第077章
薛宸的絹花鋪子送了好些時興的款式來府裡,薛宸給自己和薛繡留了兩只,剩下的全都給靜姐兒、蘭姐兒、琴姐兒們挑去了,想著好幾天沒見著薛繡了,便親自給拿了過去,誰知道竟不在家裡,問的婢只說最近忙,薛宸見不到,就留下絹花,自己回來了。
蘭姐兒和琴姐兒今天又出門去,打扮的相當靚麗,薛宸也是聽門房說的,這兩天三小姐和四小姐出門很勤,每回都有不同府邸的人來接們,薛宸擔心們,便去找了蕭氏。
蕭氏從東府裡回來,坐在案前看著什麼,見薛宸進來,便對招招手,說道:「宸姐兒來了,快過來,替我瞧瞧。」
薛宸過去之後,就看見蕭氏手邊放著幾個像是冰人館中的花名冊子,抬眼看了看,問道:「太太在看什麼呀?」
這東西,薛宸是認得的,上一世雖然沒有生孩子,可是宋安堂的幾個妾侍卻是生了的,去世前兩年,還在給宋安堂的兩個庶子挑人家呢,所以,這冰人館的冊子是見過的,蕭氏也不瞞,說道:
「這是我讓人從冰人館中拿回來的,靜姐兒和蘭姐兒,琴姐兒,今年都十三,十四了,是該給們挑個人家了。」
薛宸看著,有些不解,若說那這個冊子給魏芷蘭和魏芷琴挑,那薛宸還能想的明白,可靜姐兒是的嫡親閨,難道也從這裡面挑嗎?
蕭氏似乎看出薛宸有疑問,說道:「你別怪我先給們挑,這冰人館裡的人,都是些極為普通的人家,你是老爺的嫡長,自然是不能從這裡面挑選的。」
薛宸倒不是想說不給自己先挑,而是覺得很奇怪,乾脆問道:「那靜姐兒呢?也是太太的嫡親兒,如何就能從這裡面挑呢?」
蕭氏自嘲一笑,說道:「靜姐兒不能和你相比,出生的時候,就給魏家的老夫人抱走,說是帶在邊教養,養了如今這綿的子,若是給挑個高門大戶的人家,將來也撐不起那個家來,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就給找個殷實人家,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也就得了。蘭姐兒和琴姐兒倒是會來事,可就是心眼子太多,若是也給們挑高門,又怕今後攪得人家不安生,也挑這種殷實人家就得了。」
薛宸隨手翻看著這花名冊,覺得蕭氏的確是在為靜姐兒做準備,靜姐兒的格若是進了高門,的確是會委屈,想著親娘總是疼孩子的,都會替孩子想,薛宸想起自己的母親盧氏,心中傷,將花名冊子合上,說道:
「既然要嫁殷實人家,那也太早了些,靜姐兒才十四呢。」
蕭氏看著冊子也繼續嘆了口氣,說道:「唉,不怕你笑話,我是個沒用的人,從前在魏家沒能立足,讓靜姐兒的爹跟我那弟妹娘家外甥定下了婚約,那戶人家不是個懂規矩的,那外甥小小年紀,就有了三房妾侍,庶長子都生下來了,靜姐兒那樣的脾嫁過去還不得被他們生吞活剝了,所以,我就想趕給靜姐兒找個人家嫁了,省得還讓他們惦記著。」
這些事,昨天薛宸已經從靜姐兒口中得知了,蕭氏並沒有對瞞,顯然是當自己人的,想著昨天那王嬸娘看自己那種審視貨的目,薛宸心裡也不痛快,說道:
「太太如何能為了那樣的人家,隨便找個人將靜姐兒嫁了呢?先不說您是縣主,靜姐兒的份高貴,就算您不是縣主,但總是您的嫡親閨,您嫁來了薛家,薛家總要護著你們娘兒,不管怎麼樣,我爹好歹還是個三品,等過一年,讓他去給您求個誥命,那靜姐兒的份就更加不同了,到時候再看看,定要挑個知禮識趣的人家,才不會委屈了靜姐兒呀。」
蕭氏真的沒想到會從一個繼的口中聽到這番話,頓時覺得心中一暖,摟過了薛宸的肩頭,在肩上拍了拍,由衷說道:「能嫁薛家,是我和靜姐兒的福氣。」
薛宸又看了看那花名冊,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對蕭氏說道:「哦,對了,最近蘭姐兒和琴姐兒出門出的琴,太太可知道們是去哪裡?」
提起那兩個庶,蕭氏又是愁眉苦臉的:「唉,們呀!自從那日跟我去了元府之後,際圈子就大了,原本姑娘們往往也沒什麼,前天李夫人就來跟我哭訴,說是蘭姐兒有意招惹們家的哥兒,若是這哥兒一個也就罷了,可們同時招惹,就看那些哥子們為了們爭風吃醋,甚至還大打出手,李夫人的兒子就因為們,被孫家的人給打傷了,這才來找我。」
薛宸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倒是沒想到魏芷蘭和魏芷琴竟是這樣的,平日裡只覺得們活潑熱罷了。
見蕭氏為難,便說道:「既然出了這樣的事,那就該暫時將們拘在家中,太太如何還讓們日日出門去呢?」
「們與人約好了,都是些家小姐,若是失信,我怕傷了薛家的面,也不想將家裡的事鬧到外面去,人知曉。」薛宸總算知道靜姐兒的綿脾從哪裡來的了。覺得這事兒不能放任,於是又對蕭氏說道:
「太太這事兒理的不對。蘭姐兒和琴姐兒既然在外面已經惹了是非,太太就不該讓們再出去,這回只是讓李公子傷了,下回呢?若是鬧出其他事來,豈不是更傷面?並且您這樣放任不管,也會讓李夫人覺得您不管教庶,終究也是不好,會落人口實。」
蕭氏聽了薛宸的話,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便點頭說道:「宸姐兒說的對。是我糊塗了。待們今天回來,我便拘們在府裡。」
薛宸搖搖頭,說道:「不是今天回來之後拘們,而是現在就派人去將們帶回來,們是庶,您是嫡母,您有義務管教們,卻沒有義務給們面子,更何況,薛家面子,不是靠那兩個庶出去與人際便有的。太太千萬不能糊塗,錯失了輕重。」
蕭氏看著薛宸,見不是說笑,神端正,說的在在理,當即就喊了管家過來吩咐,讓帶著兩個婆子去孫家把三小姐和四小姐帶回來。
薛宸看著的樣子,覺得蕭氏還不算無可救藥,最起碼能聽得進話,管家的確是有些能力,只不過在人方面,拿的不太準確,這樣子就和薛宸的母親盧氏一樣了,盧氏經商和管家有一套自己的手段,可就是在人道理上,沒有人教,子不通,這蕭氏就和盧氏是一樣的類型,是個做實事的人,卻不是個能權衡利弊的人,和盧氏都太正直,全都有著天生的自卑,對人對事,手腳,雖然有份,可是從小並不是在一個高高在上的環境中長大的,習慣退,不管閒事,不說閒話,不惹是非。
盧氏從前邊沒有人提點,便只能得過且過,如今蕭氏進門,薛宸怎麼著都要把這些道理說給聽的,也算是對亡母的一些安吧。
蕭氏吩咐完管家之後,過來和薛宸誠懇的說道:「宸姐兒莫怪我,有些事我不太通,你多與我說說,我一天學一樣,總有能學會的時候。」
薛宸對笑了笑,說道:「太太快別折煞我,將來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兒,都可以來問我,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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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院回去之後,就看見一隻信鴿停在了的筆架上,正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看樣子,它應該沒來多久,因為籠子裡的水和食都沒過。
薛宸取下了它上的竹筒,將它捧著送了籠子裡,讓它歇歇腳,自己就坐到了書案後頭,將信從竹筒中取出,展開。
自從那日石亭中的烏龍事件之後,他們就沒有見過面,薛宸也覺得矛盾極了,既覺得丟人,又覺得該見個面,好好的解釋一下,可始終沒有機會。又不好意思開口讓婁慶雲晚上過來找,而婁慶雲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樣子,信鴿原來都是傍晚時分飛來,可近來幾天,都是在酉時三刻到戌時一刻之間飛來,比從前晚了半個時辰。
婁慶雲在信中告訴薛宸他這幾天忙的原因,原來,皇上過兩天要他陪著一同去西山別宮中住幾日,這些天他都在北鎮司裡親自挑選隨駕人選,挑選出人之後,還要對他們進行訓練,再還要事先趕到別宮去提前佈防什麼的,這些天忙的連飯都吃不上,有的時候就啃個饅頭對付對付。
薛宸看了他說的這些,心中竟然緩緩的升起一子的心疼來。腦中想像著他吃不飽飯,還天奔走的模樣,就覺得心裡堵得慌,連帶皇帝都開始埋怨起來,那麼多人可用,幹嘛非要婁慶雲跑前跑後的呀。
然後意識到自己這種心理,又趕忙制下去,就這麼糾結了好長時間,才把回信寫好,送了竹筒,將鴿子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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