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忽而抬起眸來,眸中映著盈盈水痕,氤氳著霧氣,畔仍在笑著,卻說不出來的凄楚。
頭疤臉忽然覺得慚愧。兄長在外敵,保家衛國,可他卻為了錦玉帛,貪圖些金銀財寶,便要害命。
除此外,他又有些警醒——兄長是將軍,那他幫那雇主害了后,待兄長歸來,怕是第一件事就是將他虎頭山的弟兄們剿滅了。
拿錢換命,這可不是長遠之計,那該死的雇主,竟是瞞了此事,讓他做虧命的生意!
看著頭疤臉漸漸搖,顧休休又添了把火,晶瑩剔的淚珠從眼尾嘩的一下,墜落在了頸上:“大哥哥不用為我難過,我知你們是為了生計不得已為之……”
拔下鬢間的金簪,雙手捧著遞到他面前:“只求大哥哥幫我,待我殞命后,將這定信還于我的未婚夫……”
頭疤臉遲疑著,一邊過手準備接下,一邊問道:“你的未婚夫又是誰?”
“太子殿下。”
他寬厚的手掌頓在了半空,神僵:“……太子殿下?”
顧休休點了點頭。
頭疤臉像是聽到了什麼比鬼煞還可怕的東西,一連向后退了幾步,臉煞白,頸間青筋一約現出模樣。
開什麼玩笑,聽說半年前隔壁山頭的山匪,不知在永寧寺途中截殺了什麼人的馬車,那太子殿下率著幾十余人,沖上去把山頭都要劈翻了,山上幾百號山匪無一活命,死狀極慘。
那該死的雇主,莫不是覺得他好欺負不,竟是將他當做傻子般欺瞞,連定北將軍的妹妹,太子殿下的未婚妻,都敢讓他來暗害!
“妹子,你喚我一聲大哥哥,那我便也著臉跟你攀個兄妹的關系。大哥哥是人蒙騙了,那人……”
他頓了一下,改口道:“那雇主我綁你來此,便不必管了,自會派人來,將你……先后殺。”
面對一個容貌傾城的妙齡小姑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讓他有些難為,看起來略顯扭。
頭疤臉連忙表態:“但你放心,你既然我一聲哥哥,我又怎會坐視不管,的人還沒有來,我這就將你放了……”
顧休休原本只是想套一套話,用兄長和太子殿下的威名震懾他一番,迫他說出貞貴妃的計劃。
倒沒想到太子殿下的名號這樣好用,在說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后,頭疤臉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竟是二話不說就要將放了。
想起他方才所說的‘那人’,心中更是確定了今日的幺蛾子是貞貴妃搞出來的。
只是沒想到,這個敗名裂的法子,與那日在采葛坊大同小異,不過是上一次在采葛坊是想毀聲譽,而這次卻是想毀清白。
這樣想來,采葛坊下藥應該也是貞貴妃做的了。
顧休休含著淚的眸底,閃過一寒意,又很快轉瞬即逝,抬起掌大的小臉,綴在睫前的淚水泛著剔的:“大哥哥,我想見一見他……你方才說會有人來,我想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并不曾與人結仇,怎會有人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害我……”
嗓音帶著些微微的哭腔,可謂是梨花帶雨,任是哪個男人對上的眼眸,都要愣上一愣。
“可是……”
“大哥哥怕他傷害到我嗎?不會的,有你在這里……我相信大哥哥。”
弱的人用如此懇切又信任的眼神看著他,還一口一個‘大哥哥’,頭疤臉的心得到了很大滿足,立刻拍著脯道:“妹子放心吧,哥哥會保護好你的!”
躲在樹蔭里一臉警惕的暗衛們:“……”這演的是哪一出,人與野茅屋義結金蘭?這麼快就倒戈了?土匪的職業素養在哪里!
沒讓顧休休等太久,那茅草屋外便有了靜,聽見腳步聲,頭疤臉迎了出去。又很快走了回來,手里拿著一段黑布條:“門外那人還帶了三個隨從,讓我將你眼睛蒙上,才敢進來。”
顧休休點頭,配合著頭疤臉將黑布條蒙在了眼上,那黑布條的布料質量不是很好,有些,但綽綽能大致看到眼前的事。
茅草屋的門被推了開,一道欣長的影步屋,令屋外蔽在樹上的兩伙暗衛們,再次提起了戒備心。
那人越走越近,終于停在了顧休休前,見發凌散,雙手被麻繩捆住綁在桌角,臉頰上似有淚痕,像是剛剛才哭過,不心神漾了一番。
他不不慢出手去,叩住的下頜,著抬起頭來,逆著照在的頭頂,的發飛揚著,就如同此刻的心。
顧休休自然不可能白來一趟,那貞貴妃既然找人來.,便要讓來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也好給貞貴妃敲敲警鐘,讓貞貴妃明白不是任人拿的柿子。
想手的婚事,就憑貞貴妃也配!
但卻是沒想到,四皇子會親自上陣,簡直是愚蠢又無恥到家了——這不像是貞貴妃借刀殺人的作風,倒像是四皇子擅作主張,自己前往了此。
四皇子看著可不像是良心發現,來這里救的。若不是來救,那便是也想摻和一腳,對不軌。
此時彈幕已是炸了,即便蒙著一層黑布,眼睛睜著,便能看見那五六的彈幕在眼前飛快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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