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也是未曾想到,細看時,那人卻是霍二郎。
乍看到霍二郎,也是意外。
倒是有好幾年不曾見到了。
那霍二郎見了,顯然也是驚訝,當前連忙上前拜見了。
希錦略頓了頓,才道:“霍大人這是自羅過來?”
這幾年霍二郎運亨通,前一段聽說是被派過去羅視察防務,估計這次是回來燕京城向阿疇覆命的。
霍二郎也不曾想到希錦竟然和自己說話,他低垂著眼睛,恭敬地道:“是,才剛回來皇城,得家急召。”
他略頓了頓,道:“一路風塵仆仆,不曾回家收拾,倒是讓娘娘見笑了。”
希錦聽這話,看過去。
如今的霍二郎已近而立之年,比起昔年了意氣風發,不過卻多了一些持重沉穩。
便輕笑了一聲,道:“霍大人說哪里話,這幾年本宮雖在后宮,不過偶爾也聽人提起,知道大人為家分憂解難,已是國之棟梁,社稷之臣。”
霍二郎聽笑起來的聲音,心間便有些容。
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曾經他將這子牽在手中,他以為會是自己的妻。
可人世間的際遇又有誰能料到,如今他終于一償宿愿,施展抱負,但是卻已是君王婦,是那母儀天下的皇后,是縱然相逢也不能抬眼直視的娘娘。
他臆間涌起許多許多的酸楚,突然有些痛。
特別是,當一陣帶著花香的風吹過,屬于的氣息被那風輕輕撲打在他臉上,他聞到了一種曖昧的香。
后來,他都不知道怎麼和希錦告別,又怎麼恍惚著走了紫金殿。
紫金殿中縈繞著一淡淡的龍涎香氣息,不過在霍二郎仔細的辨認出,他還是覺到了,其中那似有若無的馨香,那是屬于希錦的。
希錦,他昔日的未婚妻,曾經他以為屬于他的娘,如今已經撲閃著翅膀,飛上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一直都是驕縱的,任到有些肆無忌憚,偏生又遇到一個把寵到骨子里的家。
那麼,在這肅穆莊嚴的紫金殿恣意妄為,行那曖昧到讓人不敢想像之事,仿佛也是可以想像了。
阿疇坐在那寶位上,看著下方的霍二郎,他自然看出霍二郎多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今天他召他過來,也不是什麼特別要的,只是親近的重臣回來皇城,總要召見,問候一聲。
當下君臣二人敘話,霍二郎也說起此次巡視防務的種種。
這麼說著間,阿疇突然問道:“適才二郎出去,可是見到皇后了?”
霍二郎聽此,微怔了下,不過到底是道:“是。”
阿疇便輕笑:“說起來,你們也是舊相識,如今幾年不見了,前些日子,皇后還問候起你。”
霍二郎聽這話,心微提起。
他知道家一直有些介意昔日的種種,但也只是很一些,他也不是非常介意。
是以這些年君臣之間倒也和睦。
他只是不明白怎麼家突然提起這個。
阿疇看出霍二郎的忐忑,安道:“二郎不必有什麼顧慮,我和皇后這些年甚篤,其實過去一些事,沒什麼不能敞開說的。”
霍二郎便沉默了。
他略低著頭,著前方墁地的玉石紋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上方傳來聲音:“當年,是朕對不起你。”
霍二郎聽此言,驟然抬眸看過去。
一時幾乎不敢相信,家竟然這麼說。
阿疇當然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今日今時,以自己的份來說這些,對于霍二郎來說可能是不小的驚嚇。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當他越來越多地覺到自己的擁有,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偶爾也會想起過去。
想起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那麼貪婪固執地覬覦著自己本不可能擁有的人。
這些事,他當然永遠不會和希錦說,也不敢說。
但他依然覺得,他確實欠了霍二郎的。
龍涎香縷縷地縈繞在這過于肅穆華麗的紫金殿,大殿空曠而無聲。
隔著那一層層臺階,也隔著那帝王用的龍案,君臣二人的視線對上。
阿疇可以看到,霍二郎眼底的忐忑消失了,他著自己,那探究的目中帶著幾分酸楚的憾。
阿疇:“你是不是想問?”
霍二郎嘆了聲:“是,微臣想問問,當年的那寧五郎和孟娘子都已經在準備回帖了,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已經準備嫁了,卻突然要見自己爹娘,要詳細談談。
他當時只記得最初時,母親最不滿的自然是一匹雙鳥紋錦。
很小的一件小事,但是母親生了不滿之心,之后又發生了許多事,最后終于兩家鬧到了哪個田地。
阿疇:“確實是因為我。”
霍二郎:“那匹錦?”
阿疇道:“那一日,你母親過來鋪子中,看中了那匹雙鳥紋錦,要掌柜留下來,掌柜應了,讓我先收好,不過我并沒有收,等到下一個客人過來,果然看中了那匹錦。”
霍二郎微吸了口氣。
阿疇:“對方看中后,下了訂金,那位客人在汝城有頭有臉,且是為了給家中老人做壽才要購置的,自然不能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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