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渡沉悶地發出一個音節,抱著瑜珠站起來,將托放在書桌上,面無表道,“那時辰差不多。”
……
他的差不多,就是等瑜珠收拾完吃飯的時候,丫鬟已經將飯菜拿下去熱過一遍了。
瑜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頂著下人們曖昧的目強裝鎮定地吃完飯的,反正等出門的時候,云裊附在耳邊嘰嘰喳喳取笑了兩句,便將嚇得差點連腳凳都沒踩穩。
想嗔一嗔云裊,轉頭卻見到趙嬤嬤嚴厲的面孔,正盯著不太穩當的腳瞧,便是有再多想要玩鬧的心思,也都歇了。
上了馬車,去往五公主的公主府。
自上回馬球會同趙懷儀和黎容錦結識,們便常發帖子來請去玩兒,只是與周渡新婚,周渡那邊許多場合都需要去面,便一直不曾得空去赴們的約。
今日好容易不用同周渡出門,五公主又發了帖子來請去吃蟹宴,便答應了。
只是出門的時候,溫氏顯而易見的不大高興。但或許是礙于五公主的面子,也不好說不出門這種話,便只能是冷眼瞧著上了馬車,離了家門。
五公主的蟹宴,請的不只有和黎容錦,還有另幾位世家貴。這幾日已將京中大半的權貴認得七七八八,如今宴上的幾個,也都勉強能念的出出與姓名,但要說能聊到一,還是只有五公主本人和黎容錦。
五公主忙著招待客人,晚宴開席前,便只和黎容錦在公主府的園子里散步。
黎容錦問:“不是說好我教你騎馬的,怎麼這幾日都沒有靜?”
瑜珠臉頰微微泛紅:“周渡他近幾日也忽然得了空,說要教我,我便跟著他學了。”
“哦。”黎容錦意味深長地笑了,“我說難怪,也是,我如何能比得上夫君手把手的指導呢。”
“不是。”瑜珠趕忙解釋,“只是我也覺得不好太麻煩你……”
“不用解釋,夫妻好,這是天大的好事,有何好解釋的?”黎容錦依舊笑得大方爽朗。
天大的好事。
瑜珠失笑著,的確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只有自己知道,和周渡,雖名義上是夫妻,也早就行過夫妻之實,但卻從不敢真正將他當作是自己的丈夫。
從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趙嬤嬤應該跟在邊的那一刻起,便死了心,不再認為他會是能護住自己一輩子的人。
近幾日新婚的粘膩不是假,但也知道,待到新婚的熱褪去,等待自己的,只會是家中無盡的瑣事。將來自己需要面對的,不只有周渡,還有素來看不慣的婆母和小姑子,以及麻煩的一大家子,待到自己和他們又起了沖突的時候,周渡會護著誰,便不一定了。
只有時刻保持清醒,自己不要沉溺到無謂的當中,才有活路。
兩人走到花園深,池子邊幾個人正圍了圈,七八舌說著什麼,見到們過來,都紛紛變了臉。
瑜珠與們面對面站著,能明顯覺到,們的敵意是沖著自己來的。
這便是周渡不在邊時,那些所謂世家權貴對的態度。
瑜珠再一次慶幸自己的清醒,即便與們對立而站,也不畏懼。
黎容錦最是看不慣這種背后非議人的小把戲,尤其非議的還是自己朋友,對著這群人瞪了一眼,道:“公主請你們來吃蟹,不是你們還沒將東西吃進去,就滿風涼話的,有功夫在此閑話議論人,不若趕去后廚幫忙做飯吧。”
“黎五姑娘將來是要嫁進蕭家的人,自然是要結周家的,我們可不嫁去蕭家,也不嫁去周家,說些風涼話,又怎麼了?”領頭的一個看看瑜珠,又看看黎容錦,笑道,“不過,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這可不是什麼堂堂正正的周夫人,你要結人,也切莫結錯了。”
黎容錦一聽火氣便上來了,擼起袖子跑了過去:“人家正兒八經明正娶的親,怎麼到你們里就不是堂堂正正了?狗里吐不出象牙的東西,信不信我撕爛你們的?”
“你有沒有點教養?蕭家怎麼會屬意你這樣的人做兒媳?”
“你罵誰沒教養呢?”
眼看著黎容錦和們就要打起來,瑜珠趕帶著云裊上前去將人拉開,好說歹說是將的暴脾氣給勸住了。
轉對那一群看不慣的世家貴們道:“我是不是堂堂正正的周夫人,不必你們來評判,周家的族譜自有答案,周渡的心里也自有答案,你們若是覺得我不配,抑或是,覺得我是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才嫁進周家的門,大可敲周家的門,請他們把我給休了,如若周家不休,便請日后管好自己的,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在背后妄議污蔑他人,也是會被關進有司衙門的。”
“你威脅誰呢?”
瑜珠挽著黎容錦,只最后回頭看了們一眼。
那個沖著回的人,只是站在離頗遠的人群中,并不敢上前來一步。
噙著冰冷的角,和黎容錦轉離開。
黎容錦欽佩臨危不的魄力,直言自己沒看錯人,將這番話添油加醋與趙懷儀轉述了一遍,又將那群人吃癟的臉形容的繪聲繪,笑作一團。
瑜珠雖覺得其實沒什麼好笑,但被們所染,也還是不自地跟著笑了起來,整整一個下午,心都頗為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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