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的新郎,大喜之日,他一紅袍,坐在正堂的屋檐瓦片上,兩只手無聊地耍轉著兩把匕首玩。
那兩把匕首在時雨的手中飛速旋轉,時雨神又很空茫,并沒有在意自己手上在玩什麼,下面的客人們為什麼那麼安靜。
他思緒飄遠,想到了婚后的日子。
再要不了十天,戚映竹的必然就好全了。不知道九玉蓮能不能徹底治好,但即使不能,戚映竹也不會再像大夫說的那樣早死了。戚映竹似乎不喜歡到走,就喜歡一個人住著。那他便也要陪住,他要蓋個新的大房子,住在山上還是鎮子上,都聽戚映竹的安排。
喜歡的話,他也可以學著養鴨養,種田拔草。時雨要學著養自己的妻子。
唔,就是秦隨隨可能會很生氣,罵他不回家。
但是也沒關系……他一年只要接一兩筆單子,堵住秦隨隨的,秦隨隨就不會來找他麻煩。
時雨倒是從來沒想過離殺手組織。那是不可能的事……金盆洗手這種事,在江湖上就是找死。若是不拿刀,那就只能等著被人殺。時雨懷疑金混得那麼慘,是他生意接得太多了,太大了。
但是時雨就不用。因為戚映竹好像……好養的。
“這位……小郎君,好像吉時到了?”下方有一個客人尷尬地端著一壺酒,過來提醒。
時雨低頭看一眼,他輕快無比地一縱而下,跳下屋檐。那般輕飄飄的架勢,讓看他的客人們咂舌不已。時雨手腕一轉,便將兩把匕首收了起來。他出志得意滿的神:“該去接央央了!”
時雨向前走了一步。
過來提醒他的客人陪著笑:“小郎君,那要不要我們一起跟著去啊?”
這一剎那,時雨子猛地一斜,他腳尖固地,手掌一推,一掌劈向自己后。那客人手中酒壺砸地,一把劍出,直刺時雨的后心。客人還未挨著,時雨一掌襲來,他倒飛出去,咳嗽著摔在墻頭。
后院的客人們嘩啦啦全都站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了?”
時雨緩緩回頭,看向那個倒在墻上的吐的客人。那客人慘笑不已,時雨盯著這人,道:“你沒有力。你不是江湖人,你打我做什麼?”
那客人全發抖,厲聲:“老子就是因為沒有力,才能混進來,靠近你的邊!‘惡時雨’,你可記得五年前,你殺死圖山下一家五口的事麼!那是我兄長一家,我被兄長藏在水桶中閉了氣,才躲過一死。
“但是我力被全廢,只能習不用力的劍招。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報仇雪恨!”
時雨看著他。
時雨回憶半天,想不起來:“我不記得了。”
五年前,他才十三歲而已。
客人慘笑:“你不記得?你不記得!你惡貫滿盈,殺的人太多了,當然不記得了!但是我一日不敢忘掉你,你那時候那麼小,來我家門前,我兄長以為你迷路,好心接待你,誰知道你從踏進家門的第一步,就開始殺人……一家五口,仆從十數人,盡死在你手中,你卻說你不記得!”
滿場嘩然。
整個后院那些被雇來的真正的客人們嚇得臉煞白,他們盯著那個紅新郎,真想不到這年眉清目秀,居然是這麼可怕的人。后院混,客人們慌慌張張地要逃跑,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邁出去。
客人們被堵了回來,慌張:“你們、你們都是誰?”
時雨抬起眼。
他五通達敏銳,抬起目的時候,四面八方的屋頂、樹梢、門口、墻頭,才站滿了各持武的江湖人士。盡是時雨不認識的人,這些人用仇恨、貪婪的目看著時雨:
“惡時雨,今天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別想做盡壞事,還能親!”
“惡時雨,出‘九玉蓮’!只要你出來,我們青城派就退出圍剿,放你一條生路。”
時雨淡漠無比地看著他們,他敏銳的耳力和眼力,探知到更多的人包圍了這里。
時雨看向那個最先想襲他的、此時仍靠著墻氣吐的客人。他本來對所有人都不多說話,但是今日是他新婚之日,他不想開殺戒,不想誤吉時。
時雨嘗試著解釋:“照你的說法,如果我殺了你兄長全家,那是因為有人買你們一家的命。我不是你們的仇人,你們應該去找真正花錢要我殺你們的人。”
那人面目猙獰:“話說的好聽!‘秦月夜’從不泄客人份,我只知道是你殺了人!”
時雨奇怪道:“所以你自己都猜不出是誰想要你一家死?可見你們一家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買你們的命的人多了。只是那些人沒本事手,雇我手而已。我只是做生意,我跟你們沒有仇。”
這客人冷笑:“沒有仇?!老子親眼所見!除非你告訴我,是誰買了我兄長一家的命!”
時雨認真道:“我忘了。‘秦月夜’應該有賬本記著,但是秦隨隨肯定不給你看。你可以想辦法,讓秦隨隨改變‘秦月夜’的規矩。如果‘秦月夜’愿意告訴你是誰花錢買命的,你就可以找你真正的敵人去了。”
客人:“所以我還得想辦法撼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秦月夜’那已經行了百余年的規定?不然我無法報仇雪恨?!”
他用的是嘲諷語氣,可惜時雨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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