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房間,以前我兒子偶爾來看我都只能睡沙發,要是你們兩個人一起住的話可以換個大點的床。”
坦誠說自己一個人住這里的話似乎有些不安全,怕被人找上門來,于是江稚茵敷衍著說“好”。
行李箱大概有十公斤,拎上五層樓也很累,江稚茵能聽見聞祈顯得有些重的呼吸聲,余瞥見他緩慢把上袖子向上挽,出一截小臂,遲鈍地移開視線。
房東把鑰匙遞給:“就這一把鑰匙,有時間你再去配幾把備用的,沒事兒我就先走了啊。”
江稚茵連連道謝,目送房東下樓,關上門后索著使用房子里的飲水機,給聞祈倒了杯水:“你坐著歇一會兒吧。”
聞祈接過杯子,抬眼看看,問:“不用我幫你整理東西嗎?”
“不急。”擺擺手,“先個外賣來吃,有力氣了再干也不遲。”
他稍稍一挑眉:“我力還可以的,不至于拎個箱子就沒勁了。”
江稚茵又想到他高中跟趙永偉打起來的事,當時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那個場面,但據趙永偉上的傷來看,他確實所言非虛。
但是連軸轉的話還是勞神費力,肚子,先了外賣送上樓,一邊吃一邊問:“說起來好久沒跟鄧林卓和小馬聯系了,周末要不要他們來海城一起玩?”
“最近應該不行,鄧林卓在濱城那邊幫忙理小馬的事。”
江稚茵手中的筷子一頓,把子坐直:“小馬出什麼事了?”
聞祈握了握水杯,燥熱的手心到一涼意,在短暫幾秒的沉默過后,他斂下沉的眸開口:
“馬爺爺去世了,通事故,還棘手的,小馬又什麼都不懂,只能靠鄧林卓留在濱城幫點忙。”
去高鐵站那天就見鄧林卓言又止的,最后卻什麼也不說。
江稚茵徹底把筷子放下,“你讓鄧林卓他們瞞著我的?”
他不說話。
“鄧林卓就聽你的話,不是你囑咐過,他那大勺怎麼瞞得住?所以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告訴你了你肯定說要留在濱城,那邊的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弄明白,開學怎麼辦?”
聞祈把著一副冷靜的腔調,緩慢把視線移到滿是腳印的地板上,找了很面的借口:“而且,不想因為這種事拖著你。”
江稚茵直接手去夠沙發靠背上的外套,聞祈皺一下眉,摁住的胳膊制止:“那邊的事用不著你去。”
他靠得很近,整條胳膊橫亙在腰,另一只手抓住的手腕,一個半抱不抱的姿勢,江稚茵稍微一就能被他鉗制。
抬抬眼睛:“是不是因為我走了太久,所以你們跟我并沒有什麼,也并不把我當什麼摯友,覺得這種事沒必要告訴我,我是外人。”
他的表出現一裂,怔愣一秒,緩緩咬字反問著:“沒?”
“那為什麼跟我討論什麼誰拖著誰的問題。”
氣氛變得有些僵持,空氣似乎變粘稠的固狀,凝滯不前,室非常安靜,良久,他才涼涼出聲:
“所以你喜歡被拖死嗎,欣賞負重前行的獲得?”
聞祈的表如同凍雨后浮在表面的一層冰,凍層下面著點點霉斑,有什麼東西要發芽,頂開冰面闖出來。
“救贖別人讓你快樂,于是總把自己當個火球去溫暖所有人,所有人都只分得到你上那麼一點點和熱,看著我們這些聾子、傻子和一個命不久矣的病患圍繞在你邊,救到了我們這些可憐人就是你的就來源嗎?”
江稚茵覺得這樣的聞祈很陌生,困住自己的那雙胳膊似乎又了幾分,發覺他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只剩咫尺。
“原來你這麼厭惡我。”怔怔說。
他的聲音從牙里飄出來:“如果真有那麼在意我們,又怎麼會一次都沒回來過?回來了又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江稚茵無法繼續維持跪在沙發上的作,子往后仰了下,就靠在聞祈的手臂上,完全被圈住,慌地眨眼睛:“我知道,所以我想修復這段關系,我想和大家重新——”
“哈。”聞祈輕笑一聲,漂亮的眼睛都彎了起來,卻不含笑意,“想重新讓大家陪你玩英雄江稚茵的過家家游戲?”
原來他覺得小時候都是在陪玩英雄游戲,江稚茵還以為聞祈是真的需要。
暮夏時節的天氣還是很熱,緒上頭的時候更覺焦躁,江稚茵覺自己溫發燙起來,腦子一片混,房子還沒有收拾,到都灰撲撲的,只有窗戶外進來一點傍晚的霞是明亮刺眼的。
咽著口水,發覺心口一涼,聞祈抬著指尖點上心臟的位置,虛虛低著眼,似乎扯角笑了一下:“你心有多大啊,想把大家都裝進去,你的——”
他喋喋不休的話語戛然而止,表一瞬間由郁變得安靜,但眼神仍然像淬了毒的尖刀一般凌厲,包裹住他眼里漫生出的瘋狂妒忌。
聞祈已經記不清,從重逢到現在,從里聽見過多個男人的名字。
化學課代表幫講題了,好謝,應該怎麼報答呢,他能不能給一點意見。
孫曄送了好名貴的表,這份心意太貴重了,天天思考怎麼謝對方,卻把他的禮隨意丟在一邊,十天半個月都不看一次,要他反復提起,才很勉強地說喜歡那串他做的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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