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笑道:“孫叔急的,我娘的意思是年后再說,沒想到我們剛搬進新宅第三天,竟有別家托來問,孫叔知道后就急匆匆派了個人來,先斷了外人的心思。”
佟穗:“婚期可定了?”
綿綿:“倒也沒那麼快,還得合八字什麼的。”
晌午叔侄三個在酒樓用的飯,飯后佟穗夫妻倆將綿綿送回郡主府,蕭縝在那邊參觀侄的新宅,佟穗繞去隔壁的長公主府,陪陪柳初,再見了見長公主府的下人們。
柳初無奈道:“我真沒你們想的那麼好欺負,放心吧。”
世里每一粒米都得來不易,吃著蕭家的,所以愿意多做事。
如今已經貴為長公主,擔著的是整個蕭家皇族的面,又怎麼會給下人們欺的機會,這幾年都在看佟穗、林凝芳管家,耳濡目染地也學了很多。
——
臘月二十八,孫興海、杜氏夫妻倆終于趕到了京城。
孫興海急著給帝后磕頭,孫典只好帶著父母來端門外求見。
佟穗、蕭縝在中殿西暖閣見的二老。
老夫妻倆都穿著面的嶄新布,杜氏好歹來京城見過一次世面了,初次進京又進宮的孫興海瞧見已經變得貴氣十足的年輕帝后,張地差點被門檻絆一跤,進來后不顧蕭縝的“免禮”,跪在那結結實實地磕了九個頭。
剛磕兩個時,蕭縝就讓孫典去扶人起來。
孫典:“算了,他在家特意跟臣學了怎麼跪拜,磕足了他心里更舒坦。”
佟穗:“……”
等孫興海心滿意足地站直了,佟穗再細細打量一遍,發現年近六十的孫興海反而比剛嫁去靈水村的時候更富態了,臉胖了些,眼角的皺紋也沒原來明顯。
蕭縝給一家三口都賜了座。
孫興海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哭是因為看到夫妻倆就想到了沒能瞧見最后一面的老爺子,笑自然是替帝后高興:“冬月里府公文剛發到咱們衛縣,知縣老爺親自去靈水村報的喜,那天咱們全村人都跪在皇家故居前,又磕頭又墻的,說是要沾沾皇家的喜氣。”
“沒多久,遠近各縣的員文人富商們陸續來瞻仰皇家故居,怕有人磚瓦的,我就派村人日夜值,給他們工錢他們都不要,說是能給皇上看老宅是他們的福氣,一個個的高興著呢。”
“哎,現在皇上娘娘邊都是稀罕,我就只從家里帶了兩筐紅薯兩筐苞谷,都是那一百畝皇田里長的,想著讓皇上娘娘嘗嘗家鄉的味兒。”
佟穗:“您老有心了,我跟皇上還真惦記這個。”
孫興海:“那以后年年我都往宮里送一份!”
蕭縝笑道:“您老別說咱們靈水村,可有桃花的消息?”
孫興海:“有有有,我還去過兩趟呢,前兩年知縣老爺就重新修了一遍去桃花的路,因為慕名去游桃花的人太多,路邊竟開了一家茶寮。皇上登基后,知縣老爺說了,要在桃花的山上建廟修石板路,好方便鄉親們給皇上娘娘祈福。”
佟穗是聽著,都能想到哪片山頭適合建廟了!
若有游人香客,也是造福桃花村民甚至整個衛縣的好事,只是興建土木的銀子從哪里來?
孫興海:“這個娘娘不用擔心,知縣老爺才遞出消息,咱們縣的大戶就紛紛捐銀子了,村民們這幾年日子好了,也有主去捐五文十文的,收到的銀子與花出去的銀子都會記賬,保證沒有貪污的勾當。”
老里正越說越興,滔滔不絕,有時候說正事,有時候聊些村人的家常,還提到了當初給帝后做的人,說對方以前還會賣弄舌騙騙人,現在放出話了,以后要做天下第一實誠的婆,絕不把好姑娘往壞了說,也不會把賴漢子往好了吹!
佟穗跟聽書似的,笑容就沒斷過,去瞧蕭縝,也是樂在其中。
最后還是孫典怕老爹耽誤帝后太久,找個借口告退了。
蕭縝從孫興海帶來的筐里挑出兩個紅薯,埋到了炭盆中。
甜的香氣很快飄滿了西暖閣。
蕭縝就坐在炭盆前,盯著里面的炭火出神。
佟穗挨著他坐下,打趣道:“至于饞這樣?”
蕭縝笑,摟住道:“跟你一樣,思鄉了。”
佟穗靠著他的肩膀,也去看那炭火:“咱們還有回去的那一天嗎?”
蕭縝:“只要你不怕折騰,有的是機會。”
老爺子七十歲的時候都能從衛縣打到京城來,夫妻倆這麼年輕,錦還鄉還不容易?
——
轉眼就到了除夕。
下午一眾親友就陸續進宮了,蕭縝直接在乾元殿正殿擺的席面,因為都是自家人,沒再男分席。
喬長順是唯一沒到的,連他的媳婦兒都來了。
有了懷祖、承祖這些小娃娃們,綿綿、齊耀等大孩子變得更加穩重,尤其是佟善,算起來他還是綿綿、齊耀、張超的長輩呢。
開宴后,蕭野問蕭縝:“二哥,既然你說今晚只是家宴不分君臣,那我們可以拼酒不?”
蕭縝:“可以拼,不可以瘋。”
蕭野:“那肯定不會,畢竟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
蕭延:“媳婦你是有,子在哪?”
蕭野嘿嘿笑。
蕭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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