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的壞習慣。
在心里一直打腹稿,想著如何開口詢問他為什麼這麼早離校,詢問他和班長的關系,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掩飾都想到了,但是真的等問出口,卻變最直白的一句:“你和你班長談了?”
段西珩眉頭微皺,似是意外,反問:“我?”
“不然還是我和你班長嗎!”阮蘇茉說,“我去你班上找你,你同學說的。說你們一起走了。”
“沒有。沒談。一起走是因為有事。”
段西珩回答得簡潔干脆。
阮蘇茉終于松一口氣,住角笑意,故意干應一句:“噢。”
反倒是段西珩問:“你找我做什麼?”
“我……我想逃課呀,以為你沒走,就想讓你跟我老師說。大家不都以為你是我哥嘛。”
瞎話張口就來。
阮蘇茉面不紅心不跳,自己都佩服自己。
“我是你哥嗎?”
“啊?”
段西珩沒有再重復一遍的意思,轉過頭,著前方。
阮蘇茉思忖一小會,心想著,也不希他是哥啊。
誰想要哥哥。
才不要。
兩人又開始默契地不說話,四周歸于安靜,只有冰冷的播報聲按時在每一站響起。
即使今天天氣不好,但午時稀薄的日仍能使人犯困。
沒過多久,阮蘇茉就困了。
熬夜寫書,一直到凌晨兩三點。
又六點就起床,昨夜統共沒睡幾小時。
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很快就靠車窗上睡了過去。
段西珩知道睡著了,才敢轉頭肆無忌憚地凝視著,眼神晦。
很多緒在心底,讓他的整顆心繃得很。
公車停下,又啟,阮蘇茉的頭在車窗上撞了又撞。
最后段西珩沒有忍住,輕輕靠近,扶住的腦袋,讓靠到了自己肩膀。
的頭發很,細頭發著他脖頸皮,酸甜果香混雜著淺淡花香,一汩一汩漾在他鼻尖。
“阮蘇茉。”
他很輕地喊的名字,可是遲遲沒有下文。
……
等阮蘇茉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靠在段西珩肩頭。
心忽地懸起,心跳過快。
悄悄抬頭,發覺段西珩闔著眸,似乎也在睡。
額前碎發稍稍遮住眉眼,纖長睫仿若分明。
鼻薄,這麼好看的臉,卻總是沒表。
阮蘇茉很小心地看了他一會,再恍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坐好。
他們要下車的站點到了。
大約是聽到播報聲,段西珩緩緩睜眼。
從公上下來,沿途是夏日最璨爛青郁的灌木,綠縟苓蘢。
可惜天邊沉,日了去,看起來像要下雨。
阮蘇茉跟在段西珩后,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家走。
一直走到阮家,經過小花園的時候,段西珩突然停住腳步。
轉過,面前是穿著校服、擺隨風微揚的孩。
怔愣愣的表在他眼里足夠生,就算是再暗沉的天氣,也永遠都是那樣鮮明亮麗。
兩人對視許久后,段西珩才終于下定決心,從修長闊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串淺小花的串珠手鏈,遞給阮蘇茉。
朦朧低飽和的藍綠白配,小花纖巧致,收口也墜著一顆圓形小花,白花瓣溫明麗。
因為太匆忙,急著趕回學校接,他都沒來得及好好包裝。
阮蘇茉看得愣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問:“給我的?”
段西珩低著眸,看著,點頭。
“是送我的生日禮嗎?因為你明天要回去考試,所以提早送我?”
段西珩要回江市高考,而阮蘇茉的生日恰好是他高考那一天。
阮蘇茉很理所當然地以為,這是段西珩提早送的生日禮。
段西珩結了,最后還是沒解釋,選擇默認。
這樣認為也行。
反正都是送給的。
阮蘇茉很喜歡這串手鏈,看起來很致,像是手工制作的。馬上拿過來,沒細看就戴到了右手手腕上。
然后沖段西珩晃了晃手:“好看嗎?”
段西珩的神依舊淡然,卻比平時多凝視了一會,目也不自覺和。
“好看。”
他想開口告訴手鏈的,可又希能自己發現。
幾滴冰涼的雨落下來,段西珩抬頭看看灰沉的天,說:“下雨了。進去吧。”
阮蘇茉本彎著眉眼在笑,點頭同意的時候,卻忽然僵住,怔怔著段西珩口被風吹拂而起的領帶。
領帶下方,襯襟了一枚紐扣。
天邊一道雷轟然作響。
段西珩突然對上阮蘇茉盈滿潤的眼睛,心臟驟然收。
的緒總是說來就來,段西珩此刻有些懵然。
他不明白為什麼上一秒還在笑的人,會突然鬧起脾氣。
像是了很大的委屈,又像是突然得知一個非常打擊的消息,剛才還有笑意的臉這會兒已經滿是傷心和難過。
阮蘇茉著段西珩,耳邊響起的是那句“和班長一起走”、“是不是和班長談”——
雨落下,好慶幸這場雨這麼快就下起來,否則忍不住的眼淚就要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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