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鐘的時候,零零星星有雨水打在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上,只是過了十分鐘,雨水便集了起來,而我已經調了兩次雨刮的速度,車速也在同時減了下來。
前方頻繁亮起的剎車燈,讓我心里更加急躁了起來,我和葉芷保證過,會在十點鐘之前趕到瀘溪,可按照現在這個速度,再多一個小時也不夠。
前方似乎又因為雨水出了通事故,隧道里已經是水泄不通,而我和許多大貨車則被一起堵在了隧道外面。五分鐘后,我將車子熄火,也關掉了雨刮,在點上煙的同時,又看了看手機,卻發現本沒有一點信號。
我下意識往副駕駛的位置看了看,一片空空,只有雨水順著我打開的窗戶隙流了進去,漸漸弄了車門的扶手,我這才會到,什麼做真正的孤獨。
在這種孤獨中,我又想起了陸佳。大概半年前,我和陸佳說過,要是以后有錢了,就買一輛車,以后去哪兒玩都方便。那個時候,陸佳也許還沒有要走的心,所以看著我的目特別憧憬,我又向保證:我的副駕駛位置永遠為留著……
說:好啊。
可是今天,我開了1000多公里的路,我的副駕駛座上也沒有的影子,我的孤獨恐怕就是這麼來的。看著車窗外閃爍的車燈,我的大腦里漸漸有了的模樣,于是我又一次想窺視現在的生活,卻發現外面的雨越來越傾盆了!
這種深骨髓的孤獨中,我變得更加痛恨那些用資本玩弄這個世界的商人,因為我們這些平凡人的平凡夢,在他們面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而被剝削之后的自己,依然買不起房子、買不起車,買不起自己的夢想。
……
深夜11點的時候,我終于下了高速,然后開進了瀘溪的縣城,葉芷說的觀景瀾灣酒店非常好找,因為它是整個縣城里唯一像樣的酒店,但是卻沒什麼價比。
它的配置最多也就四星級的標準,可是卻賣出了五星級的價格,所以就連最普通的單人間,也要500塊錢一個晚上。我不可能在這樣的酒店消費,所以只在隔壁的快捷賓館里訂了一間房,這才給葉芷發了一條微信。告訴,自己到了。
葉芷說,在酒店的餐廳里等我。
我只拿了一盒煙,便去了。
……
小縣城比不了大理這樣的旅游城市,11點的時候,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包括這個四星級酒店的餐廳里,也只剩下了我和葉芷,還有另外一桌在吃夜宵的客人。
葉芷已經卸了妝,并穿著睡,一副很簡單隨意的樣子,可即便這樣,貌的樣子也沒有打什麼折扣,所以的形象絕對不是靠化妝建立起來的。
向我問道:“還沒吃飯吧?”
“嗯。”
“先吃點東西吧。”
來了服務員,我要了一碗粥,還有6個生煎包。我在上海時,通常加班后,都會這麼吃宵夜,因為既能填飽肚子,也容易消化。
等餐的過程中,我帶著一些慨對說道:“原本以為你這次走了,這輩子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面,可是沒有想到,我追了你一千三百公里路,然后又在這個小縣城里見上了。”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
“是,如果不是因為害怕了,我真的沒有力干出這樣的事!”
葉芷避開了我的目,我又追隨的目向窗外看去,能看見的依舊只是的街道,還有幾棟十來層高的房子,矗立在雨水中一不,里面時而有燈熄滅,時而又有燈亮起……世界卻安靜的一塌糊涂。
葉芷終于開口向我問道:“你這麼遠從大理追過來,希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我回道:“我這邊也得到了非常確切的消息,你們在龍龕的這個項目,推進速度會非常快,所以我們客棧可能熬不到過年,就會被拆遷掉,我知道這個結果不可能被改變……我只是希你能給我們客棧留一點余地,讓我們將過年這段旅游旺季的生意做完,我們大概還能多賺個幾十萬,幾十萬對你說,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對我們來說,卻是最后的一份希!“
葉芷面嚴肅之,對我說道:“米高,這不是我們之間的事,而是我們集團和你們客棧之間的事,首先你要搞清楚這個質,我們才可以繼續往下談。”
我與對視著,隨即想起了之前楊思思和我說的那番話,就葉芷此時的表達而言,已經被說中了一半。
我點上一支煙,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事兒在你這邊沒得談,對嗎?”
“是,政府最后之所以選擇了我們集團的方案,就是因為我們相對于競爭對手,在效率上有優勢,首先從這點來說,我們不能失信于政府,所以我們推進項目的速度只會比計劃中更快,不會比計劃中慢;再者,我們投了這麼大的人力和力,每天都是百萬計的本,我們不可能為了一個客棧而影響項目的進度……最后,我不是集團唯一的決策者,我并沒有絕對決策權。”
我深吸一口煙,忽然就覺得自己很稚,而一直以來的貧窮更是限制我的目,所以我沒能站在葉芷的角度將這件事的質看的更全面一些,否則我不會這麼不管不顧的來找。
葉芷又向沉默中的我,問道:“之前不是說好要轉讓客棧了嗎?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我終于抬頭看著,反問道:“如果現在是你在經營這間客棧,你是把它當做一個賺錢的工,還是當做一個能夠安立命的地方?”
葉芷不假思索的回道:“客棧最基本的質,就是追求盈利,所以它當然是一個賺錢的工。”
“我們不這麼認為,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其他地方漂泊到大理的,而每個異鄉人的心里都有一個家的結,所以這個客棧在賺錢的基礎上,被我們這些異鄉人賦予了更多的意義,它是我們能夠停泊在大理的一個港灣,我們真的不忍心將它轉讓掉……除非有一天,我們都不想留在大理了。”
“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留在大理?”
我不愿意提起汪蕾,所以只是回道:“我相信留在大理是命運的安排。”
“那我是不是可以說,客棧一波三折,也是命運的安排呢?”
我無言以對,半晌才回道:“我就是不甘心,客棧是我們這些人的心,我們都應該有回報,而不是被資本殘忍的玩弄于掌之間。”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集團能夠走到今天,也是被資本剝削過來的呢?”稍稍停了停,又向我問道:“你真的對這個行業很有興趣嗎?“
“是。”
“我有一個建議,你愿意聽嗎?”
我點頭。
葉芷繼續說道:“跟我回上海吧,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份能夠接到這個行業核心的工作,你現在最需要的是積累經驗和人脈,而當你的眼界真的開闊了之后,你會發現掌握資本并不是很難的事。“
“我能問問你,在你眼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葉芷愣了一下,顯然并沒有好好揣過我這個人,片刻之后才回道:“我覺得你是個很有韌,也很有正義的男人;但是沖這個格,會讓你不能完的去理一些事。”
“你說的這些都存在,但是你沒有能夠說到點上……我還有良心!”
“什麼意思?”
我沉聲回道:“是你的集團直接導致我們客棧開不下去的……我和你回了上海,然后在你們集團謀一份工作,你要我怎麼和我的那幫朋友們待?這和投敵又有什麼區別?……我明白,在你們這些資本家眼里,除了利益,本不需要考慮道義,可是我米高做不了這種賣友求榮的事。”
“你難道不明白,我正是在意這種朋友關系,才給了你這個建議嗎?”
“你這是施舍,我不會謝你的。”
“這種想法會害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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