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就好似一條條道路,有大周天,有小周天,每一次修為的提升都是對于經脈的拓展。
尋常大宗門弟子在方外修行本備基礎,道基對于經脈的變化只會現在質的方面。但顧溫此前完全沒有修行過,經脈是于封閉狀態,道基對他的經脈大小提升很明顯。
所以郁華能夠判斷出顧溫必然到了道基二重,只是這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我進大乾時春初,如今春末,他已經第二重了。’
郁華抿了抿,眸之中驚疑不定,盯著近在咫尺平平無奇的面容。
自己那位未曾謀面的宗門大師兄,地榜第一,天命榜第九,站在同時代頂端的三清道子。他修行道基一個月一重,修行一年道基二重,如此已經轟天下,甚至讓無數門派專門派人來打聽況。
每當他修行突破時,修行界各很快就會有人大街小巷揮舞著含義簡報的文書販賣。
面前這個一襲素黑,在外人看來只是凡夫俗子的男子,他在沒有任何人教導的況下四日筑道一重,又在三個月后筑道二重。
而他沒有三清道子的名譽,也無人關注他如何。
如此才,此時此刻只有我能看到。
問道:“你近日修行頗為進。”
顧溫不假思索回答道:“僥幸。”
“僥幸到什麼地步?”
“稍微有所進。”
顧溫覺臉頰傳來一陣冰涼,他睜開眼睛,看到郁華正著自己臉頰,他面疑道:“嗯?”
“我只是好奇你面皮是不是上去的。”郁華一邊說,一邊用力拉扯顧溫的臉頰,潔白的牙齒出,一直到他覺到疼痛都沒松手。
“你什麼時候突破的?”
“僥幸突破。”
顧溫被拉扯,導致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被郁華發現自己的真實修為,他沒有毫慌張,反而多了些許的輕松。就好似前世舍友考試對分數一般,問自己考多分,都是僥幸。
突出的就是一個既謙遜又炫耀。
郁華道:“繼續說。”
現在很好奇這張能扯到何種地步,郁華從來沒見過這麼能扯的人。
顧溫藏拙已經習慣了,就跟泥鰍一樣溜一不注意就又開始藏東西。郁華不求對方把什麼事都告知自己,但對方每次藏不住都特別能扯理由。
三個月筑道二重也僥幸是吧?
“呃....三日之前,我走在龍橋大街上,遇到一個乞丐打扮的神高人指點。”
“有多高?”
“九尺六寸。”
郁華愣了幾秒,隨后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手上的力道并未停止,道:“我在聽。”
“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何謂道?”
話題忽然變得正經起來,郁華卻不相信對方狗里能吐出象牙。若是其他人還能猜到對方會引經據典,但顧溫一個都到正統玄門教育的‘修盲’。
但為了讓顧溫話能說下去,郁華還是很配合的問道:“那什麼是道?”
顧溫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
郁華出些許驚訝之。
至道之言,可表天下修士,而三清宗也有類似意思的。只是從一個沒有任何修行基礎的人口中說出,意義便完全不一樣了。
不相信存在什麼神高人,就是真的有顧溫也不可能與對方談,更大的可能是有多遠躲多遠。但這句話郁華相信是出自他之口,他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而是比三清道子更無法用常理看待的天才。
“郁華道友覺得此話如何?可是什麼神功妙法?”
顧溫眼中出試探,他一直有想過一個問題,既然能夠修行,那麼老祖宗的東西總有點用吧?
此前他信不過郁華,如今對方贏得了自己的信任,所以借機試探一下。郁華為天榜第一,理應是能看出端倪。
郁華搖頭道:“并非神功妙法,如此只會貶低了它。就如此話第一句,道可以言說,但并非大道。”
顧溫有些不甘心,又問道:“道友覺得,可以言說的道是什麼?”
郁華以為顧溫在考自己,思慮片刻,回答道:“道法,一切神功妙法,都是對于道的化用。”
跟歷代老祖宗對道德經的注釋差不多,郁華不愧是真正在修行的,只是聽一遍就能夠理解大概。不同的是這個世界允許他們化用,而前世至自己生活的時代不存在超凡。
只是這不是能直接拿來用的東西,我想要真正理解得猴年馬月?
顧溫頓時興致缺缺,比起不知多久的未來,他更在意當下。
“我說的不對嗎?”
郁華看到顧溫神態有些張,約間像是昔日面對師傅。
顧溫搖頭道:“道友理解的很對,那高人與我解釋了一句,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這是道德經的帛書本版,因為時代久遠流傳過程中難免有被改、錯寫、寫的地方,故此有許多個版本,這個與郁華所說更符合。
“如此更容易理解。”
郁華又低頭思考了許久,很想沉心專研,如果能夠合自修行,或許對于擎蒼之力會有新的理解。
但低頭看到顧溫上的傷口,下對于修道的求,說道
“先療傷。”
在郁華催促下,顧溫再次定,忽然他覺上莫名被解開了,夜晚的氣溫低,讓他整個人覺涼颼颼的。
顧溫又睜眼問道:“還要服嗎?”
“你的傷口與服黏在一起了,若不去傷口愈合后理起來更麻煩。”
“好吧。”
郁華用法力輕的剝離線條與傷口,顧溫煉化丹藥傷口眼可見的愈合。
當向顧溫子時,顧溫有點繃不住了,又一次睜眼阻止,道:“道友,要不我自己來吧,男授不親。”
郁華皺眉道:“我不講凡俗的規矩,你自己弄要是把雜留在里怎麼辦?療傷一事豈能如此婆婆媽媽,規矩能有命重要?”
“我講,我講。”顧溫哭笑不得道:“而且有一些殘留在所難免,死不了。”
他不是害,而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要有一個分寸。他們兩人目前還沒到那一步,至今為止也沒有往男方向發展。顧溫很抗拒這種不控制的關系,他喜歡功利一點,至掰扯清楚。
而不是跟一個遙不可及的仙子在這里擊鼓傳花,況且溫飽才能思。
我們只是道友啊。
“既然你堅持。”
郁華轉過去。
在丹藥的幫助下傷勢快速愈合,遍布全的疼痛被一麻代替,顧溫忍不住松了口氣。
雖然不致命,顧溫也能夠忍,但他沒有傾向,疼痛消失自然會輕松很多。
顧溫睜開眼睛,月下素白的清影背對著他,或許是無聊踮著腳尖往窗外看。
他重新穿戴好,說道:“好了。”
郁華轉過來,嗓音帶著些許嚴厲說道:“修行練氣,唯有自才是最重要的,其余都是可以拋棄的外。尚有一口真氣在,便足以仙問道。”
“我要離開汴京了,以后伱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
顧溫面疑,問道:“道友要走了嗎?”
“明日。”郁華微微點頭,嗓音并無太多波瀾,道:“昨日我沿著水脈已經尋到機緣線索,方位大概就在臨川。如今大乾的寶船已經準備好,停靠在汴京外的漕運司。”
“此去路途遙遠,吉兇難料,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說著,郁華出手來,無需顧溫手,輕輕牽起手指,于皎月之下傳他真法。
“往后仙地之外,你若不計前嫌便去三清山。念到你這一次弄的一是傷,我傳你一道保命真法,不至于死在仙地。”
“不知來日還能否陪你去一趟折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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