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條紙下還有一張紙。
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映眼簾。
徐斯衍錯愕一瞬,眸當即沉了沉。
他沒看協議容,拿出手機撥了號碼過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連撥三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冰冷機械音。
徐斯衍眉頭蹙,眼底逐漸蒙上一層黯意。
他再次拿起那張便條紙,簡短幾句宣告的決定。
【以前沒發現,原來我連再見都不敢當面說的懦弱之人。徐斯衍,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吧,祝愿你往后事事如意,別再…遇到我這種滿口謊言的人了。】
離婚協議底下字跡端正地簽了‘明舟’二字。
明明今天早上,還一臉乖順地給他打領帶,送他至門口。
過往甜化為了一場漚浮泡影。
余淡瞥,徐斯衍發現屋子里一切如舊,唯獨玄關柜子上的那盆梔子花沒了蹤影。
獨獨把梔子花帶走了。
-
極地灰的阿斯頓馬丁·Vantage頂跑車車如同一道灰霾閃電疾馳劃破漆黑山林。
徐斯衍握方向盤腳踩油門,忽明忽暗影中,男人漆黑雙眼盯前方,下頜弧度冷至極點。
跑車引擎聲發出高頻嗓音,極沖擊和破壞力,一個急促的甩尾停穩,地上篆出深胎印。
花園里的傭人驟然聽見脈僨張的的飆車聲音,以為是二公子回來。
一瞧推門下車,滿沉郁戾氣的人竟然是三公子時,眾人霎時錯愕在原地。
“三公子,先生還在忙……”
傭人一臉為難地攔在書房門外。
“怎麼,我見自己父親還要等通報?”
徐斯衍淡淡垂眼,語氣如往常四平八穩。
可這居高臨下的氣場和眼底的淡冽卻人暗暗心驚。
傭人抖了抖眼皮,這還是那位溫潤隨和的三公子嗎。
“讓老三進來。”里頭傳來徐公館當家人聲若洪鐘的號令。
傭人悄舒口氣,忙恭敬推開書房門。
瞧這陣仗今晚必定出事,還暗領了太太的一份薪水充當眼線,此刻不敢耽誤。
立即下樓,差人去通知正在外邊奢侈品店閑逛的方婉。
徐遠瞻高坐茶臺團,抬眸看了他一眼,“為個人,你比我預計來得要快。”
“不錯,是我讓走的,看來還算識時務,為我辦事,我為父親吊著命,一個巧言如流的人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明舟心如何,我自有判斷。”
徐斯衍行至他面前,漆黑眼眸冷寂,不不慢開口,“其實何必勞您費心至此——”
“您干脆把我換下來得了。”
徐斯衍一句散漫語氣,直接將氣氛燃至劍拔弩張之地。
旁人千萬分覬覦的東西,他竟用如此渾不在意的語氣拱手相讓。
徐遠瞻沉瞇下眼,他并沒有因為他刻意示弱而消氣半分,眼底怒意反而席卷而來。
“老三,為個人你竟然說出這種話。”
徐斯衍神冷峻,薄慢慢揚起弧度,他輕嘲,“這不是如您所愿嗎,從今以后您也不必多費周折再往我邊塞人了。”
“住口!”
徐遠瞻當即沉聲低斥,他要的從來不是換下徐斯衍,即便他對他多加防備。
縱觀三個兒子,老大庸碌,當個閑散親王指哪打哪尚且有力,卻做不了決策之主。
老二被裴家那邊養得驕縱,紈绔子弟的放樣式盡數學盡,更不了大事。
唯有老三最適合為他開疆拓土的利刃。
他從來要的是掌控而不是斥逐。
“明舟在哪。”徐斯衍問道。
雙方各不相讓,對峙之勢急促燃起。
徐遠瞻道:“你真想知道在哪,可以,你娶沈瑜,之后你在外邊有多個人我都不干涉。”
徐斯衍掀了掀眼皮,面不改道:“您沒有資格替我做這個決定。”
“我沒資格?你是我兒子!”
徐斯衍輕嗤了聲,眸晦暗瞧去,一字一頓道:“我是嗎?”
間滾出的三個字猝不及防撕破了某些東西。
“你——”
徐遠瞻像被點了道,渾面紅耳赤呆滯一瞬,他的腔上下不住起伏,“很好,為了一個人你如今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徐遠瞻肝火大,一把起桌上茶杯便擲了過去。
前兒才七位數拍賣回來的建盞直接了碎片。
徐斯衍眉梢未分毫。
他可以躲,但不懼。
方婉急匆匆推開書房門,猛然瞧見這幕,霎時驚得尖了聲。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手啊!”
方婉高跟鞋跟險些一晃,急忙走到徐斯衍面前,瞧他眉骨劃破的猩紅跡。
的心猛地揪起。
到底是十月懷胎親兒子,如何能不疼。
“斯衍,你沒事吧…”方婉手都在抖,從包里巍巍取出巾意給他止。
徐斯衍抬手拂開,滿戾氣悄無聲息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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