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詫異起來:“難道真如那個傳聞所言,武安侯在外頭安了房份低賤的外室?”
二夫人道:“原武侯夫人出百戶長之家,份也卑弱,可依然以侯夫人之尊被迎娶進門,可見武侯府不看重門第。”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林如晚想到了,卻覺得更難了,一酸水都翻滾上來:“那也就是說,武安侯從未尋花問柳,更無外室妻妾,邊當真干干凈凈只有林如昭一個人?怎麼可能?便是小有錢糧的商戶也愿意納個妾,好開枝散葉,陸勁是侯爺之尊,為何連個通房都沒有?怎麼所有的好事都林如昭遇上了?”
又想起方才陸勁對林如昭的回護。
陸勁是沙場回來的,渾都是肅殺之氣,林如晚畏懼他,不敢與他對視,因此沒有看見當時陸勁的神,只是聽那聲音也能想象出陸勁對林如昭的護。
而更可氣的是,如此陸勁竟然尚覺不夠,還要向大夫人請教寵溺之道。
怎麼請教?難道要請教如何浪費一個時辰去哄,因為被仙人掌的刺扎了手指而哭唧唧的林如昭嗎?
為人妻者要賢良淑德,為夫君持家務,排憂解難,而夫妻之間最要的也只是個敬字,如林如昭這般毫無妻樣,陸勁與林如昭這般毫無夫妻之樣,像什麼話?
林如晚越是看不順眼林如昭,越覺得那酸水冒得慌,正如山下野泉,活水流,生生不息。
第18章
林老太太雖同意二夫人將林如晚領走,卻是為從長計議,而不是當真認為自己有過錯。
就見整頓好神,下抬得越發昂揚,預備這侯爺孫婿的行禮問安。
哪知道陸勁素來便是個刺頭,就是當初皇帝連發詔令命他回京他都敢不聽,更何況這個沒權沒勢,只知道欺負林如昭的老太太。
陸勁懶懶抬起眼皮,輕嗤了聲,轉便對大夫人道:“想念岳母得很,岳母便去陪閑話。”又對大老爺道,“素聞岳丈字畫一絕,小婿正得了一幅名畫,還請岳丈品鑒一番。”
他語態從容,倒是心安理得地將堂前上位的老太太忽視了個干凈,林老太太一僵,不滿道:“大郎,孫婿不知禮數,你也該提點一番。”
大老爺瞧了眼陸勁的神,就見他低下頭,斂著神,輕聲對林如昭道:“去吧,晚間我再來接你。”
那眉眼間俱是回護的意味,大老爺便也明了,笑對老太太道:“娘,你子不適,回屋里多躺躺,兒子先退下了。”
林老太太錯愕無比,眼睜睜見大夫人,大老爺各自帶著林如昭,陸勁退了出去。
然大怒,手拍在椅扶手上,向二老爺道:“二郎,你可看到了?你大哥當真是越發不敬我了。”
二老爺閉目坐在椅上,他形消瘦,冠肅正,頗有儒冠的氣質,因此越發襯得倚在一旁的拐杖格外刺目。
他睜了眼,淡然開口:“兄長本就是閣首輔,如今又多了個侯爺做婿,除了陛下,他還需要給誰尊敬?”
一番話說得老太太面青白相,越發不甘,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我可是他的母親!當初若非有我辛勤勞作,節食將他養大,他能有今日?”
二老爺不置可否,只是當他吃力地撐著拐杖站起時,又多留了句:“娘親便覺得不甘心又如何?現在林家門庭全靠大哥支撐,娘親還是與大哥置氣罷。”
*
那邊大夫人領著林如昭回了院落,林如昭兩日未見娘親,甚是想念,一待大夫人坐定,便滾的懷中,大夫人忙命人將湃在水晶缸里的水果與冰鎮過的甜水都端了上來。
等林如昭飲了碗冰涼涼,甜的荔枝膏子,大夫人方才憐地挲著兒的臉,問道:“今日陸勁這般幫襯你,阿娘瞧他的神仿佛對家中景毫無意外,你如實告訴阿娘,可是你早就將家丑盡數給他聽了?”
林如昭用帕子墊著手,取了顆還掛著冰水的櫻桃喂到大夫人邊,道:“一并都說了,反正早年我們家的事鬧得大,上京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有心打聽自然也能打聽出來,何必瞞他。”
大夫人頗為乖的投喂,看著依偎在懷里的那乖巧模樣,更是心生憐,因此不得不憂愁道:“話雖如此,可到底家丑不能外揚,夫妻之間也多的是大難當前各自飛的例子,你若說得過于干凈,也怕他看輕了你。”
林如昭道:“要怪就怪他親前不曾打聽清楚,若是當真容不下兒,將兒休了就是,兒也不稀罕在他侯府待著。”
“昭昭。”大夫人惱聲,林如昭撇了撇,倒是把乖乖閉上了。
大夫人見的模樣,遲疑地問道:“他對你可是不好?”
“論不上好還是不好,只是兒有些不適應與他生活罷了。”
林如昭掰著手指頭數來陸勁的缺點:“他說話魯,舉止亦是如此,完全不顧忌兒的臉面,還,還特別熱衷于那事,將兒折騰來折騰去,嗓子都壞了,也不見他有半分憐惜,偏偏還被林如晚瞧出了端倪,兒當真沒法見人了。”
林如昭從小被養長大,一的細皮,自然不了陸勁的磋磨,再則長到十七歲,也就在出閣前一個月才看上了春宮圖,對這樣一個素來恪守禮節的閨秀,從心理上也承不了陸勁那些鄙話,因此林如昭至今不習慣與陸勁生活,也不在意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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