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州認真起來可真不是蓋的,他花了整整一晚的時間找齊了聖康如今存在的所有問題,等他開車來到別墅找陸棠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別墅的傭人見了他,不由吃了一驚:“陸,您怎麽來了?”
這麽些年來,傭人還是頭一次見陸元州白天不睡懶覺,一大早就這麽嚴肅,瞧著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還有,眼底的那兩個黑眼圈是怎麽回事?
看起來有那麽點違和,像極了大熊貓,莫非……這就是最近流行的熊貓妝?
陸元州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在傭人狐疑的目裏冷冷走進了別墅。
“哥?”陸棠華正下樓打算吃早餐,看到他,先是有些詫異,然而喜笑開道,“你怎麽來了,來之前怎麽也不先打個招呼?吃早餐了嗎,沒吃的話我讓廚房多準備一份……”
“不用了,”陸元州打斷的話,“聖康的事,我都知道了。”
“知道?”陸棠華愣了一下,心裏咯噔一響,“知……知道什麽?”
“知道維護械的技人員被你私下換了,知道兩年的三起醫療事故,責任全都在你。”陸元州很這麽板著臉和陸棠華說話。
陸棠華麵上依舊浮著一層假笑,努力想掩飾自己心虛,卻怎麽也掩飾不住:“哥,你……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給你一天時間離開北市,一天後你沒走,廉不找你算賬,我也會找你算賬!”陸元州冷冷說完,轉就出了別墅的大廳。
陸棠華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黴到了骨子裏,這種就不至於穿幫的事,竟然就這麽莫名其妙地穿幫了!
真不明白自己這個每天花天酒地的堂哥,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不,不對,這裏頭一定有古怪。
憑陸元州的腦子,怎麽可能查到這一切?
陸棠華拿起陸元州留在桌上的那份文件,仔細看了幾眼,一種難以置信的猜測逐漸在腦海裏浮現。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蔣科,幫我查一件事……”
蔣科是湛南蓉的私家偵探,借著這一層份,他一直著把手得很長,對湛家的很多事,甚至湛時廉的很多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邊陸棠華剛打來電話,那邊蔣科就已經把事查清了,查到聖康幕的人,不是陸元州,而是湛時廉。
陸棠華掛斷電話,臉上浮現出一層冷笑。
果然,這份資料是湛時廉給陸元州的。
湛時廉,好一個湛時廉……
“陸小姐,你真私下換了維修械的技人員?”助理小王按捺不住心中的詫異。
剛才陸找到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醫療械一旦出現問題,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是在拿人命開玩笑啊!
如果陸小姐真是個這種人,那自己一直以來跟在邊,豈不是不知不覺在為虎作倀?
“胡說什麽?”陸棠華自然是不肯承認的,“我被人陷害了,換技人員這種事,我本沒聽說過!”
助理小王陷了遲疑:“可……可剛才陸說……”
“他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到底是誰的助理?”陸棠華一臉惱火。
說著,抓起茶幾上玻璃杯狠狠朝牆上砸了過去。
明的玻璃杯撞上牆壁,砰的一聲四分五裂,杯子裏的水灑了一地,把潔白的地毯弄得淋淋。
陸棠華摔完了杯子還不解氣,隻恨不得那不是杯子,而是那些鬧事的病人家屬的臉。
“不都已經給錢了嗎,一個個還非要死咬著不放,王八蛋,都是王八蛋!”
不解氣地罵著,毫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那……那陸小姐,您……您真要收拾東西離開?”王助理繼續小心翼翼地問。
陸小姐離開北市,自己卻還是得繼續在這待著,那自己豈不是得去找份新的工作了?
王助理覺得自己也真是太慘了,好不容易進了聖康,了陸棠華的這個負責人的私人特助,哪曉得剛上任才不到一個月就得卷鋪蓋走人……
陸棠華咬了,現如今已經沒得選擇了,不是陸家的繼承人,陸元州才是,陸元州發話了,就必須走。
這就是陸家直係的大,和這個旁支的小姐之間最大的區別。
看起來沒什麽不一樣,都是開豪車、住別墅,穿各高定禮服,進出各種貴賓場所,私底下其實差得天遠地遠。
這也是陸棠華一直爭強好勝的原因,看似高高在上,其實腳下踏的是一細細的鋼,隨時有可能會從高空摔落。
這種不安全從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有了,父母告訴隻有力爭上遊才能出頭,否則就隻是個豪門邊緣的人,雖然姓陸,但一輩子也不會像真正的陸家人那樣有出息。
真正的陸家人……
陸棠華做夢都想為真正的陸家人,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以為隻要自己做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就可以分走陸家更多的家產,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取代陸元州這個堂兄的位置,為下一任家主,或者嫁一個和陸元州地位相當的人,為豪門闊太……
可現在,一切都了過眼雲煙。
直到這一切,陸棠華才明白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抓住過。
不……不行,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王哲彥,你想不想要一大筆錢?”突然抬起頭,冷冷看向邊的王助理。
王哲彥是王助理的名字,在這之前,陸棠華還從沒這麽連名帶姓地稱呼過他。
他聽得一驚,腦海中劃過一異樣:“陸……陸小姐,你……你這是要……”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陸棠華眼裏滿是沉,這一刻的冷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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