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心養胎的這些日子里,中間陳氏倒是來了好些趟,送了許多補品過來,坐在顧溫心的邊說著許多己話。
說到深,陳氏便拿了手帕抹淚。
原是陳氏的兩個兒子允澈和允安下學后帶著新得的來的蛐蛐去斗蛐蛐,國子監里好些貴族子弟,允澈允安因著與太后的關系,邊多的是結的小弟。
斗蛐蛐次次都是贏的。
偏偏那回卻輸了,自來被周圍人奉承著的兩兄弟哪里服氣,況且輸了便要去扮丑逗人笑,從來都人別人逗他們笑的,哪里有他們逗別人的道理。
況且面前和他們斗蛐蛐的小子像是剛遷來京城的,父親只是個從八品的翰林典籍,比起國舅府門第差遠了。
當即就耍賴要走,偏偏那小子攔住他們不讓走,非說愿賭就要服輸。
便是這一場鬧的,一個耍賴,一個較真兒,到最后就打起來了,結果卻打出了事。
允澈允安兩人打一個,把那王典籍家的獨苗給打死了。
死了人這事哪里能算,王典籍就一個兒子,當天就了服,披頭散發的去太后面前告狀。
太后本想安住王典籍下這事,可奈何見到的人太多,一下子京城就傳開了,都不下去。
王典籍家的幺兒好歹也是朝廷命的兒子,這不是草芥人命了麼。
當天史就上折子參奏,下頭百憤慨,紛紛上書折子,這事怎麼都不行了。
皇帝要服眾,想要包庇表弟也不能,后頭拖延了許久,見著態勢沒有停歇,這才下令將允澈允安送去了牢里。
本來殺人償命的,但皇帝始終沒忍下心,頂著力讓他們五年牢獄,永不得為便將這事下去了。
而那王典籍就升了,現在了甘州同治,聽說前頭還找到了之前丟失的兒子,可謂丟一個得一個,還升了,得了國舅府的賠償。
直到現在,陳氏的兩個兒子也還在牢里頭關著的。
兩個兒子出了這遭事,陳氏是什麼盼頭都沒了,又想著自己兒子在牢里苦,接回來就好,偏偏那獄頭是個不開竅的,不吃。
陳氏不敢去求太后娘娘,就讓沈青霖去做這事,可沈青霖也因著這事給治了個管教不嚴的罪,給降了,心里頭怨氣全發泄在了陳氏上。
還說了氣話讓那兩個兒子全死在牢里算了,他往后只有沈承安一個兒子。
后頭沒多久,沈青霖就再不去陳氏的院子里,最近還抬了個平妻出來,還是太后首肯的。
就因那平妻肚子里懷了孕,沈青霖抬舉,也是重視肚子里的孩子。
這意味著什麼已經是不言而喻,沈青霖是徹底放棄允澈和允安了。
陳氏現在心如死灰,母家也不在京城了,什麼依靠都沒有,如今只能來結顧溫心,讓在顧首輔面前說兩句好話,或是在沈承安面前說些好話來。
其他的也不求了,只求兩個兒子在自己邊就行了。
也不敢拿婆婆的份來,畢竟現在的份又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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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呢?
有時候想過為什麼后頭這般不順,不就是從顧溫心出事那時候起的麼。
自己父親莫名其妙犯了事被貶了,然后又是自己的兒子,最后自己現在連主母的位置可能都護不住了。
這一切要說不是顧家的手筆,陳氏現在也是不信的。
文的口誅筆伐就像是一把刀,連皇帝都接不住,小小一個陳家算什麼。
陳氏現在分毫都不敢惹了顧溫心,壞心思全掐斷了,只想往后這霉運能沒了。
顧溫心慢悠悠喝著茶,看著邊哭得不行的陳氏,低聲道:“允澈和允安不是無緣無故進去的,我用什麼由頭求?”
“雖說也是自家人,可打死人這樣的事,就連我也是看不慣的。”
”我若是真求了,那被打死的人又不可憐了?”
“況且我現在還懷了孕,也想給我肚子里的孩子積德。”
陳氏一愣,抬頭看向顧溫心淡然的臉頰,低聲道:“兩個孩子怎麼能打死人的?”
“那王典籍才遷來京城一月,他的兒子就敢挑釁我兒了?”
“況且他后頭在甘州聽說又找到了之前走失的兒子,怎麼就有這麼巧的事?”
說著陳氏撕破臉冷笑:“那個孩子會死,不全是靠你的好父親為了給你出氣,故意整我們陳家的麼?”
“真真算起來,那孽業可是該算到你父親頭上,你為的兒,還想著積德?”
顧溫心挑眉冷了臉:“別說你沒證據,便說是當時允澈允安輸了就乖乖認輸,能有后頭的事?”
“那邊的都是他們的跟班,誰還能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打人?”
“我父親告訴我,萬事有因有果,做了事就要承擔后果,沒有承擔后果的本事,就要管好自己,別害人的心思。”
陳氏愣了愣:“好伶俐的。”
顧溫心看著陳氏的眼睛:“不是我伶俐,是我占著理,因為我可從來沒想過去主害人。”
陳氏知道自己這些趟是白來了,顧溫心比想象中的難應付,比起溫的母親,顯然更厲害許多。
沉默的干凈眼睛上的淚,再不看顧溫心一眼,帶著婆子就離開。
自覺面掃地,再求便是將自己的臉放到人家的腳底下了,也再做不出這樣的事。
況且剛才顧溫心那幾句話聽的清楚明白,人家還記著的仇,無論怎麼求,都是不肯幫忙的。
陳氏一走,四月從屏風后出來坐在顧溫心的邊嘆息:“也是個可憐的。”
顧溫心卻笑看向母親:“有什麼可憐的,這都是活該,當初沈承安母親的死,我可算在頭上的,舊人走新人來,現在也該嘗嘗滋味。”
四月看向顧溫心笑了下,又聽顧溫心問:“母親,剛才陳氏說的那事,真是父親做的?”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巧了。”
四月看向外頭微微刺眼的線,又看向顧溫心的臉,低聲笑道:“溫心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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