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舟到了周遠山的書房。
門是敞開著的,他抬手敲了敲,叩叩叩,三聲響,伏案工作的周遠山抬起頭。
“聞舟,你來了。”
周遠山從辦公桌後起出來迎接。
“看來是我來早了。”厲聞舟闊步進來,目在周遠山書房裏掃了一眼。
“不早,正合適。”周遠山指了指旁邊沙發,“快坐。”
厲聞舟掀了掀外套下擺,在沙發上坐下,長疊,愜意自在得如同在自家。
周遠山傭人沏茶,隨後去桌上拿了合同過來,在厲聞舟對麵坐下。
“合作協議之前已經談好了,這是我擬好的合同,聞舟你先看看,哪裏不合適你跟我說,我們再繼續通,畢竟這事關兩家的長久合作。”
合同被周遠山推過來。
厲聞舟拿起翻開,對麵周遠山繼續說:“我們兩家本就該互通有無,可因早年一些恩怨錯過了好時機,時至今日才總算有了這次機會,真不容易。”
厲聞舟淡淡道:“是不容易。”
周遠山還笑瞇瞇提道:“那個喻淺也不錯,我問過小晟了,他還喜歡的。”
小晟就是周遠山的大兒子,周晟,一個出生自帶基因病的智障。
當時得知周晟是個傻子,周遠山隻覺得天都塌了,但萬幸的是,同卵雙生的弟弟周括,是健康的。
這對同卵雙生兄弟,相似到別、外貌、高幾乎沒差別,唯獨不一樣的就是智商。
一個是傻子,一個是正常人。
周家的基因早就注定,周遠山再難,也不得不接這個事實,也為了保護周晟,周遠山也從沒對外公開過雙生子的事實。
外界隻知道周括。
不知道周括有個智障哥哥,周晟。
可這樣一來,見不得的周晟就沒辦法結婚生子,周遠山出於愧疚,近一兩年打算給周晟安一個家,於是開始計劃為周晟挑選一個合適的妻子。
恰逢周老太太仙逝,厲巽章發來問候,他對厲家沒有敵意,與他暢快聊了許久。
後來聊到雙方兒子上,互誇之後又聊到婚配,他將為周晟發愁的事順其自然放在周括上談起,厲巽章當即推出一個人,那就是喻淺。
可喻淺這樣的,他看不起。
一個養而已。
但得知學醫,主攻神經病專業,養這個份好像也不重要了,配他的小晟再合適不過,當即便定了下來。厲巽章也答應他,這趟世錦來香港也會把喻淺也帶來。
就在他以為萬無一失的時候,卻不料被厲聞舟知道了自己梁換柱的計劃,不過好在厲聞舟沒說什麽,隻提醒他先看好周晟。
這些天周遠山一直讓人謹慎看著小晟,一邊先讓小括應付,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讓小括跟小晟替跟見麵,瞞到功結婚就行了。
一切都很順利。
就是最近小括跟小晟前後遭了點罪,他到現在還沒查清楚對方是誰指使,不是沒想過是周括在外邊得罪了人,可一天查不到他一天不安心,今天還出了照片送到他手上的事,越來越糟心。
“周晟懂喜歡麽?”厲聞舟看完合同抬頭問道。
“他懂,聽說喻淺很漂亮,他說很喜歡。”周遠山笑道,“喻淺配我家小晟,我也滿意的。”
厲聞舟一抻手,將合同丟回桌上說:“我也很滿意。”
周遠山:“是吧,我就說……”
沒等周遠山的話說完,厲聞舟忽然提道:“不過合作方要改一下。”
這話給周遠山聽愣了:“不是咱們兩家嗎?”
厲聞舟雙手疊,靜放於腹前,正襟危坐:“是單獨跟我合作,不是跟厲家。”
周遠山是個老江湖,雖然一開始沒明白,但厲聞舟後麵這句話一出,他立馬就什麽都明白了。
他當即表態:“那不行,我隻跟厲家合作。”
雖然他認可厲聞舟的能力,但厲家才是底,他不敢冒這個風險。
厲聞舟對周遠山直接拒絕的態度並不意外,他不疾不徐:“今天你不僅得同意,一個月後周氏的實際控人也必須是我。”
話落。
周遠山倏地站起,臉上的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怒容:“厲聞舟你胃口不要太大,合作是合作,你這是想吞了我周家!”
厲聞舟一笑:“我胃口一向很大。”
“那這事就沒得談。”
就在周遠山俯拿回合同時,突然聽到厲聞舟問他:“今早的照片收到了嗎?”
周遠山一愣,但他還算沉得住氣,假裝不知:“什麽照片?”
厲聞舟:“周括的豔照。”
聽到那幾個字,周遠山隻覺得腦袋裏有什麽炸了:“照片是你寄來的?”
厲聞舟淡淡道:“陳明修也真是,忘了署名。”
這話聽起來多冒昧啊,忘了署名,那要是寫上‘厲聞舟寄’四個大字,周遠山不得當場昏過去。
見周遠山怒火愈發高漲,厲聞舟安道:“消消氣,這才哪到哪,坐下慢慢聊。”
周遠山不得不將火氣了又,等重新坐下,臉看起來勉強平靜。
他沉住氣說道:“基因影響太大,小晟有病,小括也的確讓人心。”
周括的取向是同,很早周遠山就知道了,他打過罵過,但都沒用,掰不過來。
兩個兒子,卻斷了後,也是造孽。
厲聞舟好心建議:“基因多占點,不過祖墳也得空再看看。”
周遠山凝噎,沒反駁。
叩叩叩,房門敲響,是管家。
管家進來後,見厲聞舟也在,言又止著周遠山,周遠山氣沉沉的:“說吧。”
管家:“找到小爺了。”
周遠山抬頭,注意到管家臉不對勁,眉心一跳:“說,怎麽回事。”
管家看了看厲聞舟,又看向周遠山,磕磕說:“小爺在,在聚星會所,吸du。”
“什麽?!”
周遠山驀地站起。
看著激,但要多震驚也沒多震驚,因為他一直知道周括吸du這事,但這個節骨眼發生……
管家接著繼續說:“三爺的人在門口守著不讓我們進去把小爺帶走,說是讓老爺您跟三爺談,談好了就能帶走小爺,談不好,三爺就報警讓警局的人來帶走。”
聽到這,周遠山臉發白,手腳都是冰涼的。
他轉頭看向厲聞舟,臉上皺紋蠕,咬牙切齒問道:“厲聞舟,你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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