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叩響。
喻淺什麽也沒告訴厲聞舟,任他怒火滔天,匆忙掛斷視頻起去開門。
看到是周遠山,沒意外,啞著嗓子:“周叔叔這麽晚來有事嗎?”
周遠山一眼就看到喻淺脖子上目驚心的掐痕。
他皺眉頭,開口是關心的語氣:“喻小姐脖子上的傷,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喻淺搖頭:“謝謝周叔叔關心,我了藥,等明天看會不會好點。”
聞言,周遠山麵鬆緩了一些。
他也是剛知道這事,周括那臭小子沒跟他商量就擅自提前安排,差點釀大禍。
好在喻淺沒真出事,不然他還沒法跟厲家那邊代。
喻淺角翕:“周叔叔。”
周遠山迎上的目,看出言又止:“喻小姐想說什麽?”
喻淺嚨痛,說話也緩慢:“今天在餐廳和周括吃飯,他去了趟衛生間回來,格突然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行為舉止也像一個心智隻有幾歲的小孩子……”
說到這,直視周遠山的眼睛:“周叔叔能解釋一下嗎?”
周遠山臉不變:“那都是他裝的,小括他脾氣大,故意逗你開心。”
喻淺抬了抬下頜,讓周遠山可以看得更真切:“如果說把我掐這樣也是逗我開心,那我真是無話可說。”
“今天事發突然,讓喻小姐驚嚇了。”周遠山言語裏著歉意。
不過該有的態度他也不會:“我剛才已經把小括狠狠訓了一頓,他知道錯了,正在反省呢,我親自過來代他跟喻小姐賠個不是。”
這態度的確好得讓人挑不出病。
不就是要讓吃下這個悶虧?
喻淺笑了聲,嗓子啞啞的:“周括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做錯事,還要自己父親去說和道歉。”
周遠山訕了訕:“小括是我唯一的兒子,從小做什麽事都被慣著,氣有些大不可否認,這次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好意思過來。”
‘唯一的兒子’?
周括當真是周遠山唯一的兒子嗎?
還是說,周遠山覺得也是個傻子,頂著兩張一樣的臉,一樣的外形,就篤定分辨不出來?
這時周遠山又說:“看來是我的態度不夠讓喻小姐消氣,這樣吧,我還是去把小括過來,讓他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喻淺心累困乏:“不用了,周叔叔這麽誠懇,我要是還介懷,顯得不識抬舉了。”
“那我讓小括明早再過來給你道歉。”周遠山和悅,“喻小姐早點休息,明天要是況沒轉好,一定得去醫院。”
喻淺頷首,目送周遠山離開。
關上房門,卸下所有防備,蹲坐在地上。
周遠山護短就算了,也沒坦白實。今天分明就有兩個周括,第一個周括是這段時間跟相的那個,而傷那個周括,應該有神方麵的疾病,隻是被周家藏著瞞著……
厲聞舟他知道嗎?
今天還想第一時間告訴他,自己發現了這個,後來他打來視頻,卻又不想說了。
他一定是知道的。
包括周家的所有事,他都知道!
這一夜喻淺睡得很不安穩,嚨的灼痛時有時無,慶幸的是沒有變得更嚴重,輕微好轉,但也夠折磨。
睡得正迷迷糊糊時,覺有人在的臉。
最近在周家的遭遇,讓連睡覺也和白天一樣警惕,陡然睜開眼,在看見眼前人影的那一刻,嚇得汗乍豎,連人帶被往旁邊躲。
黑影扣住手腕:“是我。”
厲聞舟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格外讓人安心。
喻淺屈膝捂著被子,怔神了好半晌不敢泄勁,因為看不清,不完全確定。
厲聞舟騰出手開了一盞床頭燈,暖黃的燈映在他上半廓上,是和、易近人的。
喻淺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也泄了勁,就像沒有骨頭似的往旁邊倒下去。
厲聞舟單膝跪上床,將撈起來。
很輕盈,又瘦了。
本想將摁回被窩裏,可抱著就不想放下,拉了拉被子就這樣將裹住,低頭看,臉頰上掛著清淚。
懷裏的呼吸很勻淨,但他知道是醒著的,隻是不想麵對他,不想說話。
“航班延誤,我才到。”他下抵在顱頂,聲音很輕,“來晚了一點。”
喻淺沒應,仍然閉著眼,蜷他懷裏,安安靜靜,像被粘合的玻璃,再就碎。
厲聞舟就著這個姿勢抱了許久,以為睡著了,將放回去躺著,給蓋好被子。
枕頭很,的鬈發鋪了大半在上麵,察覺到他的手離開,眼皮掀開一條,靜靜看著他。
厲聞舟回手就發現了,沒睡著。
“三叔,我以為這是夢境。”睡了小半夜,嗓子還是啞啞的,像煙嗓。
厲聞舟開燈時看見了脖子上的掐痕,沒視頻裏看起來那麽紅,已經有些發紫。
他撥開的頭發,低頭含住的,輾轉碾磨,有些抗拒,閉著,不出一會兒便被他強勢撬開,往裏深,吻得難舍難分。
一吻結束,喻淺瓣津津的,臉也紅潤了。
他捧著的臉,額頭抵著額頭,氣息融:“現在呢,還覺是夢嗎?”
從他吻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不是夢境了。
——迷迷糊糊醒來的深夜,真的看見了厲聞舟。
“脖子還疼嗎?”他輕聲問。
喻淺不回答,他也不問了,了外套在邊躺下,將摟在懷裏:“睡醒再說。”
喻淺始終沒問厲聞舟為什麽深夜趕來守在床邊。他這個人,心好的時候慣會哄人,要是問了,聽到的也是他想哄的。
不真實。
閉上眼,很快陷了沉睡。
原本不安穩的一夜,厲聞舟來了之後反而睡得安穩了,也沒有做夢,一覺到天明。
次日早晨。
喻淺醒來比較晚,下意識翻看旁邊,沒有人,枕頭也沒有餘溫。
昨晚是夢嗎?
抬手,回味昨夜那個難舍難分的吻,咽了下口水,掙紮的痛讓回過神。
好痛……
下床去照鏡子,脖子上的紅痕變了紫痕,看著沒那麽大一片,但視覺上仍然目驚心。
洗漱完出來,迫切攔住一個傭人詢問:“我三叔是不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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