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雯回北都后，除了去學校，一直窩在公寓弄論文，準備畢業答辯，陳書妍找吃飯做容逛街一概不去。

就愿意窩在那一寸地。

這天，安雯正一邊對著電腦屏幕出神，一邊擼上的三，突然手機響了。

嚇了一個激靈。

電話，是劉星打來的。

劉星是同陳書妍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安雯沒出國做換生之前還老一起玩兒。

但現在，也是好久沒聯系過了。

對于劉星的突然來電，安雯疑“星星？”

劉星語氣聽起來著急“安雯，你最近見過書妍嗎？”

“沒有啊。”安雯微微提起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伯伯給我打電話說書妍好幾天沒回家了，也聯系不到人，讓我幫忙找找。”劉星說，“安雯，你看能不能也幫忙找找，問問認識的人。”

安雯立馬點頭“哦，好。”

這邊電話掐斷，安雯立刻給陳書妍打電話。

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打開陳書妍的微信，聊天記錄停在三天以前，陳書妍讓安雯出去做容，安雯拒絕了。

安雯又給幾個共同認識的人打電話詢問，都沒陳書妍的下落。

剛掛了電話，安雯突然想到什麼，利落換了服，出門。

直接打車到那個被陳書妍念了八百遍的會所。

陳書妍一直說這是正規會所。

迎客大廳，明亮的大理石地板，濃郁藝氣息的雕塑品，溫暖而和的金燈……

安雯剛進門時也這樣覺得，這里更像高檔的sa會所。

可當侍應生推開厚重的扇形大門，重金屬音樂震耳聾，香水、酒水、汗水混合的味道迎面撲來時，安雯就不這麼覺得了。

整個空間是昏暗的，但舞臺上燈四，男人穿著很的服面料在上面扭腰肢，涂在皮上的金波粼粼，舞臺周遭圍了一圈搖手鼓舞的客人。

安雯穿過紅半弧形沙發往舞臺走，余瞥見一個悉的影。

陳書妍還真在這里。

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手上著個小酒杯，支著手臂，旁邊男生給倒酒。

安雯立刻沖過去“陳書妍！”

這里嘈雜，安雯的聲音被歡呼聲完全淹沒。

安雯走近，抓起卡座上的抱枕，一點不客氣地砸在陳書妍上。

陳書妍著臉轉頭，看見是安雯立即轉晴，晃悠站起，了。

安雯沒聽見聲音，但從型辨別陳書妍說的是你怎麼來了。

陳書妍應該是醉了，有些站不穩，被旁邊的男人及時框住子。

安雯立刻順著沙發與柜臺之間狹窄的隙過去，推開男人，讓陳書妍掛自己上。

陳書妍反抱住安雯，在耳邊說話“你也來玩兒嗎？來！我請客！”

安雯是真的沒忍住，一掌拍在陳書妍后背上“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嗎？！”

安雯拽著陳書妍離開。

陳書妍沒力氣地反抗“我還沒找到人！我不走！!”

安雯也不管陳書妍愿不愿意，拖著走。

后面的男生拿著消費單追上來“姐姐姐姐，還沒買單呢！”

安雯拿過來，瞧了一眼。

呵！

一萬多！

真會玩兒！

安雯付了錢，把陳書妍帶走。

坐上計程車，安雯給劉星打電話報平安“找到了，沒事，就是喝了酒，我馬上把送回……”

安雯話還沒說完，被陳書妍搶走手機，護小仔似的護在懷里“我不回去！我爸會打死我的！！我不回去！！！”

安雯好不容易把手機搶過來，劉星說“要不你照顧書妍一晚吧？這樣回去，陳叔叔可能真會打死。”

安雯沒辦法，把陳書妍帶回家。

路上，好像醒了不，不鬧了。

到家后，安雯把陳書妍放到床上，居高臨下地指著“你老實點，我去給你倒水！”

陳書妍委屈不說話。

安雯給陳書妍喂了點水，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陳書妍憤怒，什麼臟話都往外蹦。

被騙了，被會所那個男人騙了。

那個男人告訴陳書妍自己五歲便沒了父親，母親含辛茹苦，妹妹還在上初中，母親突然被檢查出得了肝癌，沒辦法才在那種地方上班。

還就著母親手費，妹

妹學費什麼的從陳書妍這里騙走了二十多萬。

安雯聽著很無語“你怎麼能相信他這些鬼話！”

陳書妍幡然醒悟，也覺得自己蠢，撇著不搭腔。

陳書妍是怎麼發現的呢？

其實北都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那個男人吊著的不止陳書妍，突然就被撞破了。

陳書妍看了一眼安雯，眼珠一轉“聽說你和顧總分手了？”

安雯沒想到話題突然到了自己上，不想說這個，用被子蓋住陳書妍“你今晚就這麼睡！”

陳書妍是第二天回家的，被下了足令，關在家里。

很快，迎來畢業答辯。

答辯那天，安雯突然被學科教授住。

教授出一封邀請函“安雯，明天有個小型的分會，你看看有沒有興趣。”

安雯拿過來一看，是廣告圈，一位德高重的前輩的分會。

這個前輩安雯小時候見過，他秦爺爺。

他算是安雯爺爺的朋友。

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秦爺爺怕是認不出來。

但這不重要。

安雯點頭，把邀請函按在心口“能去秦老師的分會，是我的榮幸！謝謝老師！”

教授笑著點點頭，關心“答辯準備的怎麼樣？”

安雯調皮“希老師們手下留。”

畢業答辯順利結束。

第二天，安雯去參加分會。

分會安排在北都南二環一個風雅的小四合院，標準的兩進四合院，青磚灰瓦，雕梁畫棟。

來參加分會的大概十多人，不約而同提前到場。

院子里，過柿子樹寬闊的葉子，影影綽綽落在人上。

一開始，大家沒說話，不知誰開了一個遞名片的頭，逐漸喧絡起來。

都說人以群分。

不一會兒，談的人便分為兩波。

一波是互相遞名片的，已職場的。

一波是在讀學生。

安雯也是有名片的人，但現在也跟沒有差不多，前天提的辭呈。

對于創熠，有憾。

但…也沒辦法，只能憾。

安雯落學生群。

與那邊的侃侃而談不同，這邊明顯局促和稚。

學生a“這種分會，會不會問呀？”

學生b“不知道，我就想問能不能簽名，我帶了秦老師的書。”

學生c“欸！我也帶了！”

……

安雯無心話，突然被打招呼。

“你好。”

安雯側頭，旁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印字母白t恤，淺牛仔，白板鞋，背上一個做舊面料大書包。

男生“你是不是張？”

安雯覺這問題莫名其妙，直楞否認“沒有啊。”

“我看你都不說話。”男生微抬下，笑得很，“我鐘嘉豪，你呢？”

安雯簡單回應“安雯。”

“你哪所學校的？”

“北都大學。”

男生笑了一下，開玩笑的語氣“據坊間傳聞，接下來的劇我們得相相殺了。”

安雯立刻知道他是哪所學校的，笑笑“不用不用，我畢業了。”

男生雙手兜，視線上下一掃，有些驚訝“看不出來，還以為你大一或者大……”

話沒說完，突然周遭靜謐一瞬。

大家都往門口去。

安雯順著看過去，秦爺爺剛進門檻。

與十幾年前相比，他胖了很多，還續長了頭發，不過還是穿盤口的唐裝。

但安雯視線沒在秦爺爺上，在他旁邊的男人上。

男人穿著整套新中式西裝，墨綠趨近于黑的，肩上銀線刺繡竹子。

肩膀寬闊結實，腰線條流暢，雙修長有力量。

一副銀框眼鏡。

，風雅。

已經有有眼力見兒的人上去打招呼了。

秦爺爺緩慢走過柿子樹，顧崢抬手，為他撇了一下頭上的柿子樹枝椏。

安雯怔愣著，腦袋里是先生者，行，見修養；為，至瀟灑…

空有皮囊從來不是帥。

下一秒，收回視線，暗罵自己都在想什麼！

磨磨牙，又著瞥過去。

靠！

他好像又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