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澡沒多久,浴室的水汽還未全完散去,鏡面模糊如糊上了一層玻璃,洋溢著淡淡的白茶氣息。
但是清晰且鮮活的。
路子霖手指了,走到然面前,接下那顆藍莓。
很甜。
他低眸看著,指尖仍舊在抖,一點點擡起,去。
然用一隻手拿開玻璃碗,被男人抱進懷裡的時候,依稀覺得藍莓的甜仿佛轉化為了酸苦。
他上有白茶沐浴的氣息,混合著即將消弭的菸草味,在到的默許後,拊著的肩胛骨,將抱得更。
然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低喟:「然然……」
他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到最後,隻化為了這一句呼喚。
「路子霖,」然低聲喃喃:「你還記得我昨晚說的話嗎?」
「我很想不你,可是我做不到。」
這世界最壞罪名,太易,可我喜歡這罪名。
路子霖想,這一定是他幾十年人生,聽過最聽的話。
他聽到自己膛的心跳,一下一下,逐漸和懷中人的頻率重合,恍若又回到從前,他們默契無間的時。
然說完之後,慢慢擡頭,額頭過路子霖的下。
他洗澡的時候刮過了鬍子,現在臉上乾淨清爽,隻有微微的刺。
他低頭,和目相接,手上力道越收越。然目閃,下一秒,不知道是誰先吸引誰,二人吻到一起。
玻璃碗哐當一聲掉到地上,藍莓咕嚕咕嚕四散滾開,慶幸的是有門前地毯保護,玻璃碗沒有摔碎。
過年之前見到路子霖的那一次,他買給的闆栗也是這樣滾落,隻不過這一次,沒人去管。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籠罩在周,吻和擁抱都愈發用力,仿佛要以此確認,是真的在他懷裡。
而不是在虛無縹緲的,大洋彼岸,連夢都不肯。
然被退到洗水間對面的牆上,後背抵著牆背,雙手撐在路子霖前,偏頭氣。
視線越過他的手臂,看到散落一地的藍莓,慢慢聚焦。
路子霖彎腰,與鼻尖相抵,盯著,要確認什麼:「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對不對?」
然被他廝磨得耳朵發紅,含糊應道:「也許吧。」
他張輕輕咬住的。
「沒有也許,」他一如既往倨傲又肯定:「你去哪裡,都不能拋下我,我和你一起。」
然笑了笑,難得順從:「好。」
想起月前去港城的那一次,逛街時走過一家老音像店,出於好奇進去看看,老闆在放一首歌。
哀婉綿的生與老式磁帶相得益彰,曲調溫人。
是我深深似海,一生一世難分開難改變也難猜,再讓你的滿心。
人前人後,做不到再自欺欺人。
一輩子就這麼長,然想,既然抗拒不過心,那便不如順應而為。
再錯過,憾便是一生。
——路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