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抬起手抓住楚絕的袖子,輕輕搖了搖。
楚絕垂眸看難得乖巧的模樣,輕“嘖”了一聲,“公主這是又要求本王什麽?”
沈阮去主抱住他的手臂,憨笑一聲,
“想求王爺給他們個機會,將他們分開審問,並告訴他們,他們二人隻能活一個,讓他們二人選,若二人都選讓對方生,便將他們放了,若都選自己生,那便按規矩辦事,如何?”
楚絕沉思了片刻,終究還是允了。
等流火走了,沈阮抬起頭去問楚絕,“王爺,你猜,那兩人會如何選?”
楚絕沉思片刻便道,“自然是要讓自己活,連結發夫妻都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說法,更別提隻是的兩人了。”
沈阮卻忽然開口,“我猜他們兩個都想讓對方活。”
抬起那雙桃花眸對上楚絕的眸子,認認真真地開口,“平心而論,若是我與王爺之間隻能活一個,我也會選王爺。”
楚絕訝異地看了一眼。
這小公主素來如同小狐貍一般聰慧現實,這可不像是會做的事。
他本以為小公主又是在說些甜話糊弄,卻又聽到繼續開口道,
“因為王爺是我喜歡的人啊,若我選擇了讓王爺死,我茍活,我下半輩子定然會在愧疚中度過,那太難啦!倒不如把這愧疚留給王爺,或許王爺還能多記得我一陣,再順便幫我扶持我弟弟上位,這樣我就不用心啦!”
這話說得十分理所當然,連楚絕都呆愣了片刻,才緩緩反應過來,抬起手將攬在懷裏。
他似是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品評,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公主還真是……又蠢又聰明的。”
沈阮卻全當這是對自己的誇獎,憨笑了兩聲。
這回也不急著回寢宮了,隻帶著楚絕來到了涼亭,等著事的結果。
今日宮中的大多數人都在百花宴上,因此涼亭中難得的冷清,沈阮見到涼亭中還有副棋盤與棋子,於是坐在楚絕懷中,纏著楚絕教下棋。
楚絕倒是耐心,手把手去教。
沈阮智商不算高,因此盡管聽得認真,腦子還總是轉不過來,學了半個時辰,在楚絕的手中也總是過不去幾招,急得整張笑臉都皺在了一起,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樣。
想放棄,卻又總覺得不甘心,著棋子一陣冥思苦想。
楚絕從未教過別人,更別提是像沈阮這樣毫無天賦的人,眼見著又將自己進了死局,不由得覺得好笑,抬起手輕打了一下的屁,問,“你仔細看看,這一棋該下在哪兒?”
這一掌打得並不算用力,然而沈阮方才一直輸,此時又被打,也來了些脾氣,直接將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盤上,聲音裏帶了些委屈,“我這樣認真,你竟然還打我,我不要學了。”
說著,還掙紮著要從楚絕的懷中站起來。
像極了因不想學習跟家長鬧脾氣的小孩子。
楚絕將攬在懷裏,好脾氣地將被打的棋盤擺原來的樣子,聲音裏帶了幾分哄,
“乖,公主若是能想出來下一子該落到哪兒,明日本王便帶你去太醫院看看。”
聽到“太醫院”三個字,沈阮頓時眼前一亮,又起棋子,仔細琢磨了起來。
楚絕垂下眸子看。
長睫微垂,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向棋盤,涼亭涼,卻急得滿麵通紅,鼻尖也出現了一滴滴汗。
明明隻是最簡單的棋局,卻好似在與什麽猛鬥智鬥勇。
楚絕在棋盤上遇多了或是老謀深算,或是險狠辣的高手,頭一回遇見這種完完全全的廢柴卻也覺得十分有趣。
偏沈阮盯著棋盤琢磨半天琢磨不出來,還決定手實踐,試探地將棋子下到一個又一個位置上自己推算。
楚絕險些笑出來,為了不傷到小公主的自尊心卻還是忍住了。
足足琢磨了半個時辰,連流火都已辦完事過來稟報都沒發現,楚絕見專心,示意流火不要說話。
流火於是站在一旁等。
他實在等得無聊,便悄悄瞥眼看是什麽樣的棋局值得沈阮這樣研究,畢竟楚絕棋藝已到了出神化的地步,整個薑國幾乎沒有對手。
然而他這一看,卻愣住了片刻。
這局怕是連五歲小孩都能解!
他心中腹誹,卻不敢說話。
恰巧此時,沈阮研究了一個時辰,終於將棋局解了出來,激地將棋子下到該下的位置,又轉頭用亮晶晶的眸子去看楚絕,言語中頗有討賞的意味,
“王爺,我厲不厲害?”
楚絕從懷中了帕子耐心地替沈阮去額頭的汗珠,像哄小孩一般地開口,“是,公主最厲害了。”
一旁的流火遭了一萬點暴擊,隻覺連同自家王爺棋藝超強的人設都搖搖墜了起來。
沈阮解出了棋局,終於看到了一旁的流火,連忙問,“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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