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快被掀了一個隙,一雙詭異的漆黑眼睛從被子底下探出去,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恐怖。
“桀桀。”
被子中,出一聲怪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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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迦和百裏辛默默蹲在牆角,靜靜觀察莊門口的變化,帝迦藏在百裏辛的後低聲問道:“為什不穿它?”
百裏辛:“免得草驚蛇,還不道紙人的目的,整個閻王鎮有這個莊有這一個紙人,突兀的。”
“村民消失的原因,這個紙人可能道點什,看看它接下來有沒有什靜,沒有靜再去抓它也不遲。”
兩人剛剛說完,寂靜黑暗的街道中,忽然傳來一聲十分響亮的“吱呀”門聲。
他們立刻屏住呼吸,就見自己剛剛離的莊房門,一個影背著個什東西鬼鬼祟祟從莊中跑了出來。
那個影移的作很僵,空氣中時不時響起竹節掰折的聲音。
說它僵吧,它移的速度又出奇地快。
帝迦是閻王,本來移就悄無聲息。他自然地將百裏辛抱在懷裏,腳尖在空中輕點,就那輕鬆地融到了黑暗中,輕鬆地不遠不近跟著麵的影。
遮擋著月亮的雲朵移,月輕輕流瀉下來,照在了下麵影的上。
慘白僵的臉,黑的眼睛,紅的,還有臉頰上兩個紅紅的腮紅。
正是他們剛才看到的床上紙人。
紙人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它雖然有腳,但不是用跑的,而是腳著地麵。
它的很輕,風輕輕一吹就能很遠的距離。
紙人的後還背著一個兜子,看起來沉甸甸的,不道裏麵有什東西。
紙人了很久,大概半個小時後,竟然是出了城。
它並沒有過河,而是沿著城牆,就在拐到城牆後麵的時候,紙人終於停下了腳步。
同一時間,帝迦抱著百裏辛,輕輕落在了牆頭的位置。
他們不聲地俯視著,就看到紙人將兜子重重扔在地上,接著就始彎腰在地上刨土。
一邊刨,裏還一邊唱。
“春天下兩個小人,秋天就能長出一串小人,嘻嘻嘻嘻嘻。”
“偉大的主人,您快看看信徒送給您的禮,他們是最鮮活的生命,上還熱乎著。”
別看紙人看起來輕飄飄的,挖土的作卻一點也不含糊。
“噗嗤噗嗤”幾下,它就在地上挖出了一個又深又大的坑。
接著它將裹著的東西扔下去,扔下去的瞬間,兩從裏麵滾落出來。
死了的兩人上還綿綿的,應該是剛死不久。
紙人現在埋葬的地方和昨天趕人挖的地方是差不多一個位置,現在被埋的兩個人也和昨天的一樣,臉上全都被劃花了,本看不出什長相。
然而百裏辛卻皺起了眉頭。
坑裏的來那個人,有個又胖又矮,一個又又瘦,穿著白的褂子,腰上纏著草繩,一個人的手裏還抓著鈴鐺。
是昨天護送他們過來的兩個趕人,他們在朝霞升起中匆匆離,沒想到卻最終還是沒有從這裏走出去。
百裏辛繼續低頭看著,紙人將兩人扔進坑裏後,繼續口。
“偉大的主人,這是我奉獻給您的生命。我不僅為您找到了食量,還為您找到了下一位新娘。”
“我已經在他上留下了印記,相信您馬上就能找到他的。”
“偉大的主人啊,看在信徒如此虔誠的份兒上,信徒能否祈求您的一份小小恩賜?”
紙人三下五除二就將利索地埋了起來,還不忘拍了拍上麵的泥土,將土壤拍得結一些。
等做完這些,紙人跪在地上,朝著樹林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下一秒,詭異的生了。
一株小小的果從剛才被埋葬的地方出來,綠的枝葉上麵,一顆紅圓形果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紅,就是從百裏辛兩人的位置來看,也能看出果十分晶瑩剔。
看到果長出來的瞬間,紙人更加激,他再次在地上猛磕可好幾個頭,一邊磕頭一邊虔誠口,“謝謝,謝謝,多謝主人的饋贈。我一幫您尋找更多的生命!”
說罷,紙人快速將果取下來,一口塞進了嫣紅的裏。
很快,更加詭異的生了。
剛才還是紙做的,在吃下果的瞬間生了變化。
手臂慢慢充盈起來,輕飄飄的也變得沉重。
那兩個簡陋又可笑的眼睛,變回了人類的黑,就連紙做得服也變了布麻。
不過幾個呼吸間,紙人已經變了人類,正是昨天百裏辛見過的莊老頭。
老頭依舊沒有現百裏辛和帝迦的存在,他巍巍地將麻袋拿到手裏,又從地上找了一枯樹枝當拐杖,然後步履蹣跚地朝著閻王鎮的方向移。
一邊走,兩人還能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十天,十天希有下一波活人來到閻王鎮。”
“哎,如果變人的時候也能像紙人一樣就好了……呸,我這個烏,我可不想再變紙人,主人勿怪,主人勿怪!我瞎說的,都是我瞎說的!”
“哎呦,我這個老腰,可疼死我了。”
老頭一邊碎碎念,一邊晃晃悠悠離。
直到老頭完全進了閻王鎮中,帝迦和百裏辛才從牆上跳下去。
帝迦看著那株已經失去了果的草,眼幽暗。
百裏辛:“你認識這個草?”
帝迦點頭:“這是冥界特有的東西,曼珠沙華的果。”
“曼珠沙華又被稱為死亡花,它不應該出現在間。”
“雖然不道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不過已經可以肯,這件和冥界不了幹係。”
百裏辛低頭在地上走了一圈,似乎在找什東西。
帝迦奇怪地看著百裏辛的舉,很快百裏辛就停下腳步,站在了不遠的一地方:“帝迦,能過來幫幫忙嗎?”
帝迦走過去:“怎了?”
百裏辛指著自己腳下,從背包裏取出了兩把鐵鍁:“幫我一起挖這裏。”
帝迦接過了憑空出現在的鐵鍁:“……”
探囊取而已,是探囊取。
不過青年為什要在行囊裏放兩把鐵鍁!
不,不能問,百裏辛那好,一有他自己的原因。
是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將鐵鍁放在裏麵,一是因為以經常出賣勞力。
老天不公,百裏辛的遭遇太讓人心疼了。
他上到底還有什苦難是自己不道的?
帝迦緒萬千的時候,百裏辛已經始低頭挖坑。
看到百裏辛嫻的作,帝迦更加心疼了。
這嫻,多半是習以為常。他明明遭遇了那多苦難,卻還這樂觀,也從不將那些悲慘表出來。
青年又有什錯呢?他一夜暴富是為了活命啊。
帝迦握著鐵鍁,心裏始不斷質問自己:
當初錢到底給夠了沒有?
是不是給得還不夠?等下次青年去閻王廟的時候自己一再多給一些!
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百裏辛。
就在百裏辛又一次算落下鏟子時,帝迦忽然推了對方,不容置喙道:“這小,給我就行了,你到旁邊看著。”
百裏辛微微一愣,“沒關係,兩個人挖快一些。”
帝迦:“相信我,我挖的速度快到飛起。你就休息就行,有我在,這小還不到你出手。”
要有我在,你就當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小公子就行了!
帝迦說著,就始低下頭刨坑。
和他說的一樣,他刨坑的速度果然很快,甚至還上了法力。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地麵上就出現了一個大坑,帝迦又挖了幾下,忽然停了下來,“有東西。”
百裏辛聞言湊過去,看到了坑裏麵的幾張紙剪的小人。
小人有掌大小,老老躺在泥土中,百裏辛數了數,一共有3個。昨天趕人挖的時候,裏麵原本有6,拉走了三,坑裏剩下3。
三張紙人,對三,應該不是巧合吧?
紙人被泥土掩蓋的臉上好像有什東西,百裏辛彎下腰,將紙人從泥土中拿了出來。
紙人的臉上是劃花的痕跡。
帝迦也拿起了紙人,來回量。
百裏辛口問道:“有沒有一法,可以讓人類變紙人?”
帝迦若有所:“我聽說過撒豆兵和紙人式,反過來將人變紙人,我還聞所未聞。”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人間界中時常會出現很對奇怪的法,能研製出人變紙人也不足為奇。”
百裏辛朝著閻王鎮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如果人類能夠變紙人,那我們剛才在閻王鎮棺材裏看到的那些紙人……有沒有可能都是人類?”
一句話,讓空氣瞬間凝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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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臥槽,這個想法,快來人啊,把朕的被子封印抬過來。】
【所以是有什反派把閻王鎮裏的居民全都變了紙人?那個人應該和把和尚金放在閻王爺石像裏的是同一個人吧?嘶,還有那個老頭,吃了果子就變了人,那問題來了,他原本到底是人,還是紙人啊?】
【那個反派會不會是把人變了紙人,又把紙人變了人?】
【說到金了,剛才係統不是說吃了金可以長生不老嘛?這不就是唐僧?】
【哈哈哈,怎?你想嚐一口?】
【嘶,兄弟,你別嚇唬我,我就是吐槽一句,饒了我吧,我想擺破爛。】
【咱就是說,大佬已經完全被辛拿到了。堂堂閻王大人,彎腰挖坑為藍,嘖嘖嘖,如果這都不是。】
【辛和他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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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重新填上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
距離百裏辛和紙紮店老板娘約的時間剩下最後2個小時。
將現場恢複原狀,帝迦抱起百裏辛,在屋簷上快速移。
霧蒙蒙的清晨,風輕輕吹氣,將青年的袖子卷起來,出了一個紅的印記。
帝迦正在低頭,眼睛一掃忽然看到了那個印記,腳步倏然頓住,兩人就這生生停在了屋頂上。
印記是一朵曼珠沙華花朵的圖案,紅印在百裏辛白皙的手臂上,顯得越妖冶。
帝迦聲音有些嚴肅,拉起百裏辛的手腕指了指那個印記:“這是什?”
百裏辛:“昨天我是裝僵混進來的,當時那個莊老頭給我蓋了個。”
帝迦眼暗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剛才老頭口中新娘的印記,你被選為假閻王的新娘了,百裏辛。”
百裏辛卻不以為意:“我道,剛才老頭埋坑說的時候我就道了。”
帝迦:“那你還能這淡?”
百裏辛:“我原本就想調查那些新娘失蹤的原因,昨晚替嫁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帝迦:“所以說,如果不是我,你很有可能已經到那個人的老巢了?但是我破壞了一切,你就想再來一次?”
百裏辛聳肩,“現在也不是我想不想再來一次的了,就算我不想,印章已經印上了,我有什辦法?”
“凡要往好的地方想,既來則安,既然我上差錯有了印記,說明冥冥中老天也想讓我調查清楚這件。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帝迦深深看了百裏辛一眼,他看向遠將要升起的太,終於下了一肚子的火,用一百二十倍的耐心認真道:“等我。”
說著,鳴聲起。
下一秒,帝迦也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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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殿中,男人緩緩睜眼,麵的一炷香剛好燃盡。
空冷清清的宮殿中,他呼喚了一聲:“來人啊!”
本來空無一人的大殿,瞬間出現了六名全裹著黑袍的人。
男人冷冷口:“幫我調查幾件。”
“第一,去奈何橋一趟,看看孟婆最近在幹什,有沒有什小作。”
“第二,去彼岸花海,看看那裏有沒有什。”
“第三,去十八層地獄……”
男人忽然住口,他沉片刻,改口道,“第三件我自己來。”
“然後還有第四件,”他想了想,指了指其中兩人,“你們兩個過來,其他人行。”
這些鬼差辦效率很,閻王一聲令下,迅速散,有被點名的兩人老老尾隨在閻王後,不道閻王葫蘆裏賣的什。
閻王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水鏡麵。
見水鏡中霧氣朦朧,一個模糊的影在霧氣中飛奔。
那個影飛奔了一會兒,很快拐了個彎,拐進了巷子口,巷子盡頭,出現了一個紙紮店。
畫麵中,青年推房門,走進了紙紮店。
兩名鬼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又一起看向閻王大人。
閻王大人此刻臉沉重,一雙本就深邃駭人的目此刻更是亮到出奇。
——剛才那個人怎回?
——你問我我問誰啊,不過看閻王這凝重,這人肯犯了什。
——我剛才現這好像是個活人,活人進了他們生魂的紙紮店!難怪閻王大人這生氣,閻王大人最剛正不阿,他完了!
水鏡裏的畫麵泛起一陣漣漪,下一秒,漣漪散去,畫麵也變了。
畫麵中,臉上塗著一層厚厚□□的胖人正在和剛才的青年對峙。
胖的人拿出了一張契約書,青年態自若,手在半空中一抓,一大堆玉牌就掉了出來。
鬼差:“!!!”
怎會有這多香火數!
首先他是活人,其次就算是生魂,也絕對沒有這多香火數!
難道是這個人用了什詭計盜走了香火數?!
怪不得閻王大人這生氣。
鬼差震撼間,水鏡裏的人同樣也十分震驚。
厚厚的末掩蓋住了臉上的,不過兩個鬼差還是能覺到人的震撼。
接著,他們聽到水鏡中青年的聲音幽幽響起:“老板娘,你這家紙紮店多錢?我想盤下來。”
老板娘咬牙切齒:“5000個香火數,你有嗎?!”
鬼差用力點頭:是啊,你有嗎?!
下一秒,一堆香火數從老板娘頭頂砸下,差點沒把老板娘砸暈過去。
滿臉冷靜的閻王大人忽然笑了一聲。
鬼差一臉驚恐,不由戰栗起來。
閻王笑了?草,這是什世界末日?怒極反笑?這個人完了!
下一秒,他們聽到閻王大人口:“真不錯。”
“我還以為他有善良,終於學會保護自己的,我很欣。”
鬼差:“?”
閻王大人在說誰?!
閻王指了指水鏡裏的青年:“怎樣?他是不是很可?”
“接下來的幾天,我要你們時時刻刻保護他的安全。”
鬼差:“???!”
可?!
你管這拿錢砸人的玩意可?!
閻王大人你沒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