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給我看畫嗎?在哪?”
喬想起了之前提到的那幅醉鵝圖。
“在書房。”
謝遇安領著喬來到自己書房。
他的書房,就跟他的人一樣,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謝遇安在書架上打開了一個屜,里面是滿滿一屜的畫軸,大大小小,用不同的系帶捆著。
謝遇安翻了一下,從底下出來一卷,“在這里。”
喬接過打開,兩只撲棱著翅膀的呆鵝一點點展現出來,不過那圖上不只有兩只呆鵝,還有一棵柿子樹,樹下面是一個掩笑眉眼彎彎的婦人,還有個一臉嚴肅雙手負在后的小年。
畫這畫的人下筆時定也是滿心歡愉,又滿懷著意,每一都像是鍍上了一層午后的暖,喬單是看著都覺得溫馨和幸福。
“這是你娘和你嗎?”
謝遇安點了點頭。
喬看著畫上的小年,忍不住笑道:“那時你多大?表像個小老頭。”
“五歲多點。”謝遇安道。
喬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意猶未盡:“還有嗎?想看。”
謝遇安用下指了指屜:“很樂意被喬大小姐翻牌子。”
喬笑彎了,手從屜里了一幅出來。
這一幅畫的是西月天,一群男在湖邊放紙鳶嬉戲。
“這個一定是你!”
喬指著那個站在亭下,一手負于后,一手拿著書卷,只有一個背影的小年道。
喬一眼認出來了謝遇安。
謝遇安點了點頭:“是我。”
喬想象著謝遇安年老的模樣,越想越覺得可。
“小學究!怎麼大家都在玩,你還在那讀書?”
“裝模作樣罷了。”謝遇安如實道。
喬忍俊不,視線又落在了另一個放紙鳶的年上。
年一邊拉著風箏線,一邊回頭看旁的小姑娘,小姑娘高舉著雙手,歡呼雀躍,人都從地上蹦起來了。
年雖只是畫了個側臉,但那笑彎了的眉眼十分顯眼。
“這一定是太子殿下和小九了。”
“是他們。”
“那謝忍呢?謝忍在哪?”
喬在一群孩子里搜尋了好幾遍,都沒發現謝忍的影。
“在這。”
謝遇安手指了指邊緣的一棵大樹。
喬仔細一看,那茂的樹葉間還真藏著一顆小腦袋,兩只手著樹葉,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窺什麼。
“謝忍在看什麼?”
喬順著謝忍的方向看了看,看見了幾個圍坐一圈,正在往另一個頭上簪花。
簪花的,笑容爛漫,比滿頭的花還要艷。
“這該不是寧瑤公主吧。謝忍在看寧瑤公主?謝忍不是說他不喜歡公主嗎?”喬驚呼。
“阿忍他肆意慣了,他應該只是不想親不想被束縛,并不是不喜歡公主。”
謝遇安又道:“雖然那些信沒回,但公主每年生辰,阿忍都會悄悄給公主點一盞長壽燈。”
“真的?”
喬睜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議,吊兒郎當的謝忍竟然也會有這麼的時刻。
“估計是阿忍對當年讓公主涉險很是疚。”謝遇安解釋道。
“這些畫里竟然藏著這麼多。”喬越看越有趣,“都是出自你父親之手?”
“也有我娘畫的。”謝遇安翻了一下,找到了一幅系著黑帶的卷軸。
“你娘也會畫畫?你們全家都好厲害……呃……”
喬的夸贊剛出口,便看見眼前的的涂巨作,兩個歪鼻斜眼的父子倆映眼簾。
“你娘的畫有些象,但風格獨樹一幟。”喬繼續夸道
“父親也這樣說,還說我娘進步頗大。我娘十分自得,命人框裱起來,還命我務必隨攜帶。”謝遇安苦笑道。
喬手上又出了一幅,這一幅恰巧是謝父給謝夫人與謝遇安母子畫的肖像。
這幅圖上的謝遇安己經長翩翩年郎,靜靜站在謝夫人后。
謝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眉眼溫,淺淺微笑。
喬能看的出來,謝遇安的父母很恩,他是在一個和睦的大家庭里長大的。
“真好。”
他從小就過的很幸福,真好。
謝遇安了的頭,“以后會更好,因為這畫上會多一個你。”
會嗎?
喬心思一,心底泛酸,但并不顯,仰頭笑了笑道:“我很期待。”
謝遇安亦朝笑了笑,道:“阿,你在這坐一會,我去給你沏茶。”
“好。”喬點了點頭。
謝遇安轉出了書房。
喬又從屜里了幾幅畫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笑,這一屜的畫就好像個家庭相冊,里面記載著謝遇安和他家人的好時刻。
喬正看得迷,忽然角落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喬轉頭一看,只見三二一搖著尾,搖搖晃晃,不知從哪拖出來個錦布套著的畫軸。
“三二一,可別咬壞了。”
喬上前抱起小狗,將它里的畫軸了出來,本是要打開來看看有沒有咬壞,卻在看到畫上的容后一下愣住。
畫上畫的是一個姑娘席地而坐,靠著一棵桃樹睡著了,頭上落滿了桃花都不知道。
喬一眼認出這是自己,因為那畫中人的飾十分悉,是的舊。
“阿,過來喝茶。”
書房外傳來腳步聲,謝遇安端著茶水,還提著準備的食盒。
喬不聲將畫收了起來,謝遇安既然藏起來,定是不想被看見。
謝遇安為喬沏好茶。
喬過去打開食盒,拿出了自己昨天準備好的點心,各式各樣鋪了一桌。
“有你喜歡的嗎?”
謝遇安點點頭:“你做的我都喜歡,辛苦了。”
喬搖了搖頭,“因為實在想不出你會缺什麼,所以只能做點點心。”
謝遇安那麼完,絞盡腦都不知道能為他做點什麼。
因為不能為他做什麼,所以心里總覺得虧欠。
這大概就是喜歡一個人才會有的。
常覺虧欠。
“阿遇,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
喬從食盒最底部拿出來了準備的那個茶花盒。
“心愿盒。”
喬打開盒子,里面是十張己經裁好的紙條。
抬眸看著他,從未有過的虔誠:“阿遇,你有什麼心愿嗎?把你的心愿放進去,到什麼我們就去什麼,我們一起去實現,好不好?”
謝遇安看著手里的盒子,其實不用做什麼,是陪在他邊,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但喬的提議似乎更有趣,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到什麼就完什麼嗎?不管做什麼?”謝遇安抬頭,炙熱的視線從盒子移到了喬的臉上。
喬被他看的臉一熱,仰頭梗著脖子不服輸道:“嗯,不管做什麼,你敢不敢?”
謝遇安突然就想起第一次出現在將軍府墻頭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表,不由失笑。
“阿你現在就這麼信任我?你就不怕我寫點離經叛道驚世駭俗的事?”
謝遇安這種端方君子能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連接吻時兩只手都不擺一下,他倒是希他能弄出點驚世駭俗的事來。
喬絞盡腦的想,也就能想到個槍走火,那有什麼好怕的!
現在連死都不怕了!
“你大膽的寫吧,本小姐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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