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裏靜得落針可聞。
姬瑾眉眼浮現一抹冷意,皺眉說道:“攝政王妃,請注意你的份。”
“聽說皇上明年就要親政。”沈凝偏頭看著他,嗓音清冷,“一國之君治國要嚴謹,做事要公正,要明辨是非,若連是非忠都無法分辨,隻怕是做不好皇帝的。”
“放肆!”太後霍然起,暴怒地指著沈凝,“攝政王妃,你竟敢指責皇上是個昏君?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
殿宮人齊齊跪下,惶恐開口:“請太後娘娘息怒。”
沈凝麵無表地看著暴怒的太後,眼角餘掠過神淡漠的年皇帝,心都生出一點古怪的覺。
“周方。”姬蒼冷冷開口,“去把林軍統領過來。”
周方一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皇上,隨即低頭領命:“是。”
太後麵沉如水,多年掌權後宮形的威仿佛於此時被毀於一旦,一直覺得自己能沉得住氣,可沈家嫡著實有把人氣瘋的本事。
實在想知道,若沒有攝政王的庇護,沈凝還敢不敢這般膽大包天。
姬瑾蹙眉:“皇叔因何事傳林軍統領?”
姬蒼淡道:“王妃嫁給本王之前,曾在郊山遇到賊襲,此事給王妃帶來了幾乎毀滅的打擊。”
姬瑾緩緩點頭:“朕亦有耳聞。”
“本王此前擔心王妃到刺激,所以一直不曾提及,原本以為國公府的人會派人去查,但是他們並沒有。”姬蒼語氣淡淡,“今天既然說到這裏了,就讓林軍去查一查此事。”
秦夫人一怔。
姬瑾攥著書卷的手微微一,若想查清真相,用攝政王府的私兵豈不是更好?為什麽要讓林軍去查?
林軍統領陸巖是先皇留給姬瑾的高手,隻忠於姬瑾一人,武功高強,子桀驁,是個不太好對付的人。
攝政王是打算借著這個機會除掉陸巖?
姬瑾心頭漸漸生出涼意。
他此時已意識到,秦家和太後三番兩次刁難沈凝的行為,大概已經惹怒了攝政王。
所以他是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太後顯然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表流出幾分不安:“攝政王,硯書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哀家以為不是攝政王妃聽錯,就是硯書急之下胡言語。他是皇親貴胄,打小到極好的教養,怎麽可能做得出這種下作之事?”
“是不是他所為,讓林軍查一查便知。”姬蒼語氣冷淡,並沒有給太後幾分麵子,“皇親貴胄隻是表麵高貴,私底下都做了些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連皇宮都是骯髒的,還指那些大家族裏幹淨嗎?
高貴幹淨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關起門來之後,越是高門貴胄,宅齷齪下作之事越多。
不大一會兒,著一襲統領服飾的陸統領從外麵走進來,單膝跪下:“卑職陸巖,參見皇上,參見攝政王,參見太後娘娘。”
殿空氣有片刻靜止。
秦夫人麵不安之,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更是來錯了時間。
而這樣的錯誤即將給秦家帶來巨大的災難。
“陸巖,本王的王妃在郊山遇襲一事,今日開始給你去查。”姬蒼語氣冷漠,著不容拒絕的強,“給你三天時間,若查不出一個確切的結果,你這個林軍統領就別當了。”
“皇叔。”姬瑾神微,“事已經過去了那麽久,該被抹去的線索隻怕早已被抹去,陸統領就算盡力而為,也不一定——”
“可以從秦硯書上著手,他親口承認是他主導的這一切。”姬蒼聲音冰冷,“本王不會阻攔你用任何手段,隻要問出結果就行。”
“攝政王,硯書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呀!”秦夫人麵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焦急地替兒子辯解,“臣婦承認他對王妃餘未了,可他隻是太重重義,他萬萬不可能做出陷害王妃的事,求攝政王明察!求皇上明察!”
“陸巖,本王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姬蒼沒理會秦夫人的激,目冷冷落在陸巖臉上,“三天之給我結果,否則後果自負。”
陸巖心頭微沉,細不可察地抬頭看了皇上一眼,已經預到攝政王給他這個任務並不那麽容易完,甚至極有可能讓他陷兩難境地。
他不是蠢人,不會聽不懂話。
攝政王明顯是衝著秦硯書去的。
如果此事真是秦硯書所為,他查出來就是置於死國舅府於死地,攝政王不會放過國舅府。
查不出來則是自己辦事不力,攝政王不會放過他,甚至極有可能撤了他林軍統領一職,換他自己手下的人。
皇上隻怕也會陷兩難境地,保秦家還是保他這個統領……
“陸巖,還愣著幹什麽?”姬瑾冷聲開口,“皇叔說的話你沒聽到?”
陸巖回神,連忙低頭領命:“是,卑職這就是去查。”
說罷,匆匆起離去。
姬蒼站起,毫不避諱地挽著沈凝的手,轉頭看向姬瑾,“王妃方才說得對。作為一國之君,若不能明辨是非,分不清忠善惡,本王會認為皇上沒有資格親政,親政之期或許可以朝後再延一延。”
說完這番話,不等皇上和太後反應,他徑自挽著沈凝離開。
“皇叔請留步。”姬瑾平靜地開口,“朕有些重要之事,想跟皇叔談一談。”
姬蒼腳步微頓,嗓音淡漠:“本王去書房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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