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于金鑾殿上向蕭沛行禮,“六王子所率的月夷將士會于三日后抵達居庸關外,屆時公主出嫁,送親隊伍一出關,六皇子便會將兵馬付給大胤。”
蕭沛高坐在龍椅之上,頷首默許,對大殿上的劉裕道:“三日后就由劉將軍送公主出嫁,接兵權。”
他事先與寧弈有過協商,月夷將士不得過居庸關,且邊防前就已經全部繳械,待歸兵大胤之后,再統一撥調。
趙銘那幫叛賊,也該徹底收拾了。
照月樓。
霧玥得知使臣已經宮的消息,驚喜的直接站了起來。
賀蘭綰眼里要多不滿有多不滿,原來是不喜歡謝鶩行,現在是嫌棄寧弈,“至于麼,寧弈要是知道你如此日思夜盼的,不得得意死。”
霧玥也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不尋常,收斂起笑意,沒到離開這日,都不可以松懈,終于明白謝鶩行為什麼瞞著所有人,一旦走風聲,事都不可能順利,若是賀蘭綰提前知道,現在也不可能日日輕松的在宮里玩樂。
出嫁的前日,霧玥又去了棲梧殿,已經向蕭沛求得圣旨,照月樓的里人都隨一同去月夷。
在這宮里不能放心的就只有顧意菀了。
知道分別就在眼前,兩人都沒有說什麼,只有無言的不舍,雙手握。
“一定要好好的。”霧玥喃喃說著,抬起紅的眸子牢牢看著顧意菀,“一定要好好的麼。”
顧意菀心口頓疼,是真的舍不得讓如此關心在意自己的人失,想起那夜的絢爛,用了全力鼓起勇氣點頭,“好。”
霧玥撲過去抱住,哽咽著說:“我舍不得你。”
顧意菀眼圈也慢慢變紅,輕拍著的肩,“不哭了,紅了眼睛,明日怎麼做新嫁娘。”
霧玥聽話的把眼淚眨去,顧意菀拿了帕子把掛在臉上的水漬一同拭去,愧疚道:“我這樣子,明日怕是不能送你出嫁。”
霧玥搖頭,“我明白。”
霧玥想起那日囑咐過陸步儼的事,又對說:“陸步儼陸大人是可以信任的,你若是遇到難,他興許可以幫你。”
顧意菀間發苦,這樣的只會給人帶去麻煩罷了。
不想霧玥擔心,還是點了點頭。
這天,霧玥一直在棲梧殿留到了蕭沛過來才告退離開。
翌日,霧玥一襲冠霞帔,迎著晨曦的第一縷,在心檀心蓮的攙扶下走出照月樓。
金鑾殿外,儀仗送親隊伍列于漢白玉鋪的宮道之上,再過去是文武百。
霧玥緩步走上石階,華蓋彩亭置有節案,香案,執寶冊的典儀在旁高唱:“跪。”
心檀和心蓮扶著跪在香安前,在典儀的唱詞下向列祖列宗行叩拜禮后,而后又朝蕭沛叩拜,“臣妹叩別皇兄。”
蕭沛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眸微微含笑,“此去山高水遠,朕與你的姊妹都會掛念你。”
“吉時到。”唱聲又響起。
一旁的嬤嬤拿來蓋頭替霧玥蓋上,就在此時,原本艷高照的萬里晴空被忽然沉來黑云擋去了天,死氣沉沉的,直著山雨來前的抑。
連同霧玥上的喜服也失了華。
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進程仿佛被打斷,所有人都張起了這怪異的天象。
注意到蕭沛蹙眉,霧玥心里起了慌張,藏在袖下的雙手攥。
一個宮跑了過來,附在進安耳邊說話,認得是棲梧殿的宮,莫非是皇嫂出什麼事了。
蕭沛也被分去了注意,擺手道:“吉時不可耽擱,去罷。”
大紅的蓋頭在面前罩下,霧玥視線都擋住,心檀和心蓮過來攙扶走下金鑾殿,霧玥忍著回頭的沖,一步步走上金銅羅紗裝扮的檐子。
隨著儀仗隊鳴鑼開道,送親隊伍如游龍往宮外走去。
奇怪的是,一路的云在隊伍出了皇城了一息間全被撥散,耀目的日灑下,整條送親隊伍浩浩,喜慶熱鬧,儀仗隊的鳴鼓聲也越來越響亮。
霧玥一直安靜坐在檐子,直到覺到隊伍漸漸慢下來,耳邊風沙聲吹卷的越來越響,猜測已經出了關,心也立馬高懸了起來。
張、忐忑、急切。
關口風沙迷眼,劉裕隔著塵沙,遠遠看到騎在馬上的六王子寧弈,在他后開排的是接親的儀仗隊伍,數百上千抬的聘禮不到頭,再之后烏泱泱才是大軍隊伍。
劉裕讓送親對于停下,策馬上前與寧弈會晤。
“見過六王子。”劉裕朝寧弈客氣拱手,“公主就在后頭。”
言下之意,便是他該守諾付兵權了。
謝鶩行不不慢的往他后面的送親隊伍看去,面上掛著玩世不恭的興味笑容,“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一睹公主的姿。”
劉裕為人刻板守古,對于寧弈的做派看不順眼,眉頭擰的死。
待人一接走,他想怎麼看都不管他的事,偏偏現在要看,是還要把大胤的臉面踩上一腳不。
劉裕開口想以不合規矩拒絕,就見寧弈從襟取出了那塊墨玉雕的虎符。
他沉了一瞬,揮手示意抬檐子的隊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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