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可算是找到了,”林總管找到自己丟了的老貓,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后又惱火地罵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竟敢跑到這里來了!”
葉葶聽到林總管的聲音時,就什麼都顧不上了,立刻扯了扯擺,自己坐直了。
林總管當然是什麼都不知,他一路追著貓到東暖閣,費了好大的勁。他見到了老貓,沉聲一喚,旋即便將闖禍的老貓的后頸提著,抓了下來。
這老東西原來是旁人送太子殿下逗趣解悶的小玩意,后來殿下病反復,無暇顧及,給了他,便一直養著了。
林總管一養就養到了現在,養出了點分,舍得罵,卻是舍不得扔的。
林總管抱著老貓,乍然聽到屋里太子殿下悶沉沉的咳嗽聲,心中一,便驚驚慌慌地屋去請罪了。
林總管進來的時候,看到散著長發低頭輕咳的太子殿下,還有一旁正襟危坐的良媛,愣了一下。
但他還是開口請罪了,道:“殿下恕罪,老奴一時不察,讓這小畜生逃了籠子……”
話還沒說完,蕭知珩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冷冰冰的。
林總管忙低頭,道:“殿下恕罪,良媛恕罪。”
葉葶有點氣弱,“……沒事。”
怎麼說……總比人看到要好。
林總管聽到葉葶這麼說后,就抬起頭,結果太子殿下淡淡地看他,冷若冰霜。
林總管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直覺不好,邊要說的話也咽下去了,當即噤聲。
壞事了。
絕對是壞事了。
林總管拘謹地站在那里,聳拉著一張愁苦的老臉,不敢吭聲了。
偏偏那只壞事的老貓也不知死活,爪子上纏著斷掉的風鐸,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叮鈴鈴地響個不停。
蕭知珩神漠然,似乎被這聲音變得心煩,他閉了閉眼,道:“帶下去吧。”
林總管忙不迭點頭,道:“是是是。”
說完后,他就急忙退下去了,誠然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急迫樣子。
林總管中有序,到底是個細心的管家,辦事很是妥帖。
他退下去的時候,還不忘把大開的房門和窗都關上。本來敞亮的東暖閣好好的,這一下門窗閉,蓋彌彰,就有了某種說不上來的幽會味道了。
大概是因為走得太急,門檻的時候,林總管還被絆了一腳。
葉葶就覺心有點塞。
林總管人是走了,但心里還藏著事。一時沒留神,他懷里那只不安分的老貓又掙了束縛,跑了,便又氣急敗壞地罵起來。
這次這老貓就沒那麼走運了,沒跑多遠,就被人逮住了。從外面回來的伍一海正好撞上,便順手逮住了貓,給了氣吁吁的林總管。
林總管連聲道謝,伍一海推辭,其實他這也就是順便搭一把手的事,不覺得有什麼,所以他也沒有多加攀談,便抬步走了。
林總管本來是不在意的,但看他走的方向是東暖閣,便出聲住了人,問道:“等等,伍侍衛這是要去哪?”
伍一海面嚴肅,如實道:“在下有一些公事上報,正要去找殿下。告辭。”
說著,他就直接要走了。
林總管一聽說是這個時候去找太子殿下,心里就急了,想想那邊的況,他就更不可能輕易讓人過去。
林總管:“十分要的事?”
伍一海:“也算不得很要。”
“那急什麼,”林總管急忙把人攔下了,道:“不要你找什麼殿下?先回吧,殿下忙著呢。”
伍一海皺眉,不認同地說道:“殿下人不在書房,便是不忙。在下是真有事,林總管別擋路了。”
林總管看這木頭一筋連暗示也聽不明白,便沒好氣道:“非得忙公事那才忙嗎?良媛那里可有不事要辦呢。”
伍一海眉頭皺得更,繃著那張莽漢臉依舊是堅持,便道:“殿下替良媛拒了宮里的人,那還能有什麼事?”
“大事!”林總管把人拉住,急得都差點要跳腳了,最后好歹是把人拉住了。見伍一海面古怪,林總管又搖了搖頭,深深地嘆道:“罷了。你個只會打打殺殺的大塊頭懂什麼?走吧,今兒是好日子,咱去喝一杯酒。”
“……”
就這樣,沒有要事的伍一海就□□碎心的林總管拉去喝酒了。
唉,殿下邊就沒一個機靈的,這府里要是沒有他這個老東西可怎麼行啊。
林總管酒還沒喝,就堆了滿腹的心事。
而在另一邊,被‘關照’的葉葶就沒那麼自在了。
原本大開的房門被重重地關上,連窗都關死了,林總管這波撮合太過生刻意,以至于連裝作若無其事都無法。
不過好在蕭知珩也沒有再做什麼,他低頭一咳,就立刻起了。
葉葶本來已經熬了驅寒湯,就架在爐子上溫著,這會兒去拿,倒是一點都不費勁。
駕輕就地去端了一碗驅寒湯過來。神有些暗的蕭知珩閉了閉眼,也沒說什麼,拿過就慢慢地喝了。
他似是終于覺得藥苦了,蹙眉著保留碗底的細碎藥渣,“這東西,什麼時候才喝得完?”
煩躁。
葉葶微頓。
沒等說話,蕭知珩就自己說了下去,角揚起的笑容有點森然,道:“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一種讓人好得更快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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