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彥平蹙眉,想推開起,但又被按住。
“是不是一直想不通,不甘心,為什麼連兩年都不愿意等。”黎蕊涵眉梢挑起:“其實你們何必死腦筋呢,其中一個出國,不就默認雙方單麼,何必把話說到底?分開兩年,孤單寂寞有可原,熬不住也很正常。”
黎蕊涵他的臉:“還是很計較被丟棄?可人家妹妹反倒說你的錯。棄夫和負心漢,你總得挑一個名聲來背。”
梁彥平覺得厭倦,結輕:“聽上去都不怎麼樣。”
“沒關系,你還有我呀。”黎蕊涵摟著他的脖子,言不由衷地寬:“我會一直陪著你,別難過了,好嗎?”
“誰說我難過?”梁彥平冷若冰霜,發覺黎小姐興過頭,本就是幸災樂禍的意思,于是擰眉拉開的手:“我看你真喝多了。”
*
葉詞去許家拜年,打了會兒麻將,又陪許看春晚聊天,至深夜,盡興而歸。
“快十二點了。”葉詞急著回去放鞭炮:“跑兩步。”
柳駿背起葉櫻,跟著葉詞在巷子里狂奔,葉櫻樂得咯咯直笑。
前腳剛到家,午夜子時一過,竹聲響徹夜空,整條巷子噼里啪啦,震耳聾,久久持續不絕。
葉詞趕拆鞭炮,掛上竹竿,讓柳駿拿到門口去點。和葉櫻躲在門后堵住耳朵。
“小心啊,別炸著手!”
炮仗一響,葉詞興尖。
旁邊不知哪家的小孩在喊:“竹聲中一歲除!”
葉詞接道:“總把新桃換舊符!”
葉櫻愕然咋舌,角咧開:“天吶,中間兩句哪兒去了?”
葉詞眨眨眼睛,沒好意思地笑起來。
兇燥的鞭炮之后,煙花顯得格外浪漫。孔明燈從天井飄出去,悠悠。葉詞坐在門檻上瞧著妹妹妹夫放煙花,李絮芳也在巷子里指揮梁超樹。
漆黑天幕五六,花火盛開。
梁彥平靠在門邊,雙手兜,神懶淡地看著煙火。黎小姐眼如,摟著他的腰,整個人親昵地依偎在他懷中。
葉詞掏出煙盒,紅雙喜,倒十分應景。
點燃一,手,正月初一的天,真他媽冷啊。
第22章
◎(2003)有些事何必把窗戶紙捅破。◎
夜深人靜, 葉櫻夫婦細的談話聲約傳來,瑣碎平淡,聽不太清, 不一會兒對面熄燈, 一切猶如寂滅。
黎蕊涵從后近,故意親昵地摟著他,聲問:“你在想什麼?”
梁彥平沒有應答。
黎蕊涵的手探他的擺, 到壁壘分明的小腹:“分手前不該有最后一次嗎?”
他毫無興致:“這里隔音很差。”
黎蕊涵大概有些破罐破摔, 相這兩年,兩個人似乎都戴著面, 只把最安全最合理的那面展出來,今天才發現梁彥平其實沒那麼寬宏大度, 他也有計較和介意的事。雖然不是為計較, 但那種別扭又口是心非的樣子,倒平添了許多人味兒。
“那要不去賓館?鎮上有賓館吧?”黎小姐語氣轉為譏誚:“忽然有點好奇,你跟第一次在哪兒做的, 不會就在這間破房子吧?”
梁彥平沒心思應付的捉弄, 起下床,拿起外套,漆黑眉眼冷峻而清冽,沒有言語,徑直下樓。
父母和外公都已睡,他打開堂屋的電視,聲音調小, 接著歪到沙發里。
桌角擱著一條黃鶴樓, 散了大半出去, 還剩下兩三包。以前他和葉詞喜歡玉溪,現在喜好都變了。
梁彥平上次回喜塔鎮是六年前,鎮上的時間仿佛停滯,沒多大改變,人卻十分陌生了。
其實想想覺得好笑,這是在干什麼?想讓葉詞心里不痛快?可他自己也沒痛快到哪兒去。再說人家兒無于衷,算了吧,反正以后不會再有瓜葛了。
清晨天微明,梁彥平被震耳聾的鞭炮聲驚醒,老李頭來到堂屋開燈,發現他在這兒,不詫異:“彥平,你怎麼睡沙發?”
他人高馬大的,也長,窩了一晚,實在僵憋屈,坐起頸脖:“看電視,不小心睡著了。”
老李頭收拾茶幾,看見煙灰缸里滿是煙,心下嘆外孫現在煙癮這麼大。趕倒了,省得他媽嘮叨。
不多時李絮芳也下樓,打開大門,正撞見葉詞和葉櫻夫婦準備進山。
“這麼早,上墳去?”
“對。”
“吃過飯了嗎?”
“吃了湯圓。”
梁彥平在天井洗臉,搪瓷盆花紋艷麗,熱水白騰騰冒著熱氣,他轉頭打量,只見葉詞手中拎著塑料袋,袋子里裝滿香燭紙錢,柳駿則提著鞭炮。
寒暄完,李絮芳回屋,一邊喊梁超樹,一邊去廚房做早飯。
不多時黎蕊涵也下樓洗漱,四個人坐在方桌前打發早餐。
“大年初一吃湯圓,加水煮荷包蛋。”李絮芳說:“鍋里還有,不夠再添。”
冬日的清晨神懨懨,剛睡醒,老的的都沒什麼聊天的興致。可是家里太安靜也實在別扭,尤其客人在,李絮芳不希對方覺得被冷落,于是主搭話。
“蕊涵昨天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出發?過年不好搭車吧?”
說:“家里有點事耽擱了。”
“彥平也是,應該安排好嘛,哪能讓人家自己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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