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不懷疑姓朱的智商,畢竟,姓朱的皇帝之中,各種奇葩湧現。
他們雖然未必有皇帝的專,可在各個專業的領域,都有著突出的貢獻。
智商表啊。
三歲大的孩子,在上一世,已差不多兒園小班的水平了。
這種孩子,恰恰是似懂非懂的年齡,除了將尿撒在頭上,他們開始有了一逆反心理,可同時,卻也已能清晰的表達了。
朱載墨的問題,特別的刁鑽,所謂言無忌嘛,若有人問自己這麼多七八糟的問題,依著自己的火脾氣,早就一掌打過去了。
而今在這世上,方繼藩怕兩個半人,一個是皇帝,另一個是戰鬥力炸的人間渣滓王不仕,還有半個,就是這問題特別多的朱載墨了。
讓人做好了八寶粥,放了一點糖。
朱載墨在被詔安之後,顯得特別的乖巧,一直閉著,小小的子,坐在了長椅上,兩只腳在在半空晃啊晃,他低頭看著自己腳,瞎樂。
八寶粥端了上來,他便不客氣了,呼嚕呼嚕的吃完,抹抹:“好舅舅,我還有一個問題。”
“不許問了。”方繼藩額。
方繼藩覺得頭很疼,男人果然不適合娃啊,古人誠不欺我,不對,自己就是古人。
在西山深有一庭院,這裡幽靜,四周防森嚴,便是太子和方繼藩在西山的宅邸,這裡兩宅邸合二為一,可中間又有一高牆。
串門有些方便,可又不太方便。
裡頭伺候著的,多是皇家指派下來的宦,方繼藩背著朱載墨回來,腦子裡,卻全是怎麼教育朱載墨的事。
回到宅子,早有宦接了皇孫走,朱載墨依依不舍的道:“舅舅,明日你還會來尋我嗎?”
方繼藩想了想:“明日有事,舅舅要賣房。”
朱載墨便道:“後日呢。”
“……”
見方繼藩踟躇,朱載墨道:“大後日呢?”
“準了,到時來看你!”
朱載墨這才蹦蹦跳跳去了,嚇的宦忙是碎步小跑著跟上去。
這個年齡的孩子,真是令人心啊。
方繼藩回到正堂。
卻見朱秀榮與方氏二人都端坐著,嬤嬤和宦們都告退出去,只兩個人,撿著茶幾上的各種連環畫和簿子看的出神。
方繼藩咳嗽。
朱秀榮和方妃才反應過來,方妃道:“兄長。”
方繼藩則對行禮:“太子妃。”
二人相互見了禮,方妃眼裡帶笑:“那我得回去了,不能攪了你們。”
朱秀榮面帶嗔怒,俏臉含:“留著也無礙的。”
方妃笑的道:“這可不。”
便起,款款而去。
朱秀榮忍不住道:“定在笑話我呢。”
方繼藩歎了口氣:“笑就笑,人在世上,豈有不被人笑的。”說著坐下,朱秀榮便起,給斟口茶。
已漸漸開始能學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方繼藩看了一眼茶幾,這幾子上,都是這些日子,自朱載墨到了西山之後,自己編寫出來的一些育兒手冊,或是讓人繪制的一些育兒卡片以及連環畫。
朱秀榮看了方繼藩一眼,笑的道:“我……和皇嫂商議過……有些事和你說。”
方繼藩便正襟危坐:“你說罷,不必顧我的。”
“……”朱秀榮有些失語。
“是這樣的。”朱秀榮想了想:“皇嫂和我悶得很,我們一起瞧了你的畫和圖冊,心裡便想,倒不如,我們來帶孩子,你這簿子裡,不是寫了什麼……噢,保育員嘛,我們也招一些孩子來,讓皇嫂和我一道,按著這保育圖冊中的東西,既照顧他們,又讓他們學一些本事,你看……可以嗎?”
“呀……”方繼藩一呆。
事實上,當初朱載墨來西山的時候,方繼藩可是充滿了熱誠,他打算讓皇孫為一個有用的人。
而自己的兒子,方正卿那小子,方繼藩也寄以了極大的期。
這也是為何,他沒事就寫寫畫畫,希借此,來教育兩個孩子的原因。
可事實證明,這些東西,沒個屁用。
本原因就在於,方繼藩不但懶,且還沒有耐心。
其結果就是,一開始倒還能和悅,可當真面對兩個小家夥時,堅持不了一炷香,就忍不住擼起袖子來,尋點什麼趁手的兵。
可是……方妹子和秀榮竟有興趣。
方繼藩瞇著眼:“保育院?你們能?”
朱秀榮眸子一亮:“不錯,就是保育院,皇嫂畢竟份不同,多有不便,說了,來從旁協助,我來起這個頭,再請一些讀過書的子來,要好的,招募一些孩子。我和皇嫂,可喜歡孩子了,再者,正卿和載墨他們本就寂寞的很,不妨多找幾個來陪他們,我們不但可以照顧……我還可以教授他們……嗯……嗯……”
一時想不起教授什麼好。
方繼藩卻是樂了:“這樣也好,婦能頂半邊天,為夫是最討厭好吃懶做的人,你和妹子若是有心,那麼,我來安排,首先,我們得有孩子,孩子從哪裡來呢?”
方繼藩抬頭看著房梁。
是啊。
孩子從哪兒來。
若是尋常的孩子,陛下知道了,肯定不放心。
皇親國戚們的孩子,他們可都有專門的人照料,憑啥就送至保育院來。
方繼藩背著手,道:“有了,我可以攤派。”
朱秀榮吃吃的看著方繼藩:“攤……攤派。”
方繼藩道:“意思就是鼓勵他們,當然,不要細究這些細節,至於教授的容,嗯……我得整理一下,咱們將這宅院,也要改造一番,哎呀呀,殿下真是冰雪聰明,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早瞧那些該死的孩子爹娘們不會教孩子,才三歲,便聘請蒙師來,日之乎者也,這事,包在我上了。不,我現在就要出門一趟,殿下,你且稍等。”
方繼藩興致。
保育院……
是個好東西啊。
公主殿下好,有耐心,若是再聘請一些人,我方繼藩,要將自己的學問,從娃娃抓起。
畢竟,哪怕是自己的弟子,如歐志等人,雖對自己言聽計從,可思維上,依舊還有他們所固化的地方。
可娃娃就不同了,我方繼藩指哪打哪,說啥是啥。
當然,最要的是,兩世為人的方繼藩,最看不得四不勤的人,我方繼藩是因為得了腦疾,那是有可原,可公主殿下和方妃是咋子回事,得有工作哪。
保育院,教授什麼,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孩子,孩子從哪裡來……
………………
沈文氣籲籲的回了府邸。
這幾日新城太俏了。
他思來想去,覺得新城大有前途,沈家乃是江南大族,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居然跑來借銀子,說是要去買地,沈文的心……是ri了狗的,太子殿下你這要作什麼妖啊。
可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婿,沈家在江南的族兄弟們,統統員起來,總算是籌措了一大筆銀子給太子殿下送去。
可是……
至今,太子殿下不像有還錢的跡象哪。
可提醒太子,又有點說不出口。
愁啊。
現在新城那邊,沈文也了心思。
皇親國戚,買個一畝、兩畝,實在說不過去,他想盡辦法,籌了一筆首付,總算,事辦妥了,買了八畝,幾乎是將沈家的積蓄都掏空了。
今日上午去了當值,正午的時候告了個假,去了西山錢莊,總算是將房貸給辦了下來,自此之後,自己便背了一大筆債。
好在,沈家有爵位,有爵位,可借貸五十年,慢慢還吧。
事一辦妥,沈文心裡就舒暢了,無論如何,自己算是給子孫後代們,創造了更舒適的環境,這輩子……沒白活。
沈文背著手,一進府,笑的道:“孫兒呢,將孫兒抱來,老夫要見見。”
他滿面紅,得意非凡。
這尾隨而來的管事之人,卻是面若豬肝。
沈文嚇了一跳:“咋了,病了?”
“不,不……”管事老半天才道:“被爺給抱走了,說是去西山保育院……”
猶如晴天霹靂:“為……為啥……什麼保育院,開什麼玩笑,才三歲大的孩子……這不是兒戲……這……這……這小子,他瘋了嗎?”
管事低著頭,如喪考妣,才道:“爺……說……他說,這是沖任務……沒法子的事,爺的師公……代下來的,每個人都要沖任務!”
“沖……任務……”
沈文突覺得腦子一陣眩暈。
不了了,不了了啊。
“趕,趕備轎,老夫三代單傳哪,就這麼個孫兒哪,沖什麼任務,那任務算哪蔥……趕,備轎!”
“老爺……”管事的哭了:“我看……怕是……孩子要不回來,小人跟著去過了,好多人抱著孩子去,進了園子,除了孩子,其他人都被打發了出來………”
“……”沈文癱坐在椅上,沉默良久,突然發出哀嚎:“他們這是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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