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調整好心,只當沒發生剛剛的事。
對梁遇臣絕對信任,當年屈總帶著紅鈔與金條深夜從南城過來行賄的場景還在眼前。知道他沒收,也不會收的。
推開多室的門,里面客戶有幾個已經走了,有些聚在窗邊,還有一些在刷手機看華勤的熱鬧。
見舒云回來,客戶意外,調侃了一句:“舒老師還有心繼續開分會呀?”
“各位老總還留在這兒呢,要真讓大家白來一趟,我以后還怎麼有臉去談合作?”舒云真誠一笑,道完歉,重新拿起前面的話筒和翻頁筆,面容也切換工作中的冷靜,“我們繼續把后面的分講完。上月,國制造業PMI數據增長……”
進狀態很快,客戶也不再關心華勤的突發新聞,繼續聽分會。
五點,分結束,舒云再把人送上車。
有些客戶并不在意賄的新聞,仍舊提出后續可以合作。
舒云寵若驚:“謝您信任。我后續讓我的團隊和您的人對接。”
“好。”客戶臨上車前說,“我和你們梁總有過幾面之緣,覺梁總不是賄的人。天星這事看著大,但應該只是小波折。你們華勤不要太擔心了。”
“嗯。”舒云甜甜一笑,目送著車開遠。
送走所有合作方,疲力盡地垮下笑容。
十月的耀城已經開始降溫了,秋涼的夕里,風吹著,刮起路邊堆積的枯葉。
舒云重新上樓。
回到自己的工位,拿出手機看新聞。
天星和華勤的熱度依舊居高不下,廣場上一直有人在罵,說華勤這麼大的事務所還要收黑心錢,天星財務舞弊崩盤他也有責任,一起坐牢大快人心。
李宗然也已經讓華勤號照的意思發了聲明,言辭懇切、態度謙卑,雖沒有“華勤董事長賄”這個詞條有熱度,但已經有不網友為這個回應點了贊。
【結果沒出之前,態度比什麼都重要。】
【財政部結果都沒出來只是帶走調查,某些人罵什麼罵啊?別不是水軍吧。】
【本人從華勤畢業兩年了,很謝華勤這個平臺提供的資源與機會。本人之前在所里做經理時和梁總說過不話,邊很多從華勤跳出來的同事都相信梁總。】
……
舒云看著,心里微微有些激。
抬眸看向邊的佛手蓮,綠的枝葉沐浴在夕里,散發著瑩瑩的暖。
舒云眼角,起去給它澆水。
但愿早點出結果,把這一關平平安安給過了。
-
晚上,舒云沒回梁遇臣的公寓,去了一趟吳媽那。
吳媽擔心得不行,下午給打了好幾通電話,但那時候正忙著,也不好詳細解釋。
吳媽揪心:“遇臣要真出什麼事,我怎麼到地底下去和老梁總和太太代啊。”搖頭,“一定是那個袁定山搗得鬼,零八年的時候,老梁總出了車禍,就是他控新聞召集記者,說老梁總出軌猥下屬,下屬拼死反抗才在高速上釀車禍。”
抹一下臉,“老梁總不是這樣的人,他和太太一直都很好。但人都去了,本死無對證。遇臣也不是會貪污賄的,一定是袁家故意……”
舒云安著,聽吳媽絮絮叨叨說以前的事,心里也跟被刀子劃了似的。
和梁遇臣在一起這幾年,很彼此提到父母。
一是兩人都工作狂,偶爾出差更聚離多,湊在一塊談說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談到父母家庭那兒去;二是也有應,知道他不愿提起這個。
后來在華勤這麼久,也能約聽見傳聞。
那次普吉島團建,許雯和說過一次后,悄悄去搜過零八年的車禍。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料的。看見死亡人員是華勤集團梁姓董事長,就大約知道了,以后聊天也不再談起。
和吳媽聊到深夜,舒云就在這兒留宿。
上樓走去臥房。
三樓的臥室空空,月從窗戶外灑進來,幽微而冰涼,只鋪亮一塊地板。
舒云在門口站了會兒,忽而想起分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靠近、求和,與自己吐的那些話語:
“滿滿,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王敗寇,贏的一方才有話語權。”
“華勤這場斗,我必須要贏。不論是為我,還是為你,甚至是為我們的以后。”
……
舒云呼出口氣。
之前從沒細細過他說的這些,還生過氣,覺得憑什麼他來求復合,還要自己讓步量?
但現在,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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