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風箏齊飛,宮侍們也不示弱,一只只翱翔與天,彩旗飄飄,秋千架下全是銀鈴般惱人笑聲。
十七公主坐在廊下的貴妃榻上唉聲嘆氣,心里不踏實,今日蘇供奉去樞院,也不知是福是禍,不會當時就直接凈做太監了吧!
想到這里從榻上蹦起來,攪著披帛著急,自己跟著去就好了,好賴是當朝公主,就不信那幫人敢胡來,如今供奉一個人無親無故,到那個見不得人的險之地,白白被關了十幾年的一屆書生,被人生吞活剝了,沒準還替人數錢吶。
把他想楚楚可憐,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段殊竹與樞院就是天下最恐怖的劊子手,急得額前直冒細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杏琳端了碗銀耳紅棗羹來,瞧茜雪愁容滿面,不用問也知為了誰,自己和親的事都沒這麼著急過,公主心里再沒別人。
“殿下——”把粥放下,手拉對方坐好,“殿下,這是新鮮的紅棗銀耳,好喝著呢。”
茜雪接過來,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耳邊全是侍們院子里放紙鳶的笑聲,這個說太低,那個說風不對,聽的人心煩意。
杏琳聰慧,一邊拿起蝶舞春花六棱團扇,打著小蟲子,一邊笑道:“公主怎麼不去放紙鳶,往年咱們不是最喜歡啊?”
茜雪咬著糯糯的紅棗,心不在焉地:“放紙鳶那是小孩玩的游戲,我今年大了,不喜歡這些。”
“公主此話當真。”杏琳笑得意味深長,拿起對方碗里的調羹攪了攪,說:“那今日要是公主得了好的紙鳶就賞給奴婢吧,奴婢喜歡。”
點頭,心想紙鳶是什麼好東西,隨便拿去。
對方噗嗤一笑,裝模作樣地唉了聲,“剛才奴婢從外面回來,遇見翠縷和幾個小宮,說是陛下賞給興慶殿里伺候的人,們在搬東西,其中一個說探花郎正在屋里擺弄蝴蝶鳶,也不知是給誰,一個大男人玩什麼紙鳶呢——”
作者有話說:
①自己寫的。
第20章 暖鶯春日
茜雪愣一下,口中紅棗來不及嚼就下了肚,好懸沒噎住自己,忙不迭讓春遞水來,連著喝幾大口,方才用帕子角,問:“此話當真?”
眼前人忍住笑,點頭道:“奴婢可不敢撒謊,翠縷還說陛下特地恩準探花郎在興慶殿住,等宮外房子安置好再出去,還說蘇探花這些年委屈,以后要重用,公主沒看興慶殿里的守衛昨夜就撤了,只不過畢竟在后宮,還是換了幾個太監過去。”
聽得歡心,接著問:“那翠縷可說蘇供奉在哪里任職,有沒有風聲?”
杏琳頓了頓,這種事何不去問陛下,堂堂十七公莫非還要從小宮口中套話。
茜雪看出對方疑,低頭抿,不好意思地:“姐姐別笑話我,其實昨兒就恨不得去太極殿問陛下,但……供奉說這件事不好參與,什麼罪臣,不能張揚之類。”
原來如此,還真聽話,杏琳心里納罕,跟著十七公主從小到大,對方素來為所為,怎麼一到這位探花郎跟前,所有事都翻了個,畢竟比茜雪長幾歲,漸通男之事,隨即擔心起來。
幾只翠鳥落了地,踩著朱紅欄桿嘰嘰喳喳,廊下的花兒開得更盛,一朵朵打在圍欄上,下沾著水似地,春已到,如兒家的心事,鮮活人。
玉奴著懶腰,四爪朝天在地上翻滾,茜雪招招手,小貓兒便跳了上來,小爪爬到上了懷,暖融融地撒。
杏琳撿了些魚干零喂貓兒,佯裝漫不經心,“公主,有幾句話奴一直想說,就是不知該不該講。”
茜雪著玉奴爪子,頭蹭著鼻尖,笑:“姐姐有什麼不能問的嘛,這樣說多生分。”
杏琳喂完小魚干,用帕子指尖,囁喏道:“奴知道公主心思單純,是一個長之人,但蘇供奉,他……畢竟是個男子,與咱們非親非故,奴想勸公主,以后不要總往那邊跑。”
說完用余瞧對方,不知十七公主如此聰慧,能不能明白自己話中有話。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探花郎現在恢復自由,今早還去了樞院,李瑯鈺昨日親自送的吃穿用度,前侍翠縷直接撥了過去,宮里人都是八只耳朵,十九雙眼睛,早就有人跑去結。
剛才去膳室的小廚討銀耳羹,十個爐上倒有六個在熬人參湯,雖說春天進補,但也沒這般夸張過,忍不住問守著爐子的小宮,對方低聲音,回:“都是讓送到興慶殿。”
“送那里做什麼?”將銀耳羹接過來,滿臉疑,“才放出來至于嘛。”
杏琳是承香殿的人,說再輕狂之話也沒人敢吭聲,對面的小宮沾著湯漬的手,額頭大汗淋漓,準備啰嗦幾句話套近乎。
“姐姐此言差異,我也是聽各宮里的人說,這位探花郎當初隨先皇出后宮,與太妃們都是舊認識,現而放出來了,眼見著陛下重視,這幾日又出樞院,以后的前途無量,誰不想親近一下。”
小宮滿眼放,麥長上全是褶子,一下下拍打著,繼續沒完沒了,“姐姐,我剛才還聽太極殿里的人說——翠縷姐姐這次被放到興慶殿,那是要攀高枝了。”
兩頰紅撲撲,滿臉。
杏琳一驚,這是要給探花郎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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