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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蘭毓秀》第627章 私語

停靈三日,這一日,是找先生看好的日子和時辰,清晨飄起細雨時,耿熙吾親自抬棺,送了人上山。靖北侯特地開恩,墓地就選在了耿家的祖墳墳地之中,可謂殊榮。不過,蘭溪想著,這再大的殊榮又如何?人已不在,萬事皆空,留下的,不過隻是給生者無儘的傷痛與懷念罷了。不過,他們能做的,似乎除了這些,也冇有其他了。

雙手合十,蘭溪虔誠地祈念,願逝者早登極樂,願生者一世安康。

回了府,蘭溪著耿熙吾瘦了一圈兒的臉,將心疼悄悄在眸底,抬手為他解著上的素親半年,如今為他更,手法已是比新婚時不知稔了多倍,但今日,卻還是將作放得輕了又輕,小心了又小心。也不知幾日未睡了,他的臉憔悴疲憊至極,眼下的黑影目驚心,蘭溪的鼻子便覺有些酸,低下頭,咬了,生生忍住,但抓在他襟上的手,卻是微微抖起來。

下一刻,抖的手被一隻乾燥溫暖的大手包裹,下一瞬,便被擁進了一個悉的懷抱之中。在這悉溫暖,讓安定的氣息裡,不自覺地,就是莫名弱了,眼裡的淚滾滾地淌下。

“阿卿……”察覺到肩膀上的意,耿熙吾的黑眸一片暗沉,連帶著嗓音也沙啞了好些。“世事無常,生死不過就是一線間。此番,若非長漠捨護我,或許,我當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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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被一隻溫的小手堵住,他垂眼,看著盈著淚的一雙眼,心痛如絞。“所以,我激他,打心眼兒裡的激他,他就是我們的兄弟,親兄弟。往後,我會敬薛媽媽為母,視長風為兄,守相助。可夫君……你的命比我們都重,你上揹負著不隻長漠一人的命,他們捨命為你,你便要代他們一道,好好地活。”

四目相對,耿熙吾眸中也閃爍著淚,一抬手,他將重新拉懷中,牢牢抱住,像是恨不得將進自己的骨裡。

兩人便這般擁在一起,過了許久。待得兩人的心都平複了一些,耿熙吾這才低聲道,“過幾日,我要為兆郡主送嫁江陵。”

郡主斷了對耿熙吾的癡念之後回了北邊兒,卻不想在路上因緣際會覓得了一段佳緣,是江陵族白家的一位公子。因著聖上要對堂侄表一番心意,便在送嫁隊伍南下時,特意讓他們滯留了幾日,而後又為兆郡主添置了一些嫁妝,再遣一隊人馬親自護送兆郡主南下江陵,以示恩典。而眾人都知,兆郡主與耿熙吾淵源頗深,雖最後兆郡主嫁他不得,但兩人還有同袍之誼,當日,兆郡主離京前,還與耿熙吾大醉過一場,揚言從今往後,要視耿熙吾為兄。而此回兆郡主覓得佳婿,由耿熙吾送嫁倒也在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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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蘭溪卻是眉心一蹙,從他懷裡退開,目灼灼他,“你想藉機去探平城?”江陵離平城本就不遠,又是為兆郡主送嫁,要為他打個掩護,再簡單不過。而耿長漠的死讓他心中的憤怒無法宣泄,機會就在眼前,他不可能不抓住。

耿熙吾從未想過能夠瞞住,當下便也爽快地承認道,“是!”

他說得輕巧而堅決,蘭溪聽著,卻不知為何,眼裡方停的淚又湧了出來,眨眼便決了堤。

蘭溪其實算不上一個哭的人,至比之那些將眼淚當了利子,要好得多。但正因為如此,的眼淚在耿熙吾看來才愈發的金貴。一看哭了,耿熙吾心裡一揪,忙道,“怎麼哭了?快……快彆哭了!”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抬起袖給起淚來。

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還真令人發噱,可蘭溪此時卻笑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這心裡莫名的委屈,委屈得,眼裡的淚想止也止不住。“我知道,我攔你不住。”

這些日子,他查的,無非就是平王與傅家的事,轉眼,他就被人刺殺。由不得他不往那兒想,這個時候,他隻怕是恨了平王,甚至是傅家,瞌睡遇枕頭,這麼好的機會,他必然不會放棄。

實在心下難安。平王這般肆無忌憚,尚在京中便敢對他下殺手,何況是他出了京,那平王不是更無所顧忌了?二來,為兆郡主送嫁必然是聖上的旨意,他若潛去平城,被平王察覺,即便從他手下逃,但若是平王抓住了蛛馬跡,反過來參他一本,是不遵旨意,擅離職守這個罪名也夠他吃一壺的了,蘭溪如何能放得下心來?這麼一想,眼裡的淚非但冇能止住,反倒是越掉越多,越淌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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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熙吾眼見這般模樣,略一思忖,這才大概猜出心裡所憂,被哭得心都疼得揪起了,他隻能認輸,隻能投降,冇轍了似的一把將擁進懷裡,無奈地在耳畔歎息道,“你放心,此事也是聖上的意思。”

蘭溪一愣,恍惚明白過來。此次耿熙吾被人刺殺一事,隻怕京中不人都是心知肚明,當中便也包括了聖上。聖上對平王本就心存忌憚,這樣一來,隻怕更是容他不得了。隻是平城地遠,聖上不明況,這才藉著為兆郡主送嫁一事,給耿熙吾下了旨,讓他一探平城。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不用擔心被平王拿住把柄,反咬一口的事。

可是蘭溪還是不放心。“就算這樣,這一去,深,若被他察覺,他斷然留你不得。”

“阿卿,放心,上一次是我全無所備,這才讓他得逞。這一回,我會小心,多帶些堪用的人。我答應你,一定小心行事,絕不會魯莽,必定全乎的回來。你就安心在府裡等我便是。”

聽他這麼一言,蘭溪便知,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一遭了,但轉眼,又暗笑自己糊塗,既然是聖上的意思,又哪裡容得他們願意或是不願意。君意比天大,這就難怪了,那皇家的人,哪一個都窺視著那個位子了。

吸吸鼻子,蘭溪雖想通了這一折,但心中憂慮卻冇有減輕半分,仍有些怨氣,轉眼便報複似的將眼淚和鼻涕往他的襟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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