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是我。阿。”陳在外頭喊。
“來了來了。”里頭的人很高興,連忙過來開門,見到陳時臉上都笑開了一朵花“阿啊,你好久沒來看嫂子了。”
“最近很忙,剛忙完。”陳視線落在田氏懷里的小嬰兒上“這是甜甜嗎?好可啊!”
“嗯。才剛滿月,外頭有日頭,孩子不能曬,快,跟大嫂進屋。”田氏熱地招呼著陳進門。
小小的宅院,院子一角搭了一個籠,里頭有幾只,在悠哉悠哉地晃著。
見陳看籠,田氏就笑“你上次來還沒有呢,這是我生甜甜之前你大哥搭的,買了十幾只,說是讓我坐月子吃,三天一只,吃的還剩下那三只,你瞧瞧我,都胖了一圈了。”
田氏如今是胖了,又因為躺在家里沒有見著,皮越發的白,笑起來也越發的親近可人。
陳將買來的兩只母放在地上,將其他的東西先放進屋,然后解開綁著翅膀的繩子,先將綁在籠外,算是先跟其他三只打好招呼了。
忙完這一切,陳終于坐下,喝了一口水,“大嫂,大哥呢?怎麼沒見著大哥?”
“你大哥兩日沒回來了。”田氏抱著嬰兒,就坐在對面“說是要出去三天,應該今天晚上就能回來了吧?”
“大哥那麼忙?”陳狀似不在意地問。
“嗯,三天前,公子來了。說是有重要事讓你大哥去辦。”田氏笑瞇瞇地說“你瞧瞧,公子還送來了那麼多的補品。”
順著田氏的目看去,屋子里的一角確實放著不的東西。
“我帶著娃,都沒時間去收拾,哪里曉得,你又拿來這麼多。我這哪里吃得下。”
“大嫂要養育甜甜,
多吃一些才好,才會有營養。”
陳看了看甜甜,小小的人兒窩在襁褓里,睡得面桃花。
“要不要抱抱?”
陳糾結了一下,還是手了,“那我就抱抱?”
“好,小乖乖,讓二叔抱抱你啊。”田氏邊說,邊將襁褓遞到陳的懷里。
懷中小小的人兒,飄來一陣淡淡的香,又可又香甜。
陳越看越喜歡“大嫂,真的好可啊!”
“那你趕娶媳婦也生一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是沒合適的人,要不要大嫂替你,這隔壁的一戶人家,家里頭就有個待字閨中的姑娘,人長得好,又能持家務。”
陳笑笑,好上了天他也不喜歡“大嫂,不必了,我現在還沒有親的打算。”
“可你……”
“若是我想親,到時候再來求大嫂幫忙。”幫忙說親啊。
“行,反正你跟你大哥一樣,忙起來就見不著人。阿晚上留下來吃飯可好?你大哥要回來,說是會帶幾只回來。”
?
那是宿縣的特產。
陳笑著搖搖頭“我也是隨夫人出府辦事,空出來一趟。我馬上就得趕回去,大嫂,你跟甜甜好好在家,我就先走了,等我有空再來看你和孩子。”
“行,我不留你,不耽誤你們辦正事
。”田氏將人送到門口,看到陳已經走遠了,這才關門。
陳拐著彎兒去了趟梨花樓。
許婉寧就在梨花樓。
今日梨花樓依然沒有開張。
這梨花樓的老板已經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一直沒有親,無子無,孑然一。
他應該是釀制梨花醉的梨花的后代,可時間太長,方子經手的人又太多,至于是不是,已經無從考證了。
只知道,這個冷旭的老者,釀得一手好酒,靠著梨花醉,賺了數不清的錢財。
可他沒有任何的興趣好,唯一的興趣好就是,每年都有一個月,他會關掉梨花樓,一個人出去游山玩水。
幾十年都如此。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不親。
也沒人知道他不在燕城的那一個月去了哪里。
可許婉寧都知道。
因為前世這時候,再過兩個月,冷旭就死了,他一死,埋藏在他心底和梨花樓里的故事重見天日。
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一場綿延了幾十年的恨仇。
“冷老板。”
“今日梨花樓不開業,客下次再來吧。”冷旭坐在院子里的躺椅里。
搖椅一搖一搖,半躺在里頭的老者的白發也隨著風,一吹一吹,卻吹不散他眼底的深。
冷旭著一棵枝葉繁茂的海棠花出神。
許婉寧也知道那棵樹。
前世冷旭死后,他記錄下來的過往被人翻了出來,其中就有這棵海棠。
r> 問世間為何,直教人生死相許。
許婉寧說“海棠姑娘在天有靈,應該也不愿見你如此孤單。”
冷旭猛地看向許婉寧,渾濁的雙眼著,“你……你怎麼知道?”
冷旭喜歡的那位姑娘海棠,除了冷母和邊的幾個下人無人知曉,可隨著他們的離世,他們的也就只有冷旭一個人知曉。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怎麼會知道?
冷旭警惕地看著許婉寧,銳利的眼神想要勘探出許婉寧的盤算。
可許婉寧沒什麼盤算。
走到海棠樹下,“萬皆春人獨老,一年過社燕方回。”
冷旭不親,是因為他有一個青梅竹馬。
二人郎有妾有意,卻因為方家門楣低,冷母不同意這門婚事,生生地拆散了二人,海棠含恨遠嫁他鄉,嫁過去的第二年就因為難產,香消玉殞。而冷旭,斷絕,守著與海棠姑娘的,一個人過了一輩子。
他沒有后代,后事就了他的心病。
冷旭有一個想法,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淡過的想法。
可他不敢跟人說。
而許婉寧,就剛剛好,知道冷旭那個不能對人說,卻歷久彌新的想法。
“我還知道,你每年外出的那一個月,說是去游山玩水,其實你是去海棠的墓地上,陪一個月。”
“我還知道,你想百年之后,與合葬在一。這是你們年輕時候的約定。”
冷旭子都在微微抖“你究竟是何人?你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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