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徹底

咖啡廳，許意在邊上找了個位置讓母親坐下，然後準備去點喝的。

許母拉住他胳膊：“媽保溫杯裏有水，你別給我點，我喝不了咖啡。”

“好。”

許意雖然答應了，但還是點了一杯不要濃的拿鐵，純牛。

母親是喝牛的，但是隻喝超市裏買的打折的。原價的都不會買，更不用說買飲品店裏的。

不僅牛如此，其他吃的用的都一樣，非常節省。

同住這段時間，阿姨老跟他訴苦：“許先生，你母親人是好人，就是總要吃剩菜剩飯，還不允許我買好點的菜，害得我買東西不說，有時候不小心做多了還得自己撐著吃完，要不剩下都要留著下頓吃。”

許意沒辦法，買菜的事就自己攬了下來，母親有時候不信他買的東西便宜，要看小票，他就說菜市場買的，沒票。除此之外，還要經常用新鮮的食材換掉家裏臨期的，甚至過期的。

母親在京住得不習慣，本來就敏，他不想再因為這事和爭執。

但是當他說老家那邊剛好有個項目要長住那裏時，母親開心得像個孩子，差點手舞足蹈起來，連夜收拾行李。

此刻，坐在一群年輕人中間的母親擰開保溫杯喝水，布滿褶子的臉上滿是期待雀躍。

許意看著母親的樣子，覺得這個決定做得非常值得。

他拿著咖啡和出來，迎麵被人擋住路。

還沒抬眸看去，許意拿著咖啡和的手已經了下：他聞到了悉的氣息。

果然，一抬眼就看到了沈慕白那雙悉的眸子……隻是，穿得有點古怪不說，還包裹嚴實，顯然是怕被人認出。

沈慕白知道他認出了自己，扭了扭頭，示意了外麵角落的一個位置，就轉離開了。

許意皺了皺眉。

這是威脅他，篤定了他不可能不去。

畢竟母親在這裏，他不想有任何風險。

許意把和咖啡一起放到母親桌上：“咖啡買一送一，我就給您要了一杯，免費的，趁熱喝，我去上個洗手間。”

“好！媽就在這等你。”許母看了看那杯，猶豫了下，把保溫杯再次擰開，喝了一大口水後，把牛倒進保溫杯裏。

機場人多，但是沈慕白還是找了一塊比較安靜的地方，扶手樓梯的樓梯拐角旁邊。

許意遠遠看到他趴在欄桿上等著，微擰著眉本來走的很大步，到了跟前後卻輕慢了下來。即便如此，沈慕白還是到了他的靠近，倏地扭頭看去。

一米多的距離，兩人隔空對。

沈慕白依然戴著口罩、帽子，隻出的雙眼是平靜的。這種平靜讓許意本來有點不耐的心瞬間就平靜了不。

甚至，心髒有細微的疼痛一圈圈蔓延開來。

他走過去，來到欄桿前，停在沈慕白旁邊。沈慕白靠在欄桿上後仰子看了他一眼，眼裏含了笑，轉過去，和他肩並肩。

許意先開了口：“我隻有五分鍾的時間。”

“看出來了，你都不我沈部長了。”沈慕白笑了下，眼裏又多了幾分自嘲：“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可能一分鍾都用不了。”

許意沒吭聲，等他繼續。

沈慕白扭頭看著他：“我知道你要回老家了，不知道的都相信是你孝順，但我知道，你不過是想徹底跟我了斷。”

許意沒有看他，淡聲道：“沈部長既然知道，追過來又是為什麽？”

“你之前假結婚那個姑娘，最近一直沒去過你們家，阿姨都沒問過嗎？”

“問過，我說出國了。”

“阿姨相信了？”

“我說什麽我媽都相信！”

“到底是阿姨好騙，還是你好騙？”

沈慕白這話問出來，許意才扭頭看向他，蹙眉：“你做了什麽？”

“我沒那麽齷齪！我隻是在你不在家的時候，去你們那偶遇過阿姨，和聊了幾次而已。”

“你說了什麽？”許意臉沉了點。

沈慕白滿眼傷：“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沒有你的同意，我會在阿姨麵前胡說八道？許意，我是你，但我沈慕白從來不需要強求來的！”

“那你現在來是為了跟我道個別？”許意當然不相信。

沈慕白收了視線，看向落地玻璃外的停機坪：“我也是因為你，才不想你為難，隻是想替你多陪會阿姨，從來沒想過要在阿姨那裏做什麽。”

聲音，黯然了不。

許意詫異，放在口袋裏的手攥。

沈慕白吐一口氣，像是自己給自己打了氣一樣，再次扭頭看向許意：“我來隻問你最後一次：你現在如果改變主意，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為你背後的男人，永遠不公開，也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如果不呢？”許意直接問。

“如果不？”沈慕白笑：“如果不那就是願意公開了？那我現在就取下這些偽裝，用點我的關係去機場廣播室跟你表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沈慕白最鍾意的人是許意！”

“你瘋了！”

“對啊，我瘋了！上馬特的時候就瘋了！”

許意閉了閉眼，避開沈慕白的視線：“我不會改變主意，我離開京城，是有逃避的意思，但也隻是煩了你的糾纏，主要的還是想陪我母親回去。在我心裏，永遠不及我家人的萬分之一重要。所以你的如果就不會存在，我不願意和你一起！”

最後一句，他說的斬釘截鐵，說完，轉就走。

沈慕白沒有追，隻淡笑了下：“你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拒絕我嗎？我怕你看，我隻了個眼睛給你，你不會也不敢看吧？”

許意停下，背對著沈慕白，角不覺笑了下。

稚啊！

誰能想得到，那麽芒燦爛的沈部長，那樣一個遊走在各個國家之間的發言人代表，會如此稚！無賴！

許意斂了神，轉盯著沈慕白一步步折返回去。

他微微擰著眉，眼底和眉宇間盡是嫌棄和鄙夷——冷得一點都看不出是裝的樣子。

沈慕白想努力發現點端倪，但是很失敗。

腳尖對腳尖的時候，許意停了下來，依然目不轉睛看著他：“以後我和你也不會再有業務上的往來，於公於私，我們都做個了斷！如果不幸以後還會遇到，你我也隻是個悉的陌生人。沈部長，保重！”

他一板一眼，像是故意讓他聽清楚似的，說得緩慢，咬字格外清晰。

最後一句時，還拿出雙手握了下沈慕白的手。

之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沈慕白怔愣了良久，直到看不到許意的影子了，才抬手看了看被他握過的手，眼底溢出一片通紅。

突然餘有個悉的影，沈慕白倏地轉眸看去。

葉知秋雙手抄在大口袋裏，目複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

沈慕白隻怔了一瞬，隨即吐出一口氣，對笑了下，揮手打招呼：“巧啊，表妹！”

笑得很勉強，比哭還難看。

葉知秋在他邊停下，麵異常平靜：“我都看到了。”

“我知道。”

“你心裏那個人就是他？”

“你知道了。”

“……”

葉知秋無語地閉了閉眼：“你禍害的？”

“你覺得可能嗎？我他媽要是有能耐禍害他，我會弄這鬼樣子來找他？”

葉知秋忽而笑了，仰頭哈哈笑了一聲，又看向他時眼睛卻紅了：“沈慕白，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看我笑話的一天？看我被別人拒絕的一天？還是窺探到我的私的一天？”沈慕白毫不在乎，還吊兒郎當的笑。

“我對你私沒興趣，看到你現世報了是很爽的！”葉知秋張開雙臂仰頭對著空氣吐口氣：“我也終於能徹底放下你了！”

沈慕白羨慕地道：“我就苦了，還沒放下。”

“活該！”

“我活該？咱們都決裂這麽久了，你才放下我，你還有優越了？”

“你誤會了，我說現在徹底放下，是把對你的恨和對錯人的悔也放下了你！至於對你的，早就翻篇了！”葉知秋挑挑眉，是真的開心輕鬆：“我這人心眼小你知道，最近可沒念經詛咒你，沒想到真的管用！”

沈慕白抬手拍了下後腦勺：“你哥我對你還行吧，你不安我就算了，需要幸災樂禍得這麽明顯嗎？”

“想要安啊，沒問題啊！你喊我一聲姐妹，我請你喝咖啡？”

“姐妹！”

葉知秋：“……”

行吧，看來沈大部長是真的傷了，已經神誌不清了。

葉知秋是心真的好，哼著歌跟沈慕白去了咖啡廳，到了後，卻讓他排隊他買單，理由是：替你保，你得付點封口費！

沈慕白也甘願被宰。

因為他看出來了，這丫頭是終於，真的開心了。

這也算萬分悲痛換來的一點功德吧！

科特律所。

葉知秋收拾了下自己在工作臺，抱著紙箱來到電梯間。

電梯門打開，正要進去，林斯特走了出來。

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林斯特看了一眼，眼底過輕微的詫異，卻沒多問，隻從手裏拿過箱子，轉又進了電梯：“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