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口被割破, 紅的抹在額上, 寶寧看的心驚跳,沒顧裴原阻攔, 到他前蹲下。
“你怎麼弄的?”寶寧捧著他的手查看, 一道深可見骨傷口, 邊緣整齊鋒利,應是剛才碎茶盞被傷著了。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在這等著, 我回去取傷藥, 給你包一下。”寶寧站起,匆忙往外跑。
他流的太多,寶寧擔憂這件事, 沒注意看裴原神,更沒注意到他逐漸重的呼吸,和愈發濃重的眼。
踏出門的時候寶寧猶豫一瞬,忽的想起剛才跑走的黑人影,脊背一涼。不知那人是誰,來做什麼的,還會不會回來。意識到那人危險,但現在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關鍵的還是裴原的傷。
流不止會死的,他割到了要害,必須盡快止。
傘被丟在一邊,風很大,越吹越遠,阿黃跑出來圍繞轉,寶寧沒空理,到箱子里翻了一通,止藥和白布都拿在手上,淋著雨又跑回東廂。
腳還未踏進,門在眼前砰的一聲被關上。
里頭傳來裴原的聲音,啞得厲害:“滾出去,越遠越好!”
寶寧呆呆站在原地。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反常這樣?
大雨傾盆,從頭兜到腳,讓人睜不開眼,寶寧用袖子抹了把臉,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就像只落湯。
來不及為裴原態度的轉變到難過,用力推他的門:“裴原,你做什麼呢?讓我進去!”
他許是用背抵著門,寶寧推不開,原地轉了一圈,瞄見懸在墻邊的斧子,威脅道:“你若還這樣,我便砍門了?”
屋里傳來刺耳的聲,寶寧耳朵在門板上,能猜出來,是挪柜子的聲音,裴原把柜子拉過來堵在門口,嚴嚴實實的,寶寧更推不了。
他不好,怎麼弄的?寶寧更擔心起他手上的傷,這麼大作,傷口崩裂,肯定流的更多。
寶寧又氣又急,狠狠錘了門一下,高聲道:“裴原,你瘋了?”
深吸一口氣,耐下子,哄他:“裴原,你聽我的話,把門開開,好不好?”
里頭一聲暴呵:“讓你滾,聽不到嗎?”
寶寧被他罵的眼圈泛紅。
寶寧深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
不敢說自己了解裴原多深,但幾分還是有的,這種種舉不像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況,寶寧不敢貿然離開。打不開門,將目瞄到窗子上,若裴原實在不聽勸,只能破窗進去了。
視線瞟過,寶寧忽的發現異樣,窗的地面上赫然躺著三支香,已經被雨澆滅了,落在泥里。
寶寧恍然明白過什麼,震驚地捂住。
……
裴原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瘋了。
他不住心底的煩躁和,只覺渾滾燙發熱,一的流往腦門上沖,掩埋在心底的暴力因子蠢蠢起來,鼓噪著他。
想殺人。有種要摧毀一切的沖。
除了見到母親尸骨那年,裴原沒再這麼瘋過。
但這次又與那次不一樣,另一種奇怪覺席卷了他,焦躁憤郁外,還有種難以制的,從下往上,順著筋脈上爬,管里似是藏著無數小蟲子,啃噬他。
急于紓解。
他是男人,了解自己的,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裴原額上青筋直跳,轉瞬聯想到那會窗外的鬼祟影,頓時然大怒,一拳捶向抵住門的那個木柜,力道之大,紅木立刻凹陷進去大塊,連屋子都跟著了三。
被暗算了!
手上疼痛更烈,裴原清醒過來一瞬,意識到要開窗通風。他著走到窗邊,沒有耐心按部就班地打開,手按著窗棱外里狠狠一掰,將整個窗子都卸下來。
木頭斷裂,咔咔巨響,冷風呼嘯而至。
裴原閉著眼,著雨沖擊在臉上的冷之。
虎口傷口仍往外綿綿流著,他察覺不到疼了,只覺流出帶走里的熱燥,到舒服。
裴原下頜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努力克制異樣,腦子卻不控制。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寶寧來。
他回憶著白日時候,他們靠在墻壁,寶寧挨著他肩臂的景。若雪,脖頸纖細,上若有若無的幽香,小,溫順,像只貓。
裴原悶哼一聲,再克制不住,手往下去。
他似乎已又聞見了上的味道。
寶寧不可置信看著他,音道:“裴原,你到底怎麼了……”
裴原猛地睜眼,對上寶寧驚恐的眼。
不知什麼時候站到這里的,裳已經被雨打,黏在上,勾勒出玲瓏線條,纖弱地站在那里,出手想要他。
到了,指尖微涼,泛著意,到他熱燙,是難得的緩解,裴原嚨了下,那覺像是行走在干涸沙漠的人飲下一口冷水。
只是,還不夠。
裴原一瞬不瞬地盯著的臉。眸中兇狠,赤紅一片。
他左手撐著窗沿,右手還在下面。
“裴原……”寶寧僵住。后悔起自己的莽撞,不該出現在這的,反常的男人讓到害怕,寶寧往后撤了半步,轉想逃。
卻被裴原一把住肩膀。
寶寧肩上疼痛,來不及掙,便覺裴原手穿到腋下,而后驟然一輕,裴原已將整個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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