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覺得眼角有點發有點熱,扯了扯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漫不經心:“你不要跟我開玩笑,我會當真的。”
慕南枝凝著蘇半夏,看著清澈的眼神一如當初他們邁進未知的婚姻一般,三年多的時間,眼底的憧憬和期待從未改變,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辜負了。
他微微側過臉,吻上了蘇半夏的。
兩人擁抱在一起,一群群海鷗從他們周飛過。
像是一個綿長而慵懶的夢,誰也不想醒過來。
或許過去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但人的是不能偽裝,也不能控製的。
良久,慕南枝鬆開蘇半夏,又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的角:“都是真的,半夏,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我們彼此坦誠,再給對方一次機會,就算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再試一次,可以嗎?”
蘇半夏不知道怎麽回答,真是被從前的經曆嚇怕了,讓生怕重蹈覆轍。
但眼前的慕南枝又令無法拒絕,於是隻能看向別:“打個掌給個甜棗,我才沒有那麽容易上當,看你表現。”
“好好好,我們慢慢來。”蘇半夏沒有斷然拒絕,慕南枝已經覺得是超出預期了,他忙拉著蘇半夏往一旁準備好的餐桌前走去。33小說網
跳躍的燭在夜中閃閃發亮,桌上擺滿了早就準備好的牛排紅酒以及新鮮的藍鰭金槍魚,慕南枝殷勤的給蘇半夏拉出椅子:“你不能喝酒,我給你準備了桑葚。看上去跟紅酒差不多對不對?”
看到慕南枝這麽微的模樣,蘇半夏隻覺得他確實是有了變化。
不怎麽敢抬頭,畢竟燭映襯的慕南枝的麵容更加英俊,也更有力,他就像是伊甸園裏的惡魔,一直在試探著。
蘇半夏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穩住,你可以的。
多想想這個男人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然而仔細想想,慕南枝似乎也並沒有那麽可恨,他幫自己照顧了杜,他願意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一直在努力修補著他們的關係。
他跟陳雨桐似乎真的沒有在一起。
他也隻是把家人看的比較重要,這似乎也不能算是什麽罪過。
蘇半夏咬了咬,覺得自己一定是到了蠱,怎麽這麽快就搖了。
“半夏,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好像是在狡辯,但我……還是覺得有些事應該告訴你。”慕南枝邊說邊用餐刀把牛排切小塊,送到蘇半夏麵前的餐盤裏。
“你從來沒聽過我提起我爸媽是吧?”
話一出口,蘇半夏頓時愣住,沒錯,不僅是,觀察過,在整個慕家,都沒有人會主提起慕南枝的爸媽。
就好像慕南枝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好像慕老爺子帶著慕南枝和慕楓兩兄弟,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隻有一次,聽到慕老爺子說,慕南枝爸媽都過世了。
這不是什麽好的記憶,也就沒有刨究底。
此刻慕南枝主提起來,蘇半夏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作,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慕南枝自嘲的笑了笑,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沉了下去,仿佛及到了心最不願意流出的脆弱和苦:“我爸媽是家族聯姻,跟你和我一樣,都是見了一麵,就結婚了,隻不過,他們是為了利益。”
蘇半夏靜靜的聽著,豪門之間為了更加強大,出於利益換和基因繼承的考慮,這種況一直不鮮見。
倒是窮困的一枝獨秀,比較見。
“爺爺隻有我爸爸一個兒子,又去世的早,所以對爸爸很是溺,這也就導致了爸爸懦弱貪玩的格,而媽媽當初也有個初人,是被家族棒打鴛鴦,強迫嫁給父親的。兩個人的結合本來就帶著算計和勉強,後來……”
後來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父親的懦弱無能讓母親忍無可忍,母親是明能幹的人,不能接自己的另一半那麽沒有上進心,又放不下自己的初,所以在一個雷雨加的晚上,離開了慕家,跟初男友一起私奔了。
或許這樣算是真正的自由了。
而父親在旁人異樣的眼中,每天酗酒度日,沒多久因為酒駕而去世了。
慕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差點承不住打擊也跟著去世,但為了自己的兩個孫子,隻能堅持下去,直到把慕楓和慕南枝養大人。
蘇半夏有些震驚的聽著,這些辛,是從前本不知道的。
“怪不得慕楓去世之後,爺爺就一蹶不振……”蘇半夏忍不住開口道。
接二連三的打擊,慕老爺子一個老人家,承不住也是正常的。
慕南枝神凝重的點點頭:“爺爺總是說,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沒有了期待,沒有了目標,那口氣散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對於我來說,家人就是我的那口氣,我不知道正常的家庭是什麽樣子的,也不知道該怎麽去一個人。”
他抬起眼,墨瞳孔在夜中芒流轉,筆直的進蘇半夏的心裏去:“直到我遇到了你。”
因為從小沒有會過家庭的溫暖,所以更家人的。
越是得不到,越是壑難填。
而慕老爺子對他一直是嚴厲的,不健全的家庭,也養不出會表達勇敢的孩子。
甚至於,因為爸媽婚姻的影,讓慕南枝對於家族指定的婚姻,本能的就有一種排斥。
怪不得。
怪不得他起初是那麽的冷漠,那麽的輕蔑——那或許隻是一種恐懼,因為害怕步了父母的後塵,而努力豎起一座心牆保護自己。
蘇半夏很清楚,之所以長現在的模樣,是因為雖然蘇東亮一言難盡,但有杜全心全意的。
可是慕南枝沒有那麽幸運。
年不幸的孩子,要用一生來治愈年的創傷。
“你過陳雨桐嗎?”蘇半夏知道自己不應該這個時候問出口,但忍不住,定定看著慕南枝:“我想聽真話。”
慕南枝笑了笑,幾乎是毫無猶豫的:“沒有。半夏,是你教會了我什麽是,我看著你一點點的靠近我,心裏又排斥又忐忑,又期待又抗拒,我也說不清是怎麽一種別扭的覺,可能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就已經被你拿了,你不顧一切的奔向我,人的樣子真的很。”
是讓他知道,原來兩個人在一起可以那麽安定,那麽幸福。
可惜他不是一個好學生,等他聽到了自己心裏的聲音,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蘇半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直以為自己在唱獨角戲,卻原來不是這樣的。
他笨拙的一步步走向,就在距離一步之遙的時候,卻扭頭跑掉了。
一瞬間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蘇半夏忍不住輕歎一聲,隨即就像是發了什麽開關一般,忽然整個天空被無數煙花照亮,岸上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將整個海域照的宛如白晝一般。
金的漣漪在海麵漾開來,都是碎的燈與焰火的投影。
蘇半夏嚇了一跳,猝然起,隨即就看到慕南枝上前兩步,在麵前緩緩單膝跪了下去。
他從兜裏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盒,打開出一對切割心型的戒指。
十幾克拉的紅寶石殷紅如,周圍簇擁著剔的鑽石,在深藍的絨上閃爍著耀眼的寶。
慕南枝舉起戒指,送到麵前,帶著幾分張,鄭重的開口:“半夏,我知道我錯的離譜,沒有資格求你原諒我,但我有信心,以後的每一天,都陪著你好好的過,我們不離不棄,白首相依,一起看盡世間最的風景,一起麵對未知的一切困難,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退,不會再辜負你。”
蘇半夏站在原地,耳邊是煙花裂開的聲音,眼前是那對等了整整三年的戒指。
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想起了他們結婚的那一天。
那種發自心的喜悅,有多久沒有過了?
現在曾經心心念念的男人,跪在麵前,求再給一次機會。
三年來過得艱難,而他也並不容易。
他們像是兩個跌跌撞撞的小孩,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走到了一起,誰都是第一次做人,誰都是一次邁進婚姻,那些傷害想起來都會覺得痛,可正是因為有所期待,才會傷不是嗎?
“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的機會,你隻能騙我一次。”蘇半夏說著出手來,拿起了那枚戒指,緩緩的戴到自己手上:“所以,這一次倘若你又食言了,後果自負。”
慕南枝看著那枚戒指被套在了半夏的手指上,仿佛這一刻世界都消失了,隻有他麵前的這個人,似乎連心跳都在這一刻終止,他站起來地抱住了蘇半夏,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整個世界。
“半夏,你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倘若我真的做不到,你就永遠離開我,讓我餘生在痛苦中度過。”
覺到慕南枝上微微的抖,蘇半夏緩緩閉上眼睛,知道,這一次慕南枝是認真的。
可惜一語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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