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就是眼皮一直跳,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不如休息會兒?”
鍾離幽下心底裏那子心悸的覺,莫兒如今住在雍州,院中又有那麽多人保護著,應當不會出什麽岔子了,思及此,他才稍稍安心些,“沒事兒,王妃,還是繼續趕路吧。”
見他堅持,君凝隻能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幾句,這才繼續趕路。
同一時間。
數千裏外的上京城中,寒風凜冽,卷著大雪。
今年的冬似乎格外的冷,冷的人骨頭都發,眼見便要到了永初曆的新年,街上卻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影,昏暗的天空下,紅燈籠也莫名的蒙上了一層霾,反倒是巡邏的城防軍比往日多了三倍不止。
蕭信澤登基,改年號為天順,號天順帝,而封謝氏嫡謝妗玥為皇後,葉輕煙為貴妃,明麵上給了謝家無上的尊榮,可隻有深宮中的謝妗玥知道,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陛下,江南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
小勝子早就穿上了一象征著大總管太監的馬褂,大冷的天,他臉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支支吾吾的,快說。”
不過數日時間,蕭信澤上的戾氣更重了,眼睛下更是一片青黑之。
“是是。”小勝子趕應著,一腦兒道:“桓王及其黨羽盡數伏誅,江南十六州都已經向玄王投誠,這,這是剛剛收到的信,還請您過目。”
小勝子抖著手將信遞了上去,蕭信澤一把扯過,當他看到信上容後,瞬間暴跳如雷,抄起手邊的硯臺便扔了出去。
“滾,都給朕滾出去!”
“是,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小勝子不敢久留,邊說著往門外退去。
書房,蕭信澤發狂似的將邊的東西摔了個。
“父皇,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朕!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蕭信澤仰天怒吼,驚的書房屋頂的雪都抖了下來。
半晌,書房的門終於被打開,小勝子趕伏下來,弓著腰聽著。
“把貴妃和宮舍人來。”
蕭信澤扶著門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上京宮中如此,並州的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蕭雲桀灰溜溜地回了並州城,目便是一片荒涼之相,自然,在蕭雲桀眼中,除了上京和幾座繁華的州府外,剩下的州府都是荒涼的。
並州於西南邊陲之地,城外數裏便能看到一無際的大漠,城中亦是常年沙塵彌漫,城中又缺水糧,除了當地幾個族,日子過的還算滋潤,百姓們的生活實在稱不上好。
蕭雲桀進城已有幾日,他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征兵買馬,甚至隻要是在十二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都要應召服役。
命令一下,百姓們一時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蕭雲桀自然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清楚的知道,無論是蕭墨淵還是蕭信澤,隻要他們騰出手來,就一定都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在這之前,他一定要訓練出一隻足以與他們抗衡的軍隊。
然而他想的倒是好,覺得君凝能做到的事,他也一定能做到,卻從沒想過,他能走到靖王的位置上,甚至能得到並州封地,大部分都是仰仗君凝的功勞。
百忙之中,倒是也有件能讓蕭雲桀開心的事,沈清棠懷了孕。
君青念的孩子沒了之後,這是蕭雲桀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嫡長子,因著這樣的緣故,蕭雲桀這幾日倒是對沈清棠照顧的無微不至,無論沈清棠想要什麽,想去哪兒,他都一概答應。
這日,沈清棠剛放飛了一隻白鴿,轉頭便看到君青念用極其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
“我都看到了。”
自進了並州,蕭雲桀便為君青念打造了一個鐵籠子,這籠子四麵風,隻有頂頂部蓋著木板,君青念被整日被關在籠子裏,蕭雲桀隻要心不好了,輕則對打罵,重則便人當著下人的麵上演一出令人作嘔的戲碼。
沈清棠走到籠子邊,扶著肚子蹲下,角含笑。
“君青念,你怎麽還是這麽蠢呢?”
“你難道不明白一個道理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
君青念上的服早就破了,頭發上也沾滿了枯樹枝和石子,哪還有昔日平康伯府寵的小姐的模樣?
隻是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心氣兒還是一點兒都沒變。
“沈清棠,你完了,你竟然敢瞞著王爺向外傳信息,你到底在給誰傳信?!”
君青念發狠的拽著欄桿,臉上的表愈發的猙獰駭人。
“我一定要向王爺告發你!我要你也和我一樣,生不如死!”
“嗬。”沈清棠冷笑一聲,盯著君青念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道:“君青念,你覺得王爺會相信我的話,還是會相信你這個曾經給他下藥之人的話?”
“你!王爺!王爺!王爺!”
君青念喊了半晌也無人應答,沈清棠好整以暇的看著,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王爺呢?王爺去哪兒了?你到底幹了什麽?!”
君青念撕心裂肺的大吼著,沈清棠抬手捂了捂鼻子,離鐵籠子遠了些。
“君青念,你多久沒洗澡了,上臭的要命。”
“不如本妃差人幫你洗洗,你覺得怎麽樣?”
一不好的預直衝君青念腦海,“你,你別來,你想幹什麽?”
沈清棠不答,隻是揮了揮手,未多時,兩個形魁梧的大漢手拿紅磚走了進來。
“王妃。”
“嗯,知道該做什麽吧,君姨娘可是好久沒洗澡了,上都餿了,你們可要好好的伺候。”
“王妃放心吧,我們一定好好伺候姨娘。”
兩個大漢一抱拳,接著便打開了鐵籠的鎖,矮走了進去,半晌功夫未到,院中響起一陣陣哀嚎聲,沈清棠看了一眼,皺眉坐遠了些,這才覺得腹中舒服了許多。
“寶寶,你再忍忍,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再也不用在這裏苦了。”
沈清棠垂眸著自己的小腹,眼中滿是溫。
君青念哀嚎的聲音漸漸小了些,直至最後變得虛弱無力,沈清棠終於站起。
鐵籠中的君青念此刻滿早已鮮淋漓,虛弱的躺在地上。
“沈,沈清棠,你,你到底……唔,想,想幹什麽……”
“不是我想做什麽,是你想做什麽,君青念,管好你自己的,或許我還能考慮放你一條生路,若你管不好自己的,那就別怪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那死去的姨娘。”
沈清棠自小千萬寵著長大,要不是因為眼瞎嫁給了蕭雲桀,這一輩子都該是食無憂,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然而如今一切都變了。
所以要為自己謀劃些什麽,那樣就算蕭雲桀死了,也不會為悲催的陪葬品,相比於並不的蕭雲桀,如今更自己。
君青念忍不住瑟了一下,這會兒終於知道怕了。
“我,我知道了……”
“你最好是知道,若王爺問起本妃,本妃一定會立刻殺了你。”
沈清棠站起,了發間的朱釵,轉而又恢複了往日裏溫良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威脅人的人不是一樣。
……
君凝幾乎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並州城三十裏外。
“安營。”
隨著一聲令下,五千輕騎立即栓好了馬,在原地安營紮寨。
並州城外,冷風卷起黃沙,吹的人心頭發涼。
君凝遙遙著城門上約約的人影,眸中閃過一冷芒。
當初鎮南軍孤立無援,被兩麵夾擊,最後慘死沙場,這一世,也要蕭雲桀嚐嚐這種滋味兒,要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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