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刻每日喝毒藥的人是你的孫兒,你也願意嗎?”
孫太醫死命地搖頭,說不出話來。
“王妃,求你別問了,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君凝冷笑一聲:“孫太醫自詡醫高超,若你的孫兒知道你年逾古稀卻還助紂為,他會怎麽想?!”
“咳咳咳咳……!”
孫太醫麵通紅,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君凝隻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迅速來到他後,按住他後背的某位,使勁拍了數下,這才讓孫太醫緩過這口氣來。
孫太醫扶著桌沿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向君凝。
“你會醫?”
“方才孫太醫不是已經知道了。”
君凝意有所指,順著君凝的目,孫太醫看向那本書,這才想起方才是君凝提點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怪不得,怪不得你知道王爺的藥是慢毒藥。”
孫太醫連連點頭,疲地癱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王爺會同意這樁婚事。”
“嗯?”
君凝沒聽清他在嘀咕什麽,這老頭很喜歡自言自語,神神叨叨的。
“孫太醫還是別拖延時間了,外麵的人都已經被我解決了,你就……!”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君凝驀然回頭,瞳孔一陣猛。
“玄王妃在這裏見到朕很驚訝嗎?”
永初帝的聲音如同鑼鼓般在君凝心頭撞響。
君凝雙一彎,筆直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所有的事都是臣婦一人做主,與他無關!”
“嗚嗚嗚!!!”
鍾離幽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沒想到王妃竟然會擔下所有的罪責。
奈何他被軍死死地抓著按在地上,裏還被塞了棉布,任憑再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
君凝遞給他一個安靜的眼神,迎麵跪在皇帝麵前,不躲不避的直視皇帝那雙渾濁的眸子。
這可把孫太醫嚇壞了。
君凝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不躲不避的直視皇帝,這可是挑釁,赤的挑釁啊!
“陛下,玄王妃年紀尚淺,容易意氣用事,還請陛下看在年輕的份上不要與計較。”
孫太醫跪在君凝邊,說完還不忘瞪君凝兩眼,示意快點低頭認錯。
君凝:“……”
這樣的皇帝不要也罷,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毒害的人,認錯與不認錯又有什麽不同。
麵前的人若想殺,即便認錯了,他也絕不會手下留。
“趙德,帶孫太醫去歇息,你們也都出去吧。”
許久,皇帝終於開口,卻是讓所有人都出去。
眼見鍾離幽要被帶走,君凝再也跪不住了。
然而剛起便聽皇帝沉沉道:“你現在追出去,見到的隻能是他的。”
……
君凝咬牙,不得不停住腳步。
眼見房門再次被關上,屋裏正剩下和永初帝兩個人。
“陛下想說什麽?”
皇帝背著手來到窗邊,搖了搖頭,“你這脾氣當真是隨了你那個外祖父。”
君凝盯著皇帝的背影,不想搭理他這沒用的廢話。
不答,皇帝也不氣惱,“朕在外麵都聽到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現在心裏一定在想,朕可真是個惡毒的老東西。”
君凝:“……”
“這些可都是陛下自己說的。”你對自己的認識還清楚。
“今日即便要死,君凝也想死個明白。”
“普天之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能讓王爺心甘願喝下毒藥了,除了陛下您。”
“君凝隻想問一句,王爺也是你的兒子,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讓您這樣對王爺?”
君凝怎麽也想不明白,蕭墨淵那麽好的人,若不生在帝王家,便隻是個尋常人家,將來也定能封侯拜相,揚名立萬。
不似如今這般,隻能被困在一方天地,隨便什麽貓貓狗狗都能肆意談論他。
現實本不該如此的。
“君凝,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皇帝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仿佛有無盡的苦楚般。
“你真的想知道?你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什麽都做不了。”
正是因為明白其中的痛苦和無奈,皇帝才火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本想讓君凝知難而退,可皇帝不知道,在君凝的人生裏就沒有知難而退這四個字。
“陛下不說怎麽知道我什麽都做不了。”
君凝並不覺得有什麽是做不了的。
如同上一世,所有人都說子不能做將軍,可是做了,帶領三萬人打退了六萬敵軍。
“你可知道天漓國?”
“天漓?自然知道。”君凝點頭。
傳聞天漓國國土比邶國所在的這一片大陸還要大,國家更是繁榮非常。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傳言,邶國沒幾個人去過天漓國。
去那裏的人沒有一個人回來過,隻有幾十年前流傳開來的丁點兒傳聞,一直流傳到了現在。
“陛下,天漓國是傳說中的國家,邶國人都未曾見過,您為何忽然提到它?”
難不天漓國還能與蕭墨淵有關係?
君凝正這樣想著,皇帝已經給了答案。
“墨淵的母親就是天漓國皇帝與寵妃所生唯一的兒。”
君凝:“……”開玩笑的吧?
直到看到皇帝嚴肅認真的表,君凝不得不承認,皇帝並沒有在說笑。
天漓國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上一世竟一點兒也不知道。
難怪上一世宮中沒有任何關於蕭墨淵生母的半點痕跡,還以為蕭墨淵的母妃隻是一個普通的子,
原來如此,這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蕭墨淵生母的份特殊,宮中自然不可能留下關於的記錄,隻有一句簡簡單單的風寒不治而亡,連死亡時間都沒有,人家蒸發了一樣。
“陛下,現在蕭墨淵的母妃在哪兒?”
“去世了,在蕭墨淵出生的那一天,被天漓國皇帝派來的刺客刺殺,死在了朕的懷裏。”
皇帝神麻木,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可那雙渾濁的老眼分明發紅。
君凝呼吸一窒。
“你是說天漓皇帝親手殺了自己的兒,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雖然在平康伯府不平康伯待見,但直到最後平康伯也沒想過真的要殺了。
永初帝像是想起了極為悲傷可笑的事,角掛著苦得不能再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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