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認識文璟時，他已經徹底上了鍾離莫，那時候文璟對鍾離莫噓寒問暖，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想到永初四十三年的文璟是這樣混賬一個人。

這滿腹經綸，怕是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文璟垂著頭，對君凝行了個禮，悶悶道：“王妃既然後悔來了，不如今日便回去吧。”

君凝瞥了他一眼，心知今日文璟是鐵了心不讓見鍾離莫了。

留在這裏也是無用，又不能真將文璟所做之事宣揚出去。

邶國需要這樣的大理寺卿。

……

君凝回府時蕭墨淵正坐在庭院中喝茶，他整日裏悶在府中，能做的無非就是看書、品茶、下棋，幾乎將自己活了個老人的模樣。

說是喝茶，但君凝觀察了一陣，蕭墨淵端著那杯茶放在邊好一會兒了也沒見他喝。

直到君凝來到男人跟前，蕭墨淵像是才發覺似的，終於了一下。

這下君凝確認他是在發呆了。

“王爺。”

“嗯，你回來了，可用過膳了？”

蕭墨淵似乎永遠都這樣溫，他沒問自己去哪兒了，反而問有沒有用過膳。

原本被文璟氣的翻騰起的心神奇的因為蕭墨淵的話平靜了下來。

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平靜的，像是溫的風，能平所有的躁。

滄影站在王爺後，見王爺等了這半晌卻隻問了王妃一句可用過膳了，反觀王妃更是不說話了。

滄影心中替兩人著急，忍不住“王爺等王妃回來，如今也未曾用膳呢。”

君凝抬眸看向蕭墨淵，心中一。

“滄影。”蕭墨淵的神略有些不自然，倒是滄影說的快，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得對君凝解釋道：“隻是今日沒胃口，所以才未用膳，你別聽他胡說。”

“哦。”君凝應了一聲，隻覺得蕭墨淵的反應莫名的可。

滄影心耿直，不像是會說謊的。

君凝悄悄了圓滾滾的肚子，回道：“既然王爺也未曾用膳，不如與我一同用膳吧。”

蕭墨淵愣了一下，接著點頭。

滄影在一邊喜笑開，揚聲讓小廝去通傳廚房了。

因為蕭墨淵的緣故，王府的菜都是以清淡為主，君凝掃了一圈，隻看到兩盤帶的菜。

“聽你許久未筷，可是這些菜不合口味？”

“你若是有什麽喜歡吃的便同下人們說，讓他們現在便去做來。”

蕭墨淵看不到每道菜擺放在何，隻能由滄影一道道地夾送進他的碗中。

君凝搖頭：“我不挑食。”

向來無不歡，自嫁王府後這還是今日第一次與蕭墨淵一同用膳。

從前隻知眼盲的人有許多不便，卻未想到連吃飯時也要如此。

有點兒心疼蕭墨淵，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吃飯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可想而知他是經過了怎樣一番心理折磨才接了這樣絕的事實。

這般想著，君凝示意滄影將小筷給。

滄影猶豫了片刻還是照做了。

從沒伺候過什麽人，即便是蕭雲桀也不曾如此親力親為過，所以作間難免有些生疏。

學著滄影方才的樣子為蕭墨淵夾菜，也細細注意著蕭墨淵的表，暗暗記下他喜歡吃的。

……

君凝帶著一張紙初次來到廚房時，所有的下人都停下了作。

大婚第二日王爺便將他們全部到了前院訓話，而後便帶著他們去見了王妃。

玄王府從前隻有一位主子，如今忽然多出了一位，他們本是不知該如何對待的。

畢竟他們都知道王爺從前喜歡的人是瓊裳公主，至於這位新嫁進來的王妃，他們之前從未聽王爺提及過。

但那日王爺一番話，眾人心知肚明要好好侍候這位王妃，便如同侍候王爺那般。

“奴婢見過王妃。”

玄王府的廚房比之伯府的攏福居還要大上些，下人更是有近三十之數，如今呼啦啦全部行禮，聲音在房間足足回想了兩圈。

“快都起來吧，哪幾個是廚子？”

君凝這樣一問，那幾個廚子便各自上前一步。

點了點頭，招手道：“你們過來。”

幾人也是第一次伺候除了王爺之外的主子，來到君凝麵前時都格外拘謹。

君凝彎了彎眸子，笑道：“你們不必這樣張，放鬆些便好。”

既然你跟著點頭，卻是沒一個敢真的放鬆下來的。

君凝見狀也並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將帶來的紙展開在幾人麵前。

“今日我與王爺一同用膳，這些都是王爺較為喜歡的菜品。”

幾人驚奇的對視一眼，小心湊到君凝邊看向那頁紙。

從前滄影大人也用同樣的方法記錄過，隻是記錄的不大準確就是了。

“你們從前伺候王爺，想必知道的定是比我多的，本妃便想著將這個給你們做個參考。”

三十幾個下人都悄悄盯著君凝看，這個王妃看上去很麗，很年輕，說話卻並不想瓊裳公主那樣總帶著些高傲的冷漠。

他們雖是下人，卻也是有的，如今第一次與王妃說話，他們都覺得很舒服。

幾個廚子跟著點頭，不約而同道：“王妃對王爺真好。”

君凝愣了一下，這之前倒是沒想到有人會這樣說。

理解蕭墨淵，所以更知道蕭墨淵有他的驕傲。

因為眼盲，他本就無法像普通人一樣用膳，即便有什麽吃不吃的也不願親口去告訴誰。

那對他來說代表著弱，他接不了那樣的自己。

“你們若是還有什麽主意，也可與本妃一道說來聽聽。”

幾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沒率先開這個口。

君凝也不惱，隻接續道：“若你們日後有了什麽想法也可以與本妃說來，直接到我的院子找便可以。”

“是，王妃。”

待到君凝走後，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同時看向君凝留下的那頁紙。

看著看著，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王妃看上去與瓊裳公主大不相同，我，我希陪著王爺的人是王妃。”

“誒？你前日不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