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奴婢求您,您就饒過小姐這次吧,小姐子弱,經不起這樣的打啊!”
“唔……”
好疼,背好疼……
君凝重重悶哼一聲,痛苦的睜開雙眸。
目,青石板鋪就的小路,素樸淡雅的小院,高牆邊是同蕭雲桀一道,親手種下的小桃樹。
兩把湘妃竹椅立於簷下涼,他的父親平康伯君道遠和繼室婁氏正安坐其上,君青念站在婁氏後,此刻正一臉得意的看著。
炎夏午時,毒辣。
厚重的板子在家仆手中毫不留的揮舞著,君凝背上的衫早已浸了鮮,慘不忍睹。
可除了那一聲悶哼外,君凝再未曾喊疼。
被蕭雲桀一箭穿心的疼仍然清晰,君凝這會兒麵慘白,雙眸卻明亮異常,這悉的場景,還有這悉的痛苦,君凝狠狠咬牙,驟然發力!
下一刻,綁住雙手的麻繩應聲而裂,君凝強忍著後背深肺腑的疼痛,在家仆驚愕的目中,從春凳上爬了起來。
邶國永初四十三年,回到了過去,所有人都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
“玉竹,起來。”
生生的子,慘白的臉蛋上尚有未去的稚氣,開口時卻帶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威嚴。
玉竹豁然轉頭,見小姐不但醒了,竟然還掙了束縛,連滾帶爬的撲到君凝邊,死死的護在了君凝麵前。
“老爺、夫人,奴婢求你們,你們打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錯!”
玉竹額頭已磕的出了,現下為了君凝,又要不管不顧的去磕頭。
君凝眼眶一紅,抬手便攔住了玉竹的作。
真好,玉竹還活著,上一世,去救被三皇子困於城郊的蕭雲桀,天再次亮時,玉竹已經被人吊死在了房中。
“玉竹,起來,算什麽夫人!”
君凝拉起玉竹,將護在了自己後,玉竹,這一次,我一定要護你長命百歲。
抬眸,冷冷的與簷下三人對峙。
君道遠豁然起,怒道:“君凝,這是你嫡母!”
“嫡母?”君凝冷笑一聲,反問道:“父親敢不敢自去祠堂,對著我娘的牌位,將這話再說一遍?!”
“你!”君道遠氣急,橫眉怒罵道:“君凝,你不但敢在你嫡母的茶中下藥,如今竟還敢頂撞於我!”
“仗著有那麽個廢皇子喜歡,我看你是要反了天去不!”
“來人!給我抓住!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個不孝的兒!”
重來一世,君凝早就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不抱任何期了,母親走後,父親和婁氏母才是一家人,隻是個頂著嫡的名頭,可有可無的累贅罷了。
上一世,一再忍讓,想著有一日父親一定也會回頭看看這個兒,可直到最後,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失去了表兄,失去了玉竹,害了鎮南軍三萬將士的命,最後連自己的命也丟了。
這一次,不會再忍了。
“我看誰敢!”
一聲厲嗬響起,君凝上驟然升騰而起的氣勢,讓周圍的仆從猶豫著,不敢再上前一步。
不知為何,這一刻,所有人都在君凝上到了氣和威嚴,那是真正指揮三軍的人才能有的氣勢。
日毒辣,眼下,所有仆從臉上都冒出了汗。
婁氏也沒想到前一刻還唯唯諾諾的君凝,這一刻竟敢頂撞父親,甚至整個人上的氣勢都變了。
婁氏眼珠一轉,福了福子,對君道遠道:“老爺,二小姐畢竟還小,今次也吃了教訓,要不這件事就算了吧。”
這一番話下來,原本已有幾分虛的君道遠,頓時一瞪眼睛,怒道:“豈有此理!我平康伯教訓兒,還沒有……”
“父親,你敢打死我嗎?”君凝打斷了平康伯接下去要說的話,一臉平靜的注視著他。
平康伯頓時語塞,是了,他不敢,也不能。
拋卻和那五皇子蕭雲桀的關係,君凝是平康伯府已故正室唯一的嫡,母親是武安將軍府嫡,武安將軍唯一的兒,就算現在武安將軍這一職位沒有實權,可武安將軍的屬下仍在軍中為。
平康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為了自己不被武安將軍打死,他都不會真的殺了君凝。
“既然父親不敢,不如這場鬧劇就到此為止吧,我累了,父親可以離開了嗎?”
君凝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下了逐客令。
君道遠衡量再三,留下一句罰沒三個月月錢,便要拂袖離開。
君凝退開兩步,讓出了一條路來,待君道遠經過後上前一步,攔住了跟在君道遠後的婁氏和君青念。
“君凝,你這是要做什麽?”
君青念提向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怒意。
君凝今日發的是哪門子的瘋,同爹爹嗆聲也就算了,現在竟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攔住了和母親,瘋了不?
“啪!”
響亮的掌聲讓平康伯等人紛紛轉頭,卻見君青念被打歪了半邊臉,而罪魁禍首君凝正一臉淡定的甩了甩手。
“你敢打我?”君青念完全不敢相信。
“怎麽?打你還要分時間?”
君凝冷哼一聲,上一世還念著一脈骨,並未對婁氏母趕盡殺絕,而今想來,緣何如此天真,這對母比之蛇蠍也不差分毫,絕不會再手了。
有在一日,婁氏終究隻能做妾,君青念這輩子也隻能是個庶!
“你!”
君青念揚手便要打回來,卻被婁氏住了手腕。
“母親,你為什麽要攔著我?!”
婁氏一貫會鑽營,這會兒眾人都看著,自然又到了裝賢良大度的時候了。
“青念,你妹妹已經傷了,你就不要與計較了,況且是嫡,就算打了你,你也不能如此對,知道嗎?”
這話說的,倒像是君凝仗勢欺人一樣。
“婁姨娘能認清自己的份,倒算是好事,所以君青念,你最好給我記住了,莫說是我打了你,就算我將你發賣了,你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如此囂張放肆的話,自君凝口中說出,不但讓人難生厭惡,甚至覺得這樣的話就該是說的。
此言一出,平康伯看君凝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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