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完這句,徐芊芊眼淚淌了出來,“我討厭你娘,你娘欺負我,我恨死你們了。”
徐千嶼道:“我家好心收留你們父,反而引來你們恩將仇報,可見仙宗之人也不過如此。”
徐芊芊辯駁不過,淚流得更兇:“那你為什麼還要來仙宗?”
“那得問問你了。”徐千嶼冷道,“誰你不爭氣,而我有靈,我不去仙宗去哪?”
徐芊芊聞言,脯起伏,直接從塌上坐了起來,慘笑道:“我也想問,為什麼偏偏是我和旁人不同,憑什麼我沒有靈,偏又沒有死。我也想修煉,我也想和你們一樣啊,然而就連這幅子都不能由我掌管。”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蓬萊又不是濟善堂,我不會同你。”徐千嶼道,“人往高走,你不想讓我奪走你的一切,也得看你守不守得住。”
徐芊芊難以置信地側過頭,徐千嶼綺麗的一雙黑眸定定著,額心一個紅點兒,那副跋扈的樣子,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你如今有靈,也修煉了,可不是什麼都沒有。”徐千嶼將手中劍推過來,“你若是討厭我,就來砍我啊,若能明正大地和我比一場,我還算看得起你。來啊!”
徐芊芊一把起劍,覺口抑已久的郁氣噴薄而出,發泄涌的劍氣,“當”地擊在徐千嶼的劍上。憤然一擊,又被徐千嶼架住。
十七劍,劍劍兵刃相。徐芊芊的面越來越紅,疲力竭,哇地吐出一口,當初服下的靈混在其中,徹底昏死過去。
徐千嶼一把扶住,將攤平,沈溯微替切了脈,道:“沒事了。水的藥本就容易引人魘,此后就和當初一樣沒有靈。”
躺在床上,徐芊芊的指尖無意識地了。
還回了不屬于的東西,許久沒有睡得如此踏實,如此舒心,仿佛淤積已久的緒全部排遣出來,只剩濃濃的疲倦。
夢中的閣子外大雪紛飛,夜中披而起,從這里。可以看見外門弟子住的松濤毓雪苑。有一盞小屋的燈總是亮著,照著里面五六的掛簾。
他們說,這個睡得最晚的徐師妹在“明棠閣”里面賣服、簪子,各種漂亮的首飾,換靈石煉法。
很缺靈石吧。
徐芊芊遂令侍拿大量靈石去買東西,買來之就分給其他弟子。
睡不著的夜晚,徐芊芊很多次看見那個梳著雙螺髻的師妹,獨自點著燈背心法,與遙遙地作伴。但一次都沒敢跟說過話。
……
屋里彌漫著藥沸騰的熱氣,還有些喧囂。是徐見素道:“徐千嶼,你下次要再這樣悄悄進來,我把頭給你擰下來。”
又道:“其他宗門的人來了,我替你去擋一擋。”
“花青傘與其他長老與你有話說,你去一趟。”
“你知道我也很羨慕你嗎?”約中,徐芊芊聽見徐千嶼過來給蓋被子,“你爹只把你當兒。你還有個你的娘。有哥哥,他們也是我的哥哥,可是你得到的那些,我都不曾得到過。”
徐芊芊了,很想拉住徐千嶼的手,可是最終卻拉了個空。
第177章 苦修之末(四)
“徐芊芊已經大好, 可以下地了,說想去外面看看,徐見素也沒有阻攔, 令侍陪到水月花境, 聽說在那里開了個醫館。走之前來與我告別, 我沒見,我實在不知道該跟說什麼。就從門里塞進這本札記,頁都是花漿制,散發著香氣, 侍說這是自己做的,平日用來抄佛經。
“走之后,蓬萊雨連綿, 一連持續了半個月。花青傘說, 是因為我的心不佳。”徐千嶼向窗外看看, 順手摘下一朵被沾的花, 放在邊吹干,夾進札記中當書簽, 將札記又翻一頁,繼續寫,
“近期沒有什麼事做,我去塔看了新門的弟子比劍, 沒想到他們比十四歲才門的我還要差。高逢興說, 世間靈氣幾近于無, 最后一批有靈的就是這樣。我用劍氣將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飛劍拆開送還, 他們覺得我好厲害, 我覺得他們真可憐, 都沒見過好東西, 于是啟用兩箱金銀,買了一批新的練劍傀儡送給他們。”
有人敲門:“徐師妹,你買的傀儡來了。”
徐千嶼隨手合上札記。
這本徐芊芊送的札記,只在第一頁寫了一段祝福的梵語。徐千嶼不想抄佛經,但也不想擱置,左右為難,于是翻過那一頁,在后面記錄幾筆自己的生活。
此時,斥巨資購買的練劍傀儡齊刷刷地擺放在集英閣。
走其間,拿劍了,太久沒用這東西,傀儡猛然一,將嚇了一跳,一把寒霜布的劍帶著冷氣越過肩頭,抵住了傀儡的死,它當即停住。
徐千嶼回頭,沈溯微立在后。
沈溯微瞧一眼,一言不發地將所有傀儡都調試一遍。新門弟子練劍,用的都是他當時留下的劍譜,他訓練傀儡自有一套,徐千嶼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覺得心分外平靜。
等夕落了,兩人一起回閣子。
沈溯微沒問為何要買這些傀儡,只翻開賬本,一雙上挑的眼著:“花了多,記賬。回頭讓徐見素還你。”
從前蓬萊的賬務都是他管,事無巨細,如今回來了,居然還在做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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