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人有時練劍，有時候坐在桌前沉思，有時胳膊下床撐著地，兩還搭在床上，蓋著被子，呈一個俯撐的姿態，表明起不來床。

最近應是很開心。

小人總是在喝酒，跳舞，起不來床的次數也了些。

徐千嶼確實心很好。

練劍有所得，功亦有所得。

一開始總是完不第三步“觀察靈脈”，實在很難縱那流的靈氣恰好從錯雜的樹杈出來，同時打中陀螺。然后便因靈力耗盡，反復被彈出來。

有一日，實在忍不住問幻象：“我能問問題嗎？”

無真目視前方，卡了一會兒，道：“問。”

徐千嶼大喜，果然無真師叔這個影像不僅設置書筒敲頭的法，也有問答提示的功能。

道：“請問師叔，第三步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無真：“哪一步，名字。”

“觀察靈脈。”

無真：“你干了什麼？”

徐千嶼：“我調整靈氣，打算用在陀……”

無真打斷：“此步名什麼？”

徐千嶼：“觀察靈脈？”

無真：“你在干什麼？”

徐千嶼火了：“我陀螺啊！”

無真：“此步名什麼？”

徐千嶼：“觀察靈脈啊！”

無真：“你在干什麼？”

徐千嶼按著口順氣：“我……”

等等，好像悟了。

為何要陀螺呢？也沒讓陀螺啊。

無真平板無波道：“你在干什麼？何不‘觀察’？”

下一次，徐千嶼待看見那顆穿梭金線的枇杷樹，便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單單看著它。

片刻后，只聽得無真道：“好，第四步，調整靈息。”

徐千嶼和系統激得抱頭痛哭。

隨后漆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軀，也和枇杷樹一般明，有靈氣流轉，但是流轉得很慢。

無真道：“此步是控制要排出外的靈氣，從手指中排出。”

言罷，那個明的人，將手臂慢慢地抬起，便于徐千嶼作。

徐千嶼：？

這不正是之前控制枇杷樹做的事嗎？

換人后，里面的經脈不再糾纏于細細樹杈，而是在臂膀、腹腔清晰展示，頓時比先前簡單百倍，一下子便通關了。

這個功教程，無真拆解開，講得清晰明了，每一步都比想象的簡單許多。隨后便在一日瘋狂向前推進了五步。

待進行到第九步“擴充靈池”時，徐千嶼發現自己的靈池真的擴大了。

以往練劍，揮劍至二三百下，便需要停下休息。

如今可以一口氣練完五百下，時長也能至兩個時辰。

而靈池擴大，最通俗的一個意義便是：升階。

已是煉氣階了。

當初急著出去，待真要離開這個小合院，離開蔑婆婆，卻有幾分不舍。徐千嶼在此多停留七日，權當進外門前的休假。

沈溯微這日拿到的紙箋，一道菜名也沒有寫。正面畫了一個小人，畫工比從前耐心很多，還畫了一些室的簾櫳，簾櫳被風起，長著一雙耳朵的小人托腮坐在窗前，轉頭看著窗外。

翻到背面，竟破天荒地寫了一句詩：

“水瀲滟晴方好，山空蒙雨亦奇。”

徐千嶼的字時臨名家帖，長大后由觀娘調i教，又自創了些許風格，勾畫曳出，比尋常兒家的字氣。寫在箋上，有種自由靈的。

他亦知道在寫什麼，看什麼。

近日是蓬萊雨季。

島上一連數日，煙雨蒙蒙，水面漾開雨渦無數，蜻蜓低飛，山影于青霧。如畫中仙境。

*

徐千嶼離開合院前，來沈溯微這兒告別：“沈師兄，我去外門了。”

外門弟子有統一居所，是合宿，在弟子堂背后的松濤毓雪院，離此較遠。

沈溯微道：“恭喜。”

徐千嶼走過去遞給師兄一頁紙，沈溯微接過看了看：“心法三？”

又道，“我不能幫你解，否則便是我的心法，不是你的。心法和每個人的道有關，要自己慢慢悟。”

徐千嶼失，看來還得跟這繞口令糾斗一段時間。

又好奇道：“那你的心法是什麼？”

“你問我的道嗎？”沈溯微道，他已經習得不心法，“目前是‘空心明境’。”

徐千嶼就道和心法和他一來一回地聊了好幾句，顯然初學心法，一無所知，錯百出，還講得十分自然、自信，沈溯微太疼，止住道：“講不清楚。我給你兩本書看？”

徐千嶼立刻停止：“好的。”

頓了頓，又眼地看著書說：“謝謝師兄。”

沈溯微一頓，掃了一眼書，問：“你想借書，何不直接開口？”

“我……”徐千嶼人點中心事，一時無地自容。

亦不知道何時養出的習慣，事事爭鋒，不肯落于人后，尤其面對師兄，更懼怕沒有面子，口吻不是頤指氣使，便是理所應當。每次都想著要好好講話，但說出口時，就不是那回事。

沈溯微看著道：“為別人求為何可以說得出口？對著‘王夫人’為何能隨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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