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嘉喊完這句“不要”,就覺自己完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聲挑破房頂的大喊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你剛剛不是還說不舒服嗎?”太子手陸仁嘉汗的額頭,“你怕大張旗鼓醫麻煩,現在母后都把人帶來了,看看就是了。”
皇后也沉下臉,蹙眉頭。
“現在你肚子里懷的是太子第一胎,不容有任何閃失。”瞥一眼太子,語氣意味深長,“本宮可還指你生個皇孫呢。”
陸仁嘉額頭冷汗直冒,面對太子和皇后的質疑,把心一橫。
“請母后屏退左右,臣媳有話要說。”
皇后的臉愈發沉,但還是依著的話,讓宮人一一退下。
“太醫也先出去吧。”
太醫看了看皇后的臉,在對方的默許下,也拿著藥箱悄悄出去了。
偌大的殿只剩下太子和皇后。
“你到底要干什麼?”皇后已經十分不虞,“不舒服卻不肯看太醫,是想折磨本宮的孫子嗎?”
“母后,您想想,您是聽了儀嬪的話才帶太醫來的。但那儀嬪跟東宮素無往來,又是皇上的妃嬪,更是犯不著關心臣媳的孩子。而且……”陸仁嘉邊說邊小心翼翼觀察皇后的臉,“母后還記得嗎?上次那個畏罪自殺誣陷太子的宮,就是儀嬪宮里的。”
這番話聽上去有理有據,皇后也被說得有幾分搖。
“那依你之見,儀嬪沒安好心?”
“防人之心不可無,太醫院的太醫也不是個個都可信的。”陸仁嘉不聲頭上的冷汗,“所以臣媳才不敢貿然讓這位太醫看診的。”
皇后思忖片刻,覺得有道理。
這位太醫雖然是的人,但人心隔肚皮,況且儀嬪確實沒有理由無緣無故來找報信,就只因為太子妃不舒服,宮里可沒有濫好人。
“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皇后看了眼頭發汗、形容狼狽的陸仁嘉,“你真的確定沒問題?”
“臣媳只是沒睡好。”陸仁嘉夸張地打了個哈欠,“早點睡就是了,明日就是萬壽宴,母后還是以父皇為重。臣媳這里,自有分寸。”
“放心吧,母后,兒子最近新收攏了一位神醫,
明日就讓他進宮給太子妃看看。”
“等萬壽宴之后吧。”陸仁嘉急急拒絕,“父皇壽辰在即,宣外人進宮總是不太妥當。”
皇后權衡片刻,點點頭起。
“儀嬪的事,本宮心里有數。你若是睡一覺還不舒服,就宣太醫……”
“母后放心,臣媳有數。”陸仁嘉斬釘截鐵做著保證。
皇后轉準備走,太子突然鼻子。
“我還是覺得有腥味。”
陸仁嘉心臟直接跳一拍。
“可能是哪個宮來了月信吧。”故作生氣,“太子一天到晚只對這種事上心。”
皇后素來知道太子的脾氣秉,也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太子妃說的沒錯,你也是要當爹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些。”
皇后把垂頭喪氣的太子帶走了,陸仁嘉暗暗換掉已經了的,讓陪房丫鬟悄悄拿出去燒了。
再等一天,就可以把陸夭一舉擊倒了。
陸夭渾然不知自己正被陸仁嘉算計,這幾天忙著給之前太后壽宴應下的命婦們看診。
有了之前讓將軍夫人起死回生的經歷,再加上禮部侍郎秦氏的現說法,陸夭的口碑顯然得到了不認可。
這幾日來找的人絡繹不絕,連帶著,點絳坊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這天陸夭正在配香,就聽刑部侍郎夫人來找,因為家老爺是太子派,所以陸夭對一直防備三分,孰料對方進門就是一副笑臉。
“寧王妃真是妙手回春,上次回去熬了點你說的鉤藤,果然這肋下疼痛好了不。”捧了一大束芍藥,“這不,特意來謝。”
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這花兒著實是陸夭喜歡的,于是笑著收下,人去瓶。
“王妃是爽利人,我也不多廢話了,今天來還有一事相求。”刑部侍郎夫人開門見山
,“我想找王妃求一副墮胎藥。”
大宅門私事不,陸夭前后兩世都沒經歷,所以即便對方不說,也猜得出來大概是給某位寵妾或者外室的。
“這藥我沒法配,也不能給。”陸夭笑容不減,“若是夫人有個頭疼腦熱不舒服,我定當盡力診治,可這損私的事我不能干。”
刑部侍郎夫人也知道自己這要求過分了。
“說出來不怕王妃笑話,若是尋常姬妾,我也懶得理會。”侍郎夫人顯然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但外面這位,打算對我這個正室取而代之,那我就不得不出手狠一點了。”
陸夭皺起眉頭,仔細回憶上輩子刑部侍郎有沒有什麼鬧出圈的風流韻事。
就聽侍郎夫人又道。
“前日診出胎心不穩,這一胎多半保不住,就想著以此來嫁禍于我,不巧被我知道了。那我就全,來副狠藥,干脆絕了日后要孩子的打算。”
“夫人難道沒有想過,,那位姬妾一旦出事,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會先想到是你做的吧?”
“王妃這話錯了。”侍郎夫人笑笑,“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有可能下手的反而不會被懷疑。況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是犯我,我就必須讓這輩子翻不了。”
陸夭眉心一,忽然想通了陸仁嘉的打算。
侍郎夫人見發呆,以為為難。
“王妃若實在為難,我去隔壁無憂居問問也是一樣的,只是想著,咱們人更懂人。”
“確實是人更了解人。”陸夭眼神發亮,“藥我給你配,但不用墮胎藥。我有個別的法子,算是謝侍郎夫人給我提了個醒。
陸夭匆匆趕回寧王府,話也顧不上說一句,就在寢殿里翻箱倒柜找東西。
孫嬤嬤看這架勢不好,心里犯嘀咕,悄悄去找了王管家,倆人在窗戶外面看了半晌。
“王妃這是要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怎麼可能搞這麼大陣仗?”
“那就是清點嫁妝,準備和離。”
說完二人均覺得合合理。
“王爺好容易娶個媳婦兒,不能就這麼跑了。”王管家想了想,決定以犯險,“我去拖住王妃,你快去把王爺找來。”
二人分頭行。
陸夭找到要找的東西,剛要往外走,就被管家攔住了。
看著向來比較正經的管家一臉言又止的表,陸夭揣測著。
“便?等會兒我給你開點藥吧。”
“比這個還嚴重。”
陸夭滿臉了然神,低聲音。
“痔瘡?”
王管家咬碎了后槽牙,點點頭。
“能不能耽誤王妃一會兒,先給我開點藥。”
為了王爺的幸福,我真是犧牲不小。
陸夭設地想了想那種酸爽的覺,當即決定還是救人重要。
于是又折回屋里,提筆寫了張藥方遞給管家。
“一日三次,外敷,記得忌口,別吃辛辣。”說完就往外走,眼看寧王還沒到,王管家狠狠心。
“還有件事想求王妃。”
“什麼事?”陸夭多有點奇怪,覺得今日王管家格外反常,“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了吧?”
“王妃還記得燕璽樓的驪娘嗎?”
陸夭渾的八卦細胞立刻被調起來。
“怎麼?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就在此時,寧王踏進門,剛好聽見后半句。
“把誰肚子搞大了?”
王管家見寧王終于來了,松一口氣。
這邊陸夭還在不依不饒地追問“話別說一半啊,驪娘到底怎麼了?”
“驪娘讓我向您問好。”
陸夭只差沒翻白眼。
見主角到了,王管家拿著藥單拖著孫嬤嬤走了,臨走還不忘沖寧王各種使眼。
寧王不明所以,還在問陸夭。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陸夭沒有半點醫者父母心的自覺,臉不紅氣不就出賣了王管家。
“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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