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鬆鶴小心翼翼地將放到副駕駛座上。
他從未有過如此張的狀態,長指抖得連安全帶都險些扣不進去。
還是沈知懿按住他的手背,無比虛弱的瞪了他一眼,“裴鬆鶴,你到底能不能行?”
的話令他冷靜了幾分,“相信我!”
俯淺吻了下的額頭,快速繞到駕駛室,啟車輛。
沈知懿此時還隻是腹痛,尚且還有理智看向窗外。
漫天風雪模糊了的視線。
機緣巧合,即將再次踏上了那條天險之路,而又一次把自己的命到裴鬆鶴的手中。
離開紮西客棧的這條小路沒有鋪水泥,下過雪後都是坑坑窪窪的凍土層,還好裴鬆鶴開的這輛車底盤很穩,沈知懿坐在裏麵不會覺到什麽顛簸。
陡然,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下傳來,忍不住出了聲,“啊……好疼!”
裴鬆鶴連忙將車速減慢,偏過頭看,瞳孔深難掩慌,“知懿你怎麽了?”
沈知懿疼得麵蒼白,死死咬著,大概過了三四分鍾,那種疼痛才逐漸消失。
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宮,已經開始出現宮反應了,那麽接下來就要開指,必須得盡快趕到醫院才行。
“接著開你的車,不用管我!”調整了下呼吸,強作鎮定道。
裴鬆鶴大概猜到了況,一腳將油門踩到最底,車速如箭般衝進了幕天席地的風雪裏。
握在方向盤上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繃的下頜線出賣了他現在心底的恐懼,“你再堅持一會,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我沒事,你注意安全。”往下挪了挪酸痛的腰部,努力讓自己坐姿舒服一些。
車窗外已經下起鵝大雪,雨刮刷擺飛快,可這種該死的天氣本看不清前方路況。
裴鬆鶴憑借著六年前的記憶,提前踩下剎車,可還是撞倒了路口檢查站的錐形筒。
沈知懿被慣重重彈了下,新一宮隨之而來,“唔……”
他跳下車去,來到那側車門,仔細檢查的,“有沒有傷到哪裏?”
在劇烈的疼痛中搖了搖頭,下已經被咬破,才沒有發出聲來。
路邊穿著棉製服的警,頂著大雪朝他們這輛車跑了過來,高聲指揮道,“山裏不能走了,你們回去吧!”
裴鬆鶴猝然抬頭,眼底迸出的寒芒比氣溫還要凜冽三分,“不是說後天才會封山,你們怎麽現在就把路堵起來了?”
“天氣預報有誤,這場雪太大了,隻能提前封山,否則從峽穀裏經過會發生通事故的,你們趕回去吧!”警站在大雪中朝他們揮了揮手,轉便要回檢查站。
裴鬆鶴一把抓住那名警的領,戾聲喝道,“我車上有即將待產的孕婦,必須立刻開去縣城醫院,如果發生意外,你們承擔得起嗎?”
警把帽簷往上掀了掀,朝車窗去,這才看清滿臉痛楚的沈知懿,疑問道,“不是藏族人啊,京A……你們是漢族的嗎?”
早些年藏地通不便,藏族婦生孩子時沒有條件去醫院,都是在自己家的犛牛棚裏待產。
好在藏族自都比較強健,產後就能下地幹活,所以大雪封山對本地藏民來說基本沒什麽影響。
裴鬆鶴鬆開了手,嗓音如失了水分般幹涸得厲害,“我妻子是漢人,是頭胎,必須去醫院裏生產!麻煩你們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發生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警也十分為難,“不是我不讓你們過,可上麵已經下通知,現在峽穀公路都是冰雪,如果讓你們開過去,後麵出現什麽意外,上級還是會找我們的!”
裴鬆鶴薄抿一條直線,看了眼已經疼到說不出話來的沈知懿,眸中的鬱比夜還沉,狠狠點了下頭。
“好,我不為難你,我去找能解決這件事的人!”
他拿出手機,在消融的大雪中幾次才劃開屏幕,快速翻到陳墨的號碼撥了過去。
片刻後,話筒那頭傳來陳墨慵懶的腔調,“呦,我當是誰呢!裴鬆鶴你現在不是應該在藏北和老婆孩子熱炕頭,沉浸在溫鄉裏不亦樂乎嗎,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陳墨我沒工夫跟你廢話,沈知懿要生了,但現在唐古鄉大雪封山,通管製。所有車輛止進出,我們被困在這裏了。”他沉啞的聲線快速從中溢出,麵沉如冷霜。
另一邊的陳墨正經起來,詢問道,“那我讓私人飛機現在過去?”
“來不及!”裴鬆鶴握著手機的指骨凍到發僵,咬牙道,“私人飛機要重新跟上麵申請航線,航空管製部門那些人的工作效率你知道,等他們批完,知懿連孩子都生下來了!”
“那你先等等啊,我聯係下我家老頭子,讓他想辦法給你開個綠燈!”陳墨那頭傳來穿服的窸窣聲。
“盡快!”他幾乎失控的低吼道,“我等得起,知懿和孩子等不起!”
掛斷電話後,他回到車上,把暖風開到了最大。
側看著因疼痛在角落裏的沈知懿,心疼得連帶腔都出現迫。
他解開的安全帶,將兩邊座椅放平,讓依靠在自己的懷裏。
微涼的指尖按在間,把咬爛的下從牙齒裏解救出來,輕聲道,“別咬自己,疼的話就咬我。”
沈知懿聞到他上散發出的那雪後鬆針香,意識短暫清晰了些,“裴鬆鶴,我好疼……為什麽我們還不走?”
他眸鷙的有些可怕,卻還是握住的手,無比溫的輕吻著,“前麵路段出現通管製,我已經讓陳墨幫忙疏通了,應該很快就會讓我們過去,別怕。”
覺自己宮口已經開了,子宮基本每隔幾分鍾就會劇烈地收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劇烈。
恐懼、驚慌與難忍的痛楚令逐漸喪失神誌。
溢滿冷汗的臉頰蹭進他溫暖的膛裏,似在尋求最後的庇佑,“裴鬆鶴,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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