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認為這事兒有點難辦。
主要他難以置信,裴鬆鶴能對沈知懿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沒說不管。”他頗為頭疼,眉心輕擰著。
“咱們先得弄清楚沈知懿的現狀,確認還被關在清音別苑裏,否則我總不能明目張膽去跟裴鬆鶴要人吧!”
薑梨逐漸冷靜,決定相信他一次。
“好,那我明天去一趟清音別苑,看看知懿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陳墨暗罵裴鬆鶴這個豬隊友,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捅出這麽大個簍子!
還好薑梨沒有直接鬧上法院,否則鬆墨集團總裁攤上司一事被傳開,剛談攏的那幾個融資全都得黃!
他沉思了下,語氣嚴肅道,“如果字條上所說的況屬實,這件事就給我來理吧。你告訴沈知懿,後天我們送離開京城!”
薑梨眉尾微微揚起,小聲嘟囔了句,“算你還有良心……”
-
次日一早,薑梨全副武裝,從頭到腳都換上了低調的黑。
來到清音別苑的外圍,躡手躡腳的靠在牆旁,等候裴鬆鶴那輛庫裏南開出大門的那一刻,快速溜了進去。
一路沿著樹林穿行,避開環島路上那些保安,繞到別墅的後方。
之前裴鬆鶴出差時,沈知懿經常邀請來別苑小住。
辨認了下沈知懿臥室的位置,從地上撿起幾顆石子,朝二樓的玻璃窗狠狠砸去。
‘咚——’
沈知懿正倚靠在次臥的床頭上翻看閑書,這是現在唯一能夠擁有的消遣。
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悶響。
起初沒有在意,以為是燕子不小心撞到了窗戶,懶倦的抬了下眼,便繼續垂眸看書。
‘咚——’
又是一聲悶響,這次的音量更為沉重,連玻璃都產生了震。
沈知懿察覺不對,起走到飄窗前,拉開厚重的天鵝絨窗簾,視線被大樹下方那個瘦小的黑影所吸引。
眸中溢滿驚訝,認出了那個正在朝招手的人竟是薑梨,立刻捂住了口,防止自己出聲來。
薑梨看到站在窗口的沈知懿激不已,手臂都快揮了殘影。
似乎覺到沈知懿神裏忍的哀痛,也跟著一起心疼。
從背上拿下畫板,快速寫下幾個大字,踩在路邊的石頭上,將畫板舉過頭頂。
沈知懿看清畫板上用熒筆寫著——
知懿別怕,明天我來救你離開這裏!
的眼眶瞬間泛紅。
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慌與心理上的折磨,都在閨的那行字裏融化掉,既是溫暖又是酸。
淚水模糊了視線,角卻揚起了欣然的笑意,對著窗外的薑梨重重點了點頭。
們隔著那扇窗戶兩兩相,卻能相互知對方的緒與苦衷。
薑梨似是聽到了周圍有巡邏的人走過來,對做了個撤退的手勢,便悄悄從樹後溜走。
沈知懿目送著離開別墅,抬手掉了臉上的淚痕。
相信薑梨,既然說明天會帶自己離開,那麽一定能做到!
終於,要逃離這個如夢魘般令人畏懼的地方了……
-
暮四合。
今日的晚霞格外好看,夕將天邊雲朵灼燒大片的紅,斑斕而濃稠。
沈知懿準備下樓吃晚飯,瞥見裴鬆鶴換上了一套運服,準備帶他姑姑去環島散步。
運服較為修,把裴鬆鶴寬肩窄腰的完形現的淋漓盡致,長包裹在料的黑中,相比平日裏矜貴的氣質,襯得他更加恣意從容。
讓沈知懿不由記起在藏北初次見他,心裏的第一想法是,這個男人可真好看!
可現在回想,隻餘恐慌和悵然。
裴鬆鶴見緩步走下樓,薄抿起溫淡的弧度,主說道,“顧阿姨還沒有把晚飯做好,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整日待在屋裏不悶嗎?”
沈知懿瞪了他一眼。
不知是誰將自己鎖在床頭,連床都不讓下,更別提出屋了!
裴鬆鶴似乎應到了氣惱的緒,朝出了手,哄道,“今晚湖邊景很,我帶你去看看吧。”
抿了抿,無視他過來的手掌,卻徑直走到了門口。
裴鬆鶴眸暗淡了下,推著裴如菡的椅追上的腳步。
裴如菡現在已退化幾歲孩的智商,除了偶爾會裴鬆鶴的名字,幾乎不能說話。
三人並肩走在環島路的白長廊上,誰也沒有開口破壞這難得的氛圍。
晚風輕,湖心微漾。
夕從雲層滲到湖麵上,浮躍金般散作一片嫣紅。
沈知懿站在湖邊的銀杏樹旁,滿眼皆是晚霞豔麗的景象,目卻空遠悠長。
角不知被什麽東西牽,低眸看去,竟是裴如菡瘦如枯枝般的手。
裴如菡行不便,住的三樓客房有洗手間,平日由專門請來的護工照料,幾乎很下樓。
在清音別苑住了將近一周,這是第一次與裴鬆鶴的姑姑近距離接。
裴如菡的神狀態要比在老宅時好了很多,上也幹幹淨淨,正在玩弄著角上的紐扣。
“姑姑很喜歡你。”
裴鬆鶴靜靜地向過來,那雙邃黑的眸子像深不見底的汪洋,似要將沉溺進去。
不聲的將視線轉移,“抓我的角就是喜歡我了?”
他眉梢微挑,音調裏染著笑,“我姑姑可不會隨便抓別人的角,估計是認出來,你是我的心上人了。”
沈知懿回過頭。
餘暉剛好籠罩在他廓清晰的側臉上,眼底仿佛有細碎的閃。
“你也就隻敢在神誌不清的人麵前胡說罷了!”嗓音淡漠至極。
裴鬆鶴卻似笑非笑的搖頭,“隻要你同意嫁給我,我現在就買通京城的所有廣告牌、天幕屏和樓燈秀宣告婚約。並且還要在熱搜上掛個三天三夜,讓地鐵上的老爺爺都看見為止。”
明明是一句戲謔的話,卻說得幾近寵溺。
心跳一,又很快歸於平靜,冷聲道,“不敢跟顧大小姐搶熱搜,還是讓繼續掛著吧,也能為你省點錢!”
裴鬆鶴自知理虧,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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