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盒安靜的擺在黎斐的手邊,手解掉纏繞的帶,打開禮盒的蓋子,取出裏麵的防震泡沫板,然後是一個比禮盒本小十公分左右的黑木質錦盒。
輕輕打開盒蓋,一件雕細琢而的比翼鳥白玉擺件赫然呈現在眼前。
玉通,瑩潤無瑕,雕工巧奪天工,一對栩栩如生的比翼鳥裏各自銜著一顆紅寶石,活靈活現,仿佛賦予了它們生命一般。
木盒角落塞著一個絨錦囊袋和一份牛皮紙質的信封,手拿出來,翻開一看,映眼簾的是上老爺子滿滿一頁紙的親筆信。
【小梔,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你已經見到爺爺給你寄的禮了,這件比翼鳥白玉擺件是你親生父親生前的作品,它寓意著互結連理,白頭偕老的象征。】
【聽聞你馬上要和傅家爺舉辦婚禮,爺爺趕在婚禮前夕把你父親這份遲到的禮送給你,希你會喜歡。】
【我疼的小孫,爺爺對你深懷愧疚,你明明都回來了,卻因為你那糊塗的母親,做了讓你傷心的事,導致你對這個家失了。】
【那塊玉佩跟著你在外流離二十幾年,它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爺爺幫你保管了一段時間,也是時候該歸原主了。】
【爺爺就想告訴你,如你姐姐所說,你就做你自己便好,不用有任何心裏負擔,哪怕將來你可能永遠都不會回這個家,但隻要你需要,上家永遠都會是你堅實的後盾。】
【最後,祝福我的小孫,平安喜樂,婚姻幸福!】
看完這封信,黎斐鼻尖泛起酸酸的意,眼眶忽的就紅了。
拉開錦囊袋的繩取出那塊陌生又悉的玉佩,指腹挲著玉佩背麵,莫名覺得手有點不對。
拿近距離仔細一看,除了‘上’兩個字以外,右下角的位置還刻著兩個字很小卻很清晰的字——黎斐。
看到這兩個字時,的淚珠啪嗒啪嗒砸在玉佩表麵,視線模糊不清,但依舊能看見被淚水打的名字。
瞬間明白,爺爺在信中所說的那句,你就做自己便好。
爺爺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從來沒有怪過他們把自己弄丟,唯獨有點過不去延嵐想要把嫁給周嶼那道坎。
本也沒多深的,要說恨也實在談不上,不過就是失罷了。
黎斐盯著玉佩看了足足三分鍾,才將它握在掌心,放回錦囊袋重新係好,輕聲低喃:“爺爺,謝謝您。”
傅零珩在浴室裏待了很久,門被打開,氤氳的水汽和沐浴淡淡的清香隨之在空氣中彌漫。
他頭發至半幹,黑睡袍穿在上,腰帶鬆鬆垮垮的係著,領半敞,出大片冷白的,鎖骨迷人,整個人散發著慵懶魅的氣息。
他走到黎斐邊坐下,目直勾勾的盯著發紅的眼睛,手輕輕抹去眼角殘留的淚,聲音淡淡的,卻著極致關心:“怎麽哭了?”
“沒有......”
黎斐聲音裏攜著一鼻音,垂眸掩飾住眼底湧的難過緒,將手中的錦囊袋跟信件給他看:“爺爺又把玉佩還給我了,寫了一封信跟我說了一些心裏話。”
“我看看,老爺子寫了什麽心裏話把我老婆這樣?”
傅零珩角微彎,接過信件,認真的看完信中容,眉微挑,笑容繾綣。
他手把人摟進懷裏,俯首抵在發頂,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響起:“雖然我沒有正式跟老爺子見過麵,但從信中的文字我能到,他老人家是很疼你這個孫的,否則,也不會拿出你父親生前如此貴重的作品當作結婚禮大老遠寄過來給你。”
他盼了二十幾年的小孫,祈禱還活著,祈禱能遇上一個收養的好人家,平安快樂的長大。
可這些,黎斐隻做到了活著,得知的年遭遇那般黑暗難熬,他一把老骨頭心疼的老淚縱橫。
如今,尋到一戶好婆家,有一個疼惜的丈夫,他別無所求,隻希往後餘生,幸福滿,再不分毫委屈。
“嗯。”
黎斐靠在他口,雙手環抱他勁瘦的窄腰,將臉埋進他溫暖寬闊的膛,悶悶的說:“傅零珩,我是不是不懂事的,玉佩是小時候爺爺給的護符,我怎麽能因為延嵐夫人的關係,就一氣之下把玉佩還回去了呢,爺爺該多傷心。”
能想象到,姐姐來了H市,又不願意回家,延嵐日守著佛堂吃齋誦經,老爺子獨自守著那座偌大的古宅,孤單寂寞的度過每一天,等著小孫回家,等啊等啊,終究等不來。
“傻瓜,你若真是不懂事,怎麽長輩們都那麽喜歡你?”
傅零珩抱著,試圖給足夠的安全,寬大的掌心一下一下的輕拍的脊背,聲安:“我的斐兒,是這世間最善良、最懂事的姑娘,我估計上輩子肯定積德行善了,不然怎麽能娶到一個這麽好的姑娘當老婆?”
他的話化作一暖流,悄無聲息地拂過心尖,黎斐緩緩抬起朦朧的眼眸,對上他漆黑幽深的瞳孔,凝著他,抿了抿的瓣。
猶豫著問:“那你說,等我姐回北陵,我是不是也應該空一起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字裏行間未曾提及延嵐,隻說去看看老人家。
傅零珩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尊重的任何決定,薄掀,不答反問:“你想回去嗎?”
垂眸思索片刻,最後點頭:“嗯,這次,我想你陪我一起。”
“好。”
傅零珩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的請求,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估計你家老爺子應該不怎麽待見我。”
“為什麽?”
“你忘了,上次你從周家老太太壽宴上跑走失蹤的事了?”
“記得,然後呢?”
黎斐那個時候躺在醫院,於昏迷的狀態,完全不知道當晚的上家都發生過什麽驚心魄的場麵,上虞沒提、向川沒提,他自己更不可能提這件讓人火冒的事。
畢竟,當時黎斐了委屈失蹤,他怒氣值急劇飆升,是真了準備把上家整座宅子炸廢墟的念頭。
此番回想起來,居然有點慶幸,他媽的還好沒炸,不然他怎麽跟老婆代?
“你幹嘛皺眉?”
見他不言語,令黎斐從他懷裏退出來坐回沙發,順手把禮盒重新收拾回原樣放置在一旁。
傅零珩高大的影籠罩在周,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慌。
他眼神飄忽,清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稀鬆平常:“你先答應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嗯,不生氣。”
黎斐拉開圓桌的屜,翻出指甲剪,打算邊剪指甲邊聽他說。
確定不生氣,他才開口:“那個時候你失蹤了,我找不到你,急瘋了,得知是延嵐夫人和徐子淵兩人的原因把你氣走不知下落,我就派了十架直升機向川帶頭過去上家,準備直接點炸彈......”
聞言,黎斐手裏的作微頓,一時沒拿穩,指甲剪掉落在絨地毯上,沒來得及說話。
男人‘咚’的一聲悶響,單膝跪在腳邊。
他以為這一秒沉默的樣子肯定是生氣了。
畢竟,沒有哪個人會接得了自己老公拿炸藥包去炸自己的娘家,哪怕才認祖歸宗沒多久。
現在的子不能氣,他管不了那麽多,先認錯要。
“老婆,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了胎氣,好不好?”
他突如其來的舉,瞬間把黎斐整懵,拽著他的胳膊撥到一邊,語氣平緩:“你那麽希我生氣嗎?”
“不是。”
“那你跪我邊上幹什麽,指甲剪掉了,幫我撿起來。”
嗓音的,聽起來倒真沒覺是在生氣,傅零珩暗暗鬆了一口氣,立馬彎下腰去撿指甲剪,順帶幫把指甲都修剪整齊。
“傅零珩,你怎麽出汗了?”
注意到他額際滲出一層薄汗,黎斐出紙巾為他拭,邊邊笑出聲:“你不會是怕我生氣,嚇出汗了吧?”
他佯裝淡定,否認:“沒有,剛洗完澡,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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