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音一路被看管著押至此,眼看著那絡腮胡將領正用巫族語同那些人說著什麼,眉宇間越發焦灼。
燕澄朝那邊怎麼還沒靜,再不來,就要被送上船了啊!
“永熙公主,”
將領大踏步行至面前,銳利如鷹的目上下掃視著,“現在,跟我們的人上船吧。”
李嗣音出一抹僵的笑。
慢吞吞地挪著步子,企圖延緩上船的速度。那將領卻把眉一沉,即刻兩名婢推著往前走,冷聲道:“永熙公主,別跟我耍什麼把戲!您配合些,我們才能對您好些。”
李嗣音面上神也冷下來,睥睨了那兩名婢一眼,甩手道:“別推我!本公主自己會走!”
抬起頭顱,作高傲之態,神冰冷淡漠。一時被上的氣勢所攝,將領瞥了一眼李嗣音,揮手那兩名婢退下了。
李嗣音一面踏上登船的臺階,一面忍不住回首遙昌州,沒想到此次的解蠱之行,竟是告別故國之旅,心下凄涼,忍不住眼眶泛紅。
將領跟在后催,李嗣音反嗆回去:“怎麼?都要將本公主綁走了,還不允許本公主告別故土嗎?這里不是你的家鄉,可卻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那絡腮胡將領一時沒了聲響,不知是被嗆住了,還是在咬牙忍耐。
李嗣音低頭眼淚,便轉而走。
卻聽數道破空聲接踵而至。
人聲嚷起:“是火箭!有人在放火箭!”
李嗣音猛地轉頭看去,只見目之所及,數道燃著火焰的箭矢如流星的尾,將漆黑的夜幕撕裂。漫天的火在眼中落下,落在他們準備的長船上。
尖聲驟起。
人群腳步慌起來。
是地方軍!是燕澄朝!李嗣音下意識便想下船。
可忘了后面站著的就是那絡腮胡將領,將領見形勢不對,低罵一聲,立即將李嗣音制住,不讓逃。
他桎梏著李嗣音的雙手,猛地將拉上了船。李嗣音被帶得一個踉蹌,腦中快速思索著如何,如今大夏的軍隊來了,絕對不可能再讓人綁回巫族去!
落下的火箭在甲板,燃起小堆的火。
那將領制住李嗣音,尋到躲在船艙里的船夫,把他揪出來讓他趕開船。如今大夏守軍來了,他們巫族這點兒兵是打不過人家的,反正九公主已經在他手上了,為今之計是趕帶著人逃回巫族!
船夫不肯,哭著求那將領讓他下船。
將領直接出一把刀架在他脖子,船夫嚇得半死,只得頂著淚眼汪汪去扯帆拋錨,還得躲著無時無刻不從天上下來的火箭。
渡口邊馬蹄聲踏踏。
燕澄朝等人已帶兵趕到,他一眼便瞧見了被巫族將領擒住在甲板上的李嗣音。
他心中惱恨,立即揚聲道:“巫族人,你們已經被我大夏士兵包圍了,立刻放了永熙公主,否則便你們死無葬之地!”
那沒用的船夫還沒把船開起來,巫族將領恨恨地剜了船夫一眼,他把刀架在了李嗣音脖子上,“停止放火箭!讓我們離開!不然,永熙公主的小命不保!”
兩方人馬激烈對峙。
江面一時火通明。
李嗣音被那巫族將領威脅著,心里憋屈得很,可架在脖子上的刀口又著實令人害怕。
就在這時,轉機突現。
方才還低著頭唯唯諾諾干活的船夫,趁巫族將領注意力都在燕澄朝上,頓時暴起,亮出手中的刀狠狠朝他扎去!
那巫族將領一驚,頓時閃躲避。為了防止誤傷李嗣音,還特意將刀口挪開了些。
時機大好!
李嗣音趁此機會,頓時往下一蹲,力掙扎。
那將領見李嗣音要逃,手去抓,卻突然被暴起的船夫阻擋住了作。那船夫嚷道:“公主快逃!”
李嗣音聽出來了!
是副統領的聲音!
渡口邊的燕澄朝見此異變,立刻反應過來,彎弓搭箭朝那巫族將領去。必要讓他騰不出手腳來抓李嗣音!
于盛下令:“攻船!”
箭矢襲來,船夫襲,李嗣音又力掙扎。
巫族將領心急如焚,他分乏,一個不慎竟真李嗣音跑了。頓時怒火攻心,也顧不得要抓活口的命令了,一把將手中的刀扔了出去,直直朝著李嗣音的背心!
既然他逃不掉,永熙公主也別想活!
“李嗣音!”
目睹這一幕的燕澄朝目眥裂,他將輕功施展到了極致,妄圖趕到邊替擋下這致命一擊。可人再快哪能快得過刀劍。
李嗣音轉頭,迎面便是閃著寒的鋼刀,眼見就要刺上
——“鐺!”
是副統領急之下扔出的短刀!
短刀將巫族統領的那把刀打偏,避開了的心脈,李嗣音僥幸奪過死劫,可仍然被那把刀傷了手臂。
一道長而深的傷口很快在左上臂綻開,鮮淋漓。
李嗣音痛得驟然飆淚。
不敢久留,捂著傷口連忙跑遠,正好被極速趕來的燕澄朝抱了個滿懷。這人的左手抱著,被迫在他前,聽到他激烈的心跳聲和息。
“李嗣音……”傳耳際的聲音有些哽咽。
李嗣音此時被手臂的傷口痛得淚流滿面,無暇思考燕澄朝的異樣,只弱唧唧地喚:“我要找趙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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