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意識到,這是煬的報複。
就因為剛才為了安樂出頭,說了他兩句。
他算準了臉皮薄,故意要難堪。
將軍府三小姐真是要多稚有多稚,還要多變態有多變態。
“令儀,你臉怎麽這麽紅?”薛老太太發現了不對勁。
卿令儀回過神:“天氣太熱了,熱紅的。”
薛老太太:“不是剛下過雨,涼快得很呢。”
卿令儀噎了一下,輾轉找了別的借口:“我喝粥,這個粥太燙了。”
薛老太太:“你連勺子都沒拿起來,喝什麽了?”
卿令儀:“……”
真的要瘋了!
煬眼看著,笑出聲來。
氣都消了一半。
但也隻是一半而已。
他笑眼道:“都怪我,說起昨晚。夫人定是想起昨晚浴房發生的事,所以害。”
卿令儀難以置信瞳孔放大,瞪向煬。
他反而得意地挑了劍眉,回過來。
“你倆差不多得了!”
薛老太太聽不下去了。
知道煬出門兩天,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昨夜想想都知道他倆有多激烈了。
可畢竟還在吃早飯,邊上還有個安樂呢。
道:“如何置那個人,你與令儀有商有量,那我就放心了,旁的並沒有什麽。好了,先吃早飯!令儀,你別顧著害,臉紅這樣,不知道的以為三爺對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
“……”
卿令儀哭無淚,母親,他真的做了啊!
好在到這時候,煬的氣全然消了。
他收回手,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這早膳並非出自卿令儀之手,味道全無,他吃得沒滋沒味。
他很懷念的手藝。
但是這會兒的卿令儀,對煬頗有怨言。
生氣!
不想再給他做東西吃了!
用過早飯,煬先行離去。
鈞、錚兩兄弟來靜塵軒向祖母請安,領著安樂去玩。
薛老太太與卿令儀坐著飲茶,聊起家中事務。
吳量進來,行了個禮,道:“老太太,夫人,前些時日我查的趙姨娘死因,目前已清楚了。”
卿令儀啜飲一小口茶水。
老太太頗有興致:“說來聽聽,哪位好漢所為?”
“是趙姨娘邊的侍,紅袖。”
卿令儀忽然抬起了頭。
“據翠玉院下人招供,趙姨娘恨了三夫人,覺得夫人不僅對不恭敬,還接走了管家大權。前幾日明妃生辰宴,想方設法將紅袖一並安排宮,想鬧些靜出來,但失敗了。趙姨娘將罪責都怪到了紅袖頭上。往日紅袖便沒到趙姨娘的苛責打罵,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早就懷恨在心,這回不願再辱,反抗之時,割斷了趙姨娘的嚨。”這是煬教給吳量的說辭,可謂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老太太是並不懷疑的,隻問:“那這紅袖人現在何?”
“殺了人,很是害怕,躲藏了幾日,扛不住力,已上吊自盡了。今早才找到,老太太要看一看麽?”
“不看,”薛老太太可沒這個癖好,“尋一副好些的棺木,厚葬了吧。”
殺了趙婉蓉,這可是大功一件。
倘若紅袖還活著,老太太定是要大加讚賞,收在邊重用的。
“可若是常年苛責打罵,紅袖應當對趙婉蓉恐怖至極,一開始不敢反抗,後來也不會反抗呀。怎麽這次還將趙婉蓉殺死了呢?”卿令儀實在不解。
吳量一愣。
“還有,要割斷嚨並非易事,紅袖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侍,是怎麽做到的?”
“……”
吳量快哭了。
夫人,你再這麽追問下去,真相都要浮出水麵了!
卿令儀蹙眉,“吳管家,此事怕是另有。”
吳量想說,對,有。真兇就是將軍,您的枕邊人。
可他不能坦白!
他隻能擺出正,道:“這也是京兆尹府的論斷。”
卿令儀沉默了一下。
“夫人若是不信,可親自前去審問翠玉院下人,還能親眼查看趙婉蓉、紅袖的。”
不等卿令儀回話,薛老太太便道:“大可不必去看了!天氣炎熱,說不定都已發爛發臭,你一個小姑娘,實在不便前去。何況,左右趙婉蓉是死有餘辜,不論是誰所殺,都沒什麽要。隻是一個紅袖死得冤枉,但也與你沒什麽相幹,若實在有冤,京兆尹府自會查清。”
卿令儀著白瓷杯壁,沒再說話。
“當下對於你來說最要的,還是那個清梨,就在府上關著呢!”老太太提點。
卿令儀的黛眉微微一蹙。
是啊,清梨。
可想不通,煬既然知道是江宜洲安排清梨前來,那還留在府上做什麽呢?
薛老太太問起吳量:“對了,吳管家,你叔父子可好些了?”
“多謝老太太關懷,”吳量勉強出一個笑臉,“應當是好些了。”
“都說醫者不自醫,這幾日辛大夫在,若是吳大夫子一直不好,便辛大夫過去看看。”
“我替叔父先謝過老太太。”吳量說著,心裏其實很難。
薛老太太對卿令儀道:“吳大夫還有吳量這對叔侄,他們家鄉燒了戰火,全家二十餘口人,隻有他們兩個活了下來,不過好幾天沒吃沒喝,得皮包骨頭。老將軍給了他們一口吃的,他們自願留在軍中,許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如今,他們叔侄二人已是家的一部分。”
卿令儀微微點頭。
吳量聽著,心裏更是堵得慌。
·
將軍府東側廂房。
京兆尹陸捧起建盞,覺得稀奇:“你殺人整頓家風不很正常,怎麽編造出這麽一堆故事,還把我拉過來演戲?這是何緣故?”
煬閑閑散散地立在一旁,往錯金螭首熏爐中添香,沒搭理他。
陸突發奇想:“我聽卿大將軍的兒桃腮杏麵,玉骨冰,更是人心善。難不你是為了?”
煬語調寡淡:“想多了。”
“你不喜歡?”
“不喜歡,隻是陛下指婚而已。”
“也是。”
陸是知道的,煬最討厭別人安排他去做事,包括皇帝的指婚。
他琢磨了會兒,忽然用力一拍大,興致,“要不你把讓給我吧!”
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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