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有些大，拂過鬆林傳來簌簌的聲響。

紛飛糾纏於茫茫雪夜間的雪花和玫瑰，以及天幕上絢麗奪目的極都似乎被虛化了，在視野中逐漸模糊。

世界像是陡然間被小了一個方塊框架，框裏正正好裝下了沈清蕪和賀妄兩個人。

他鄭重其事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隻紅絨的致盒子，很小一隻。

沈清蕪的呼吸一窒，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應該有什麽作或反應，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落在他的上。

盒子在麵前打開，是一枚流溢彩的鑽石戒指。

紅鑽。

世界上最稀有罕見、最珍貴的天然有鑽石，一克拉價值百萬元以上，並且紅鑽的產量極低，目前全球開采出來的紅鑽也沒有四十顆，即使是經驗富的鑽石商和熱衷珠寶的貴婦小姐們一生也見不到幾顆紅鑽。

而這一塊顆不僅碩大，切割和質地也堪稱完。

濃鬱飽滿的豔彩在雪和極下折出瑰麗的來，一如此刻漫天紛飛，灑落在兩人上的豔玫瑰。

“沈清蕪。”

賀妄抬頭仰視著，沒有的昵稱，而是鄭重其事地了的名字。

他的一雙黑眸中蘊含著沉冷而幽深的暗，如同正在為自己的神明俯首稱臣一般虔誠。

“我曾經做過很多不尊重你、不顧及你意願的錯事，也走過很多彎路，讓你對我失頂，幸好我是足夠幸運的，因為你願意包容、接我的改變，同意了我的追求。”

“時常午夜夢回，我會害怕現在經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每一次到你，我才有了實，你真的還留在我邊，為了我的朋友。”他的嗓音沉沉，“但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永不知足、貪得無厭的人。”

“我想讓我們的關係在法律層麵更親一些，我想為你永遠的風箏線，為你的21g。”

一陣和的夜風再次拂過沈清蕪的麵頰，聞到了凜冽的雪和鬆木的氣味，恍惚間想到了大半年以前，意圖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

在茂的鬆林中坐了很久，凍到渾上下都失去了知覺。

當時想，或許不用吞下安眠藥，就這麽被凍死似乎也是一種選擇。

但沒有想到，一個意料之外、和本該相隔千裏的人會忽然出現在麵前，嗓音抖地了一聲的名字。

曾經把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人，如今單膝跪在麵前，手裏拿著一枚如同靈魂熊熊燃燒的戒指，向求婚。

風過鬆林、雪融於地，萬的聲響落在沈清蕪的耳朵裏都隻剩下了麵前男人的低語。

聽見他說。

“嫁給我，好不好？”

沈清蕪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一般怔忡，賀妄也不著急，沒有出聲催促，微抬著眸一瞬也不眨地注視著他，像是不管等多久他都心甘願。

但其實這都是表麵現象，賀妄外表看起來沉靜自若，實則心翻江倒海的張，托著戒指盒的手心都一片濡，嚨也一陣發、幹，恨不得悶上一瓶伏特加。

終於，沈清蕪了，微張，卻不是回答願意或不願意，而是看著他，“說你我。”

賀妄毫不猶豫，低沉的嗓音裏包含愫，“我你。”

的角漾開一抹不易察覺的清淺弧度，很輕地點了一下頭，字字清晰，“我願意。”

那麽小幅度的作，和那麽簡短輕的三個字，落在賀妄的眼底耳中卻猶如千斤重，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火球迎麵朝著他砸了過來，讓他四肢百骸的都沸騰囂。

賀妄腔中流淌著躁的熱意，作輕又迫不及待地給將那枚紅鑽戒指套進了沈清蕪的指間。

豔麗絢彩的紅鑽石襯得更是瑩白如雪，沐浴在極下的被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華，像極了高不可攀的皎皎月。

賀妄起，向前邁了一步，將月亮擁了懷中。

沈清蕪到他圈住自己的手臂收得很，仿佛在用確切的實接來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沒有推開他，手也環住了他的腰，讓二者的更加不風地合在一起。

良久後，賀妄鬆開了手，掌心著沈清蕪的臉頰，眼底墨翻湧，“乖乖，覺到了嗎？”

“嗯？”

他低笑，“我高興瘋了。”

沈清蕪沒有說話，隻是忽然仰頭吻了上去，冰涼的蜻蜓點水一般上他的薄。

撕開了一道飽含念的口子，使得在他中湧的、奔流不息的滿腔意有了宣泄之口。

後者也扣住了的後頸，骨節分明的手指了的發，加深了這個吻。

不管是極也好，玫瑰也罷，在此刻都為了他們的見證者，如同是在為有人終眷屬而歡呼雀躍。

滾熱悠長的呼吸融，曖昧悱惻。

像極了那個廢棄公園裏，兩人無聲訴說濃鬱思念的吻。

但不同的是，現在的吻沒有死灰複燃、柳暗花明的絕和愉悅摻雜，隻是純粹的靈魂共鳴，意流淌。

劇烈跳的心髒無聲地昭示著此刻的心旌搖曳。

沈清蕪和賀妄原本是不會有什麽集的人，然而好像世界上注定會有人因為宿命相遇，就此展開無常難料的糾纏。

字最難解，千言萬語道不盡真諦，唯有親經曆，切切實實走上一遭，才能窺得複雜又純粹的。

他們一路走來曆經了許多坎坷曲折的彎路，爭執過，痛苦過，好不容易心意昭昭，卻又有嶙峋的山河橫斜在麵前。

但好在最後，他們過了巍峨崎嶇的高山，也淌過了急湍洶湧的暗流。

自此再無喑啞歲月，隻剩盎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