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黃茂林過了生日沒兩天,就出了伏。
伏天一過,天終於不再熱的人日夜難熬,特別是早晚的時候,穿一件單,隻要不幹活,再也不會汗流浹背。
天一涼快,黃茂林每日就會做更多的豆腐。不像三伏天的時候,早上做的豆腐,到了下午就不新鮮了,裏麵的水也都出來了。
秋老虎雖然仍舊厲害,隻要不在晌午時刻出門,屋裏倒沒那麽熱。慧哥兒睡覺時,梅香還要在他的肚子上蓋一條薄薄的小褥子。
天涼快了之後,眾人也願意出門了。慧哥兒更是如魚得水,天天想往外麵跑。
他已經一周四個月了,跑起來咚咚咚的。頭先他特別喜歡弟弟,但弟弟日家不是吃就是睡,也不能陪他玩,漸漸的他的興趣就降低了很多。比起弟弟,還是外頭更好玩。
小柱每天帶著慧哥兒把幾條街說得轉悠兩回,比張發財還要負責。走到人家店門口,慧哥兒就站在那裏朝裏張。
如今街麵上的人都知道這是掌櫃家的兒子,又見他玉雪可,時常逗他玩,還會給他一些吃的。
給他吃的馬上就接著,但誰若是想抱他,慧哥兒扭頭就跑。有時候看到年紀差不多的小孩,總是跟在人家屁後頭。
豆腐坊裏的活增加,小柱也跟著忙活起來,好在慧哥兒自己能走能跑,不用梅香再抱著他,一邊持家務一邊也能看好他。
小柱到家裏快半年了,學會了不東西。
黃茂林從最基本的開始教他,第一樣就是挑豆子。黃豆的品質有好有壞,好豆子才能磨出好豆腐,那些次一等的豆子,磨出來的豆腐口也差一些。
小柱得學會一眼分辨出豆子的好壞,有些豆子表麵看著還可以,裏已經壞掉了。那些表麵看起來不行的,自然更是不能用。
黃家豆腐坊從黃炎夏創辦第一天開始,豆腐的口始終是第一要務。最開始的時候,黃炎夏把豆腐分兩種,一種是好豆子磨出來的,一種是次一等的豆子磨出來的,做出來的豆腐也分兩種價。
黃炎夏原以為這樣會讓豆腐賣得更好,結果大失所。所有人都想用次一等的價格買好一點的豆腐,你給他次一等的豆腐,他覺得口不好,你讓他買好一點的豆腐,他覺得價錢太貴。
黃炎夏隻得作罷,開始隻賣好豆腐。別人送來的豆子他也要心挑選,壞的爛的一概不要。
因黃家豆腐坊口好,這麽多年以來,漸漸在平安鎮紮穩腳跟,並逐漸做大。另外一家被的沒辦法,隻做次一等的豆腐,價錢自然也便宜一些。
平安鎮雖然日益繁華,仍舊有許多吃不飽飯的人家。這些人家買豆腐,從不到黃家來買,黃家人也不在意。
如今黃茂林到了鎮上,更加注重豆腐的品質。他想在平安鎮一家獨大,甚至把生意做到旁邊的鎮子或是縣城,豆腐一定得好。豆腐越好,越能賣上價格。
小柱學挑豆子就學了好長
一段時間,幾個月之後,小柱挑出來的豆子再沒有一個壞的和爛的。
挑豆子學好了之後,開始磨豆子。往磨眼裏一點一點加黃豆,再把磨出來的大顆粒重新加進去,還要加水。
黃茂林先讓他看了許多天,再讓他親自手。剛開始的時候,小柱手忙腳。不是豆子加多了,就是忘了把沒磨好的大顆粒再加進去。
黃茂林也不急,慢慢教他,四年的時間還長著呢。
小柱學得最好的就是濾豆腐,然後就是燒火。
為了讓灶下的火隨時達到要求,小柱天天給梅香打下手做飯。就算是三伏天,他也搶著坐在灶下燒火。
小柱學得認真,黃茂林教的仔細。黃茂林耐足,小柱學不好時他也不惱,誰還不是慢慢練的呢。
黃茂林每隔幾日往縣城裏送一趟貨,他隻送香豆腐和白豆腐幹這兩種。整個榮定縣目前隻有他一家會做這兩種豆腐,特別是香豆腐,因為加了調料,可以直接生吃,更歡迎。
單縣城裏的買賣,一個月能給黃茂林帶來七八兩的淨收益。
這買賣一火,就有人眼紅。
縣城裏最大的豆腐坊坊主駱掌櫃多次找到黃茂林,也是想學黃家手藝。這駱掌櫃與現任縣太爺賀大人有一些拐彎抹角的關係,在縣城裏頗是吃得開。
按理說,人家賀大人好歹是朝廷七品命,堂堂兩榜進士出,怎麽會和你一個賣豆腐的扯上關係。
但這賀大人下麵有一個弟弟賀二爺,兄弟二人年紀差了許多。賀二爺自小得父母寵,子有些驕縱。家裏本已給他娶妻,賀大人到榮定縣赴任後,一家老小都跟著過來。
這駱掌櫃有個兒,長得花容月貌,被賀二爺一眼看中,抬回去做了小妾。
有了這層關係,駱掌櫃也在縣城抖了起來。原來駱掌櫃並不把黃家香豆腐放在眼裏,覺得這不過是小道,各家各戶吃豆腐還是要以水豆腐和千豆腐為主。
黃茂林住在鄉下的時候,從沒想過去縣城。自從去年開始往縣城送貨,他漸漸開了眼界。想掙錢,還是得往人多的地方去。縣城裏有錢人多,香豆腐和豆腐幹賣的更貴,不論是他還是那幾家代賣的,都有賺頭。
駱掌櫃盯上了黃家香豆腐和白豆腐幹。
有一回黃茂林去縣城送貨,正好被他堵上了。黃茂林聽說過駱掌櫃,原是一家不起眼的豆腐坊坊主,從前年他兒給賀二爺做了小妾開始,賀家豆腐坊越做越大,漸漸有了榮定縣城第一家的勢頭。
黃茂林原來沒有找駱家,一來是怕人家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二來也擔心駱家巧取豪奪。
果不其然,這還不到一年的功夫,駱家就開始來打主意了。
駱掌櫃要請黃茂林吃酒,黃茂林推說家中瑣事煩擾,稚子年,不能在外久留,拒絕了駱掌櫃相邀。
駱掌櫃也打聽過黃茂林,知道這是韓書吏家的侄婿。但書吏算個什麽呢,上頭有縣尉、縣丞,再上頭才是縣太爺,就連賀大人邊的兩個師
爺,在駱掌櫃眼裏也比書吏金貴。
黃茂林不吃,駱掌櫃就來的。下一次黃茂林去送貨時,他直接帶人攔住了黃茂林,要出十兩銀子買黃家香豆腐和白豆腐幹的方子。
黃茂林一聽他說十兩銀子,就知道駱掌櫃想白占便宜。
黃茂林自然不肯做柿子,也沒有明著拒絕,隻說要一百兩銀子。
駱掌櫃冷笑了一聲,“黃掌櫃,我誠心與你做生意,你卻這般戲弄於我。那隔壁縣的人買你的方子隻需五十兩,如何到我這裏就要翻倍?敢是黃掌櫃瞧不起我駱某人?”
黃茂林笑著回答他,“駱掌櫃言重了,陳掌櫃是外縣人,他學了手藝,礙不著我做生意。駱掌櫃可不一樣,您如今是榮定縣最大的豆腐坊坊主,您學會了,在縣城裏我是一文錢也掙不著了。”
駱掌櫃又哼了一聲,“也罷,黃掌櫃既然瞧不起我,某告辭!”
黃茂林心裏清楚,駱掌櫃表麵這樣說,依照他在縣城裏的行事手段,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黃茂林不能服,他想走出大黃灣,走出平安鎮,就要麵對更多的風雨!
黃茂林回去後剛開始他隻字未提,後仔細斟酌,還是告訴了梅香。
梅香一聽駱掌櫃靠著兒給人做小妾就想巧取豪奪,冷笑了一聲,“茂林哥,你不用被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嚇著了。這些做小婆的,看著厲害,到了正房麵前也得伏低做小。姓駱的若是願意花銀子來買方子也就罷了,若是隻想占便宜,明兒咱們托敬博家四嬸,往賀二麵前告一狀,再送些禮,保管這妖鬧不起來!”
黃茂林頓時笑了,“我想著外頭男人的事,倒把宅給忘了。”
梅香抿一笑,“回頭你再去送貨,先去四叔家送一份厚禮。再問一問四叔,那駱姨娘可有生孩子。”
黃茂林點頭,“好,我就照你說的辦!這幾個月事事順利,我就想著有人會來鬧事,沒想來的這麽快!”
梅香把手裏的活計一放,斬釘截鐵,“不怕他,他不也是個賣豆腐的!大不了咱們就在平安鎮幹,又不是養不活一家子!”
黃茂林見梅香這氣勢,頓時又笑了,“我還想一年給你買金簪子呢!”
梅香斜眼看他,“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又打趣我!”
黃茂林直笑,“我也說正經的,我掙錢不是為了給你花,難道是為了放在家裏養敗家子不。”
兩口子說笑間,把駱掌櫃帶來的不快暫時去了。
過了幾日,黃茂林再次去縣城。
走之前,兩口子一起去拜訪了韓文富夫婦。聽說了這中間的事後,韓文富給兒子寫了封手書,讓他在中間斡旋,盡量不幹戈而退兵。
黃茂林帶著厚禮去了韓敬博家,韓敬博親自接待了他。
黃茂林給韓敬博鞠躬,“因著我這點小事,勞四叔和四嬸,是我的不是!”
韓敬博笑著讓他坐下,“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到縣裏不到一年,辦差事
不說樣樣妥帖,至沒出過差錯,也沒給賀大人丟過臉。賀二爺我也認識,雖說子有些驕縱,並不是那等殺人放火的惡人!”
黃茂林高興得直念佛,“那敢好,駱掌櫃不足為懼,我隻擔心賀家相幫,那我就死無葬之地了!”
韓敬博家的李氏在一邊話,“你不用擔心,駱家閨不過是個妾,又沒生下一男半。賀二有兩子一,何曾把這個姨娘放在眼裏。你看姓駱的在外頭招搖撞騙,駱姨娘在賀二麵前,老實的跟個鵪鶉似的。家常見了我,也要行個禮呢!如今倒打起我們的臉來了!”
李氏自從跟了韓敬博,份大漲,雖然黃茂林的大伯如今和娘家有些生意上的爭端,但那是裏的事。且李氏深知,自己的臉麵全靠韓敬博掙來的。如今賀二爺的假丈人要打韓敬博的臉,自然不能任由駱家得逞。
韓敬博對李氏說道,“明兒你去拜訪賀二,找個什麽由頭都行,多帶些禮去,稍微提兩句。”
黃茂林見機行事,立刻拿出了二十兩銀子,“四叔四嬸為我心,豈能還讓你們破費。這是二十兩銀子,我也不知夠不夠,還請四叔四嬸教我。”
韓敬博笑了,“哪裏要得了那麽多,你先拿一半回去。你辛辛苦苦往縣城跑,一年能掙多銀子,這點子錢,也就駱家還惦記著,賀家人何曾放在眼裏。”
從韓敬博家出來後,黃茂林照常去那幾家送貨。
果不其然,他再次遇到了駱掌櫃。姓駱的這回二話不說,找幾個人直接把黃茂林拖到了沒人的地方,自己寫了一份契約書,強行讓黃茂林按下了手印。
這回他更無恥,直接五兩銀子買下黃家的方,上頭還寫著嚴黃茂林再來榮定縣賣豆腐。
簽完了霸王條款,駱掌櫃丟下五兩銀子,並說過兩天讓人去平安鎮學做豆腐,然後揚長而去。
黃茂林立刻又去找韓敬博和李氏。
韓敬博見駱掌櫃居然幹這種不麵的事,氣的笑了,“你先回去,把你當初和陳家簽的契約書拿過來。有了這個,也能證明你這方子不隻五兩銀子。”
黃茂林立刻掏出了當初和陳掌櫃簽的契約書,“都在這兒呢,請四叔過目。”
韓敬博沒想到他居然把這個帶來了,暗自讚歎,是個機靈的。
黃茂林在韓敬博家住了下來。
李氏第二天上午就去拜訪了賀二,送了一份厚禮。兩位婦人先說了一陣子閑話,李氏這才說明自己的來意,並把兩份契約書都給賀二看了。
賀二大怒,“這賤人,我娘家還不敢做這種事呢,倒比我還威風了!大哥明年任期就滿了,如今一大家子哪個不是謹小慎微,誰還敢在外頭找事!若是被上知道了,還不曉得明年要被發配到什麽地方去!多謝弟妹及時來告訴我,若不然我們都蒙在鼓裏,倘若被知府大人知道了,今年的考評打個中下,我活剝了的皮!”
出身書香門第之家,有著京城第一才女之名,最後卻落了一個被賣商人妾,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慘境地。 重生歸來,連月瑤發誓,這輩子再不讓人操控她的命運。她要走一條全新的路,哪怕佈滿荊棘也要堅持下去。只是世事無常,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向,一切都偏離了她的預定。
昇平十四年冬,王朝罪臣越之恆,被處以剜肉剔骨的極刑。 玄鐵囚車之外,無數百姓來目送這個滿身罪孽的年輕權臣赴死。 湛雲葳亦身在其中。 她不遠萬里送他最後一程,卻只爲救另一個人。 她那時並沒想到,冷眼看這位罪孽滔天的前夫赴死,會成爲後來春日埋骨前,困住她、讓她夜夜難眠的憾事。 * 前世不幸成爲這位“王朝鷹犬”的夫人,雲葳本以爲日子煎熬。 但知她不願同房,他於仲夏傳書,字字清冷。 湛小姐: 王朝邪祟肆虐,徹天府繁忙,自此夜晚我不再回府,你可自處。 也曾揹着她,走過王朝無邊月色,淡聲道:我活不了多久,你且再忍忍。 可真等到越之恆死了,她才發現,這是一段多麼安寧可貴的日子。 也終於隱約觸及,他藏在詭譎兇狠皮囊之下、曾有一顆怎樣鮮血淋漓的真心。 * 所以當湛雲葳再次回到十年前那個夜晚—— 越之恆於風雨招搖中趕來,爲她舉劍對抗王朝,最後倒在血泊之中。她並沒有再像前世一樣,頭也不回地和裴玉京離開。 她擁住他傷痕滿身的軀體,告訴他,越之恆,我們回家。
容鶯喜歡當朝帝師這件事,本是沒多少人知曉的,連她也只敢對自己的貓唸叨。只因她是個極不起眼,又不被在意的人物。 也只有她記得與聞人湙在瓏山寺的朝夕相伴,記得患難中的不離不棄與真心相付。 —— 叛軍攻入皇城的那一日春光正好,青牆映着雪似的杏花。叛軍統帥奉帝師之命捉拿皇室子弟,以做到斬草除根。 容鶯面對着追來的叛軍,鼓起勇氣問道:“是帝師要我死嗎?” “這是自然。”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夢醒,原來在聞人湙眼裏,她也算不上什麼要緊的人。 所謂真心交付,不如說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 潔白的杏花飄落在血染的衣衫,映入聞人湙寒涼深邃的眼眸。他想不通,這樣怯懦膽小的一個人,怎麼會有勇氣自刎。 遂問向侍從:“公主沒有哭鬧嗎?” 侍從答道:“未曾。” 他愣了一下,忽然心中一緊。
輔國大將軍的獨女沈蕪是個病秧子,太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太子仁德厚誼,依著婚約娶她為妃,立誓照顧她到最後一日。沈蕪風光嫁入東宮,大將軍感念皇恩浩蕩,將兵權雙手奉上。太子妃新婚之夜,皇帝以謀逆之名降罪將軍府,沈蕪也等來了一杯毒酒。沈蕪死後靈魂不散,她看到被她喚作“小皇叔”的那個男人替她報了滅門之仇,看著他坐在輪椅上以鐵血手腕奪了天下,看他日日夜夜捧著她的畫像失魂落魄。男人日漸瘋狂,終於在沈蕪忌日那天,追封她為皇後,撬開她的棺槨,自盡在她的白骨旁。一朝重生,回到被賜婚前。某日沈蕪在宮中意外落水,陵王偶遇將她救起。沈蕪渾身濕透,裹著陵王的披風,她怯怯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袍,杏眼微抬,睫毛上掛著水珠。“殿下,我害怕……”陵王長臂一揮,將沈蕪撈至腿上,手臂硬如寒鐵,箍著她纖弱的細腰,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中。“誰欺負你,本王替你討回來。”楊柳細腰,盈盈一握,他這一抱便再也沒能放手。【殘疾瘋批小皇叔&身嬌體軟小美人】男主腿會好,女主能活到老。1v1,雙c,HE,溫暖治愈甜文,救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