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郊有一座山名喚空山,山不算高,卻蒼翠橫流,幽然靜謐,引得許多文人雅士登山游歷,寫詩作詞。
前朝丞相曾召集幾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在此集會,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佳句,于是空山雅集的名聲便響亮起來。
當今圣上想就一番佳話,就讓當朝太師集會天下稍有名氣的文人,每三年舉辦一次空山雅集,若出現驚世奇才,便會由太師引薦給圣上,從此一步登天。
只可惜連續幾屆空山雅集,除了商清晏這個地位尷尬的南川王,以及一位避世不出,無人見過真面目的寒舟散人,再沒有出現過驚世奇才。
圣上求賢若,對今年的空山雅集十分關注,來參加的人都鉚足了勁兒,想要一鳴驚人,直攀云梯。
上輩子宋錦兒便是借著這個機會一舉名,得到圣上召見,也同樣了大皇子的眼,后來更是憑著盛京第一才的名號,風風嫁大皇子府,為大皇子妃。
空山距離虞府稍遠,虞安歌起了個大早,臨出門時,卻見虞宛云躲在角落里對招手。
虞安歌避開人,不聲找過去“宛云妹妹喚我做什麼?”
虞宛云從袖口拿出一張折好的紙箋,塞到虞安歌手里“大哥,這里是我和娘親一起寫的詩,空山雅集上若哥哥想不出來,或許可以用上。”
虞安歌要去空山雅集的事經過衛元明之口,傳得滿府皆知。
只是大家都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覺得虞安歌一個紈绔,要湊這個熱鬧,只會丟人現眼。
唯有向怡暗自著急,拉著虞宛云一起,寫了幾首還算過得去的詩詞,以保虞安歌不會在一眾文人面前過于丟臉。
們不敢讓府上其他人知道們暗中幫虞安歌,直到現在才找到
機會。
虞宛云道“哥哥去的路上,好好背下來。就算背不完,起碼把前幾首給背了。”
虞安歌看著手上的紙箋哭笑不得,去空山雅集是給宋錦兒添堵的,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揚名,而且自己會寫詩填詞,應付那些文人足矣。
不過向怡和虞宛云兩次相幫,還是讓在這個親淡薄的家里,到了一溫暖。
虞安歌搖著頭道“多謝妹妹,只不過空山雅集的詩題由太師即興所出,這些詩詞怕是用不上。”
虞宛云明顯慌了,喃喃道“這可怎麼辦啊。”
虞安歌一笑“無妨,幾句詩我還是會的。”
虞宛云滿臉不信,畢竟虞安和不學無的名聲可是人盡皆知。
虞安歌知道虞宛云品溫良,這次也是為了著想,才出此下策。
但想到宋錦兒,還是把心里話說出口“哥哥想告訴你的是,君子坦,來的終究是來的,宛云,你切不可學這些不流的手段,哪怕是為了我。”
虞宛云一下子臉漲紅,愧難當“哥哥,我”
虞安歌沖笑了笑“不要張,我不是在怪你,而是在教你。”
虞宛云眼眶一紅,虞家上下,除了娘親,沒人會這樣認真教道理,一時間愧變為。
虞安歌則是想到上輩子向怡母的結局,問道“
宛云心儀什麼樣的男子?”
虞宛云有些懵,不懂話題怎麼就轉到這里了,一時又從變為害“哥哥你說這個干什麼呀!”
虞安歌安道“宛云以后若是遇見喜歡的男子,一定要跟哥哥說,哥哥幫你。若是沒遇見,你若是相信哥哥,哥哥也會幫你找一門好親事。”
們母子是虞家唯二有溫的人,不會看著虞宛云重復上輩子被鰥夫玩而死,也不會看著向怡絕自縊后,二房還厚無恥地跟向家要錢來討好大皇子。
虞安歌說得認真,給了虞宛云可以依靠的覺,那是在父親上都沒有驗過的。
虞宛云有些哽咽“謝謝哥哥。”
笨,除了道謝不知道說什麼好。
虞安歌溫和一笑“好了,你快些回去吧。”
虞宛云把眼淚了,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虞宛云把虞安歌說的話全都告訴了向怡。
向怡捂著口,眼中同樣含了一汪淚“咱們娘倆何德何能,得如此照顧。”
原是為了報答二小姐的恩,才對大公子出手相幫,說實話也沒有幫到大公子什麼,可大公子卻傾心相待。
虞宛云道“娘親,可以嗎?”
可以向大哥哥尋求幫助嗎?
向怡看著兒道“可以,當然可以!只是你記住,若有一天你能幫到大哥哥,一定要竭盡所能去幫。”
虞宛云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將母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另一邊
虞安歌乘著馬車,一路趕往空山。
到了山腳,便要棄了馬車,沿著山梯走上去,空山雅集的地點設在半山腰,既可流觴曲水,也可登高抒懷。
空山雅集此時已經來了許多人,其中不乏小有名氣的文人墨客,更多的還是世家子弟,高門貴。
雖然大殷朝興辦科舉,但世家積累下來的底蘊,還是寒門難以企及的。
空山雅集還未開始,已經有些相的詩人聚在一起詩作對了。
就在這時,唱名侍從高喊道“神威大將軍之子虞安和到——”
隨著唱名落下,一個人影拾階而上,慢慢走眾人眼簾。
一襲黑,襟袖口繡著銀暗紋,隨著的走,在下流轉微。尋常年郞穿此難免顯得沉悶,可在上卻是相得益彰,只因那一氣質太穩,穩得像是高臺上指點江山的掌權者。
那雙眼睛幽深至極,如同無盡的黑夜,讓人捉不,偏偏殷紅,微勾的弧度給平添幾分人。
直到走進來,才有人疑道“虞安和怎麼會來這兒?”
“不是出了名的虎父犬子,紈绔廢嗎?”
“跟這種人同席參會,簡直拉低了咱們的水準。”
“是啊是啊,空山雅集不是一帖難求的嗎?從哪兒來的帖子?”
站在林蔭,圣上任命,主持這次雅集的楊太師聽到這邊的靜,皺著眉頭道“是誰給的帖子?”
旁邊的人雀無聲,正在楊太師不明所以之際,一道淡然的聲音傳來“本王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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