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苦著臉趴在床前。
“嗚嗚嗚,妹妹,我好心累啊……讀書好累好累。”
“我心裏苦哇……”
【雖然我沒讀過書,但讀書能有多難?】陸朝朝吐著泡泡。
陸元宵心裏不服氣:“妹妹,你還小,沒有過毒打。讀書可難可難啊,是天下最難的事。”
“我給你念幾句聽聽啊,保管你聽得打瞌睡。”陸元宵賊兮兮的。
掏出一本三字經,學了三年,他連三字經都沒念完。
盤坐在搖籃前低聲念叨:“天下第一苦,就是讀書。”
“人之初,本善。相近,習相遠……”小胖墩背了幾句就磕磕絆絆,然後照著書念。
“父子親,夫婦順……呃……十二支,子至亥……”小胖墩撓了撓頭。
剛放下書,便聽得腦海中的小娃娃絮絮叨叨念了起來。
【人之初,本善……父子親,夫婦順……】小家夥說話帶著一稚,連三哥結的地方都背了出來。
啪嗒。
陸元宵的三字經落在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搖籃裏的娃娃。
【這不是有腦子就能學會的?我這三哥真的好笨哦。】
【算了,等我長大,養著他吧。當個吉祥也好的。】陸朝朝幽幽的歎了口氣。
有個腦子就能學會的?
陸元宵哇的一聲,抱著書,哭著奪門而出。
太刺激,太傷了,他連出生兩個月的妹妹都比不過!!
許氏皺著眉頭不知所措:“快去看看,元宵怎麽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哭的這般崩潰。
好似整個世界都塌了。
被許氏抓住賭博時都沒這麽崩潰。
陸朝朝一臉無語,隻覺得三哥蠢笨如豬,還緒不定。
【男人心,海底針。我將來就不撈針!】
【我要整個海!】
陸朝朝迷迷糊糊的,沒一會兒便睡過去。
夜裏。
陸朝朝四仰八叉的躺在小床上,出白淨的圓鼓鼓的小肚子。
泛黃的油燈下,許氏給拉了拉錦被。
陸朝朝,卻是似醒非醒的被拉到了一場夢中。
夢中白茫茫一片,陸朝朝到某種召而來。
是有人對祈禱。
“信願終生食素,一生供奉朝朝,隻求朝朝賜下一男半。”
“若是……能長得有幾分像朝朝,那就更好了。”
長公主夢中祈禱。
一睜眼,便瞧見陸朝朝出現在眼前。
“朝朝?”長公主怔了一下。
求子十幾年,看過無數太醫,拜過漫天神佛,這還是頭一回夢見朝朝。
沒想,夢裏的朝朝說。
“你要孩子不要?”
“男孩兒?孩兒?或是男都可?”小家夥的聲音,比想象的更糯。甜的,甜到了心裏。
“都行都行,我不挑。”哪裏還敢挑,但凡給個孩子,都能高興地跳起來。
陸朝朝朝著攤開手,從長公主上溢出一功德金。
“唔,你一生行善,得此麟兒,是你應該的。賜你一對雙生子吧。”陸朝朝取完功德金,一抹芒彈長公主腹中。
形便直接消散在夢中。
此刻的公主府。
“朝朝!”長公主猛地從床上驚醒。
長公主滿頭大汗,心中驚疑不定。
駙馬被驚醒,丫鬟點了燈,屋中溫暖一片。
“玉兒,可是夢靨了?”駙馬與婚十四年,兩人恩有加,若不是因為子嗣,便是一對完璧人。
“你白日裏說喜歡朝朝,怎麽夢裏都喊著的名字?”駙馬知道喜歡朝朝,沒想到,竟這般喜。
長公主抬手著腹部。
此刻,竟覺得腹中暖洋洋的,好似有一團火。
勾著駙馬的脖子,翻而起,呼吸纏,低道:“相公,今日,我一定能懷上孩子!”油燈下,長公主麵紅,眼中有種莫名的信念。
駙馬心頭微熱,對疼惜又心。
丫鬟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婚十四年的夫婦,徹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
待陸朝朝醒來,已經穿戴一新上了馬車。
“夫人,您別擔心。老爺夫人不會怪您的。啊,最疼您。”登枝見忐忑,淺聲安。
許氏抿了抿沒說話,嫁出去十幾年未歸,到底多糊塗啊。
“侯爺呢?”下馬車時,瞧見許家門楣,許氏恍惚了一瞬。
“侯爺昨晚便不曾回府,早上差人來信,說是午膳前趕回來。”登枝低聲道。
許氏麵上毫無波瀾,心頭的劇痛隻一人明白。
剛出現,許家門房便大喊一聲。
“姑回來了!”
“姑回家了!!”門房衝進門大聲呼喊。
許氏一路走進大門,嫁出來十幾年,府中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府中丫鬟見了,皆是行了個大禮。
“蕓姑娘安。”
這是尚在閨中時的稱呼,所有人都親切的喚蕓姑娘。
砰砰砰!!
剛過垂花門,便瞧見門外在放煙花。
“姑嫁出去十幾年未歸,這煙花啊,日日備著,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放!”嬤嬤匆忙趕來,瞧見便落淚。
“老夫人,和幾個嫂子都在等您呢。”嬤嬤親自抱過陸朝朝。心底驚了一下,這孩子模樣真好。
六月的天,微有些炎熱。
陸朝朝出藕節似的胳膊,咯吱咯吱笑著,讓人見了便心生喜歡。
“謝謝王嬤嬤。”許時蕓眼眶含淚,站在大門口心中有些膽怯。
吱呀一聲。
厚重的大門推開。
在牢中呆了幾日的老夫人,強撐著疲憊,殷切的抬頭朝外張。
許氏與母親對視的剎那。
淚如雨下。
抖著進門,跪在堂前,哭泣著喚了一句:“母親,兒回來看您了。”便哽咽著說不出話。
“你這個狠心的丫頭,你要氣死娘啊。”老太君素來穩重,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風範,此刻哭的肝腸寸斷。
一邊輕輕的捶打許氏,一邊哭:“你怎麽就不回來看看啊?娘隻不過,在你婚時,攔了你,你便記恨我十幾年。”
“娘又怎會害你啊。娘等你等得頭發都白了。”老夫人落在上的掌,都是極輕極輕的。
“娘,快別哭了。小姑子回來是好事兒,可不興落淚。”許意霆的發妻,大嫂周氏紅著眼睛上前扶起老太太。
老太太頭發斑白,幾度哭的暈厥,許氏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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