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丹香和宮為穿戴好后,慕淮仍未起,容晞跪在四柱床旁的華毯上,靜默地欣賞著慕淮的睡。
覺發髻稍沉,便將胳膊搭在床沿,微微歪了腦袋,繼續看著睡的男人。
慕淮睡相很好看,沉睡時,沒有怒容戾之,英雋的眉目難得瞧著有些疏朗。
容晞見他的眉頭仍微蹙著,又看他未醒,便悄悄地親了下他的眉心。
慕淮的眉目微展,他嗅到了人上悉又令人安沉的馨香,大掌剛要扣住人的腦袋回吻回去,容晞卻及時避開了他。
怕慕淮下手沒個輕重,將發髻弄壞弄散。
男人終于清醒了過來,知那人躲著他,略有些不悅。
一大早就行那君之舉,真是個小禍水。
慕淮蹙眉從床上坐了起來,周散著的氣質略有些迫人,他閉目著眉心。
容晞覺得剛起來的他,就像只慵懶的獅子。
慕淮睜目后,見容晞已然穿戴整齊,便定定地看了半晌。
見型小瘦弱,還撐不太起來這良娣鞠,頭上梳著散墜著玉鈿的高髻,掌大的小臉瞧著也是愈尖。
慕淮神和緩了些許。
若將這樣一個小羸弱的人,慢慢地送上那個位置,這整個過程,也不失為一種趣味。
宮們都怕慕淮,不敢近伺候,就算讓們來伺候,也會時常因著懼怕出錯。
其實容晞一直都好奇,之前被慕淮弄死的三個宮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可順福不告訴,到現在也不敢問慕淮。
容晞稔地伺候慕淮梳洗,幫他穿好元袞冕,為他系好革帶玉勾,又墊腳幫他戴好墜著青珠垂旒的冠冕。
慕淮閉目凝著心神,他量比容晞高出太多,見要幫他佩冠,便微微低了首。
冠冕上垂著的旒珠微,發出泠泠清音,讓他的眉目瞧著愈發深邃矜朗。
東宮離未央宮尚有段距離,慕淮提前遣人去了輦子院,待下朝后,二人去未央宮時共乘了華貴的翟尾鹵薄車。
容晞坐在慕淮側,行在悉的宮道上,卻是頭一次被人抬著走,心中既覺新鮮,又覺張。
慕淮這時順勢將的手攥了掌中,他未看向,面淡定從容。
至未央宮正殿時,里面已然坐滿了一眾妃嬪,皇后和莊帝也并肩端坐于主位之上。
后宮妃嬪皆對這位從民間來的容良娣頗好奇,看清了的模樣時,心中也終于了然,為何這位涼薄冷的桀驁太子,會這麼寵這個容良娣。
生得實在是過于艷,不似凡間應有的那種。
莊帝的妃嬪大都上了年歲,見到年輕貌的容晞,若說未生半分妒意,自是假的。
容晞進殿安坐后,卻毫都未張。
之前隨俞昭容來未央宮晨昏定省多次,眼前的場面也是見慣了。
慕淮坐在容晞側,看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心中頓生煩躁。
他沉眉,覺這脂味太過嗆鼻。
坐在人堆里讓他通不適,前世未娶任何人,自是也沒來過未央宮參拜過帝后。
這與上朝在男人堆里不同,前世他上朝時,朝臣的服飾按品階,大都相同。
而眼前各位宮妃穿的不一,看得他眼花繚。
那些朝臣離他的龍椅尚有很大一段距離,而未央宮的正殿雖然還算寬敞,但坐了這麼老些人,空間未免顯得有些仄。
更遑論,那些人的眼神還時不時地往他和容晞上瞄。
真煩。
慕淮凌厲的眉目又沉了沉。
他看向了側的人,見神倒還算鎮定,見他看,還對他溫地笑了一下。
見容晞對他笑,慕淮煩躁的心緒稍稍平復,見人不察,便悄悄將人膩纖的手握進了掌中。
翟家二姐妹這時站在屏風之后,悄悄打量著殿中的一切。
翟詩畫瞧清了容晞的長相,低聲微訝,對翟詩音道:“那容良娣生得可真好看,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好看的人呢。姐姐,你這回可是遇到個難纏的對手。”
翟詩音默了默,眸中充融著妒意,隨后幽幽道:“生得又怎樣,還不是個沒有家世的民,只能仰仗著太子的寵而活。”
翟詩畫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見翟詩音將食指立于畔,讓噤聲。
道:“先別吵,娘娘在說話。”
只聽皇后語氣平和地對莊帝道:“太子既已納了良娣,那迎娶正妃之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語罷,翟詩音角微牽。
容晞覺得,心頭像被刺了一下。
了慕淮的妾室,終是不能免俗,亦想要完全占有夫君的寵,不想讓他抱著別的人睡,更貪心的不想同旁人共慕淮。
可他是太子,未來的大齊君主,又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
莊帝不語,他知道皇后有意讓翟家為慕淮正妃。
皇后是他的發妻,時二人也曾有過甜甚篤的相時日,只是后來他對皇后的變淡,這些年皇后被李貴妃制,又不能生養,卻也沒惹事生非。
莊帝心中,對皇后還是有些愧疚的。
便道:“皇后可有想法?說來聽聽。”
皇后回道:“臣妾想,可讓禮部欽定些世家小姐,讓太子選秀,本宮亦可同皇上幫太子看看。除了選太子妃,還可再幫太子擇幾位年歲相當的奉儀和良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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